鬼谷距离京都需要一天多的路程,楚君越担心宁珂受不了路途奔波,特意放慢了速度,夜色降临之前,便在鬼谷前的一个小镇落脚了。
小镇很小,就像个村落似的,客栈也仅有一家,宁珂去到的时候,竟然出奇地住满了,只剩下最后一间普通房。
宁珂再三问了掌柜的好几次,掌柜都笑眯眯地说:“小娘子,真的没有其他房间了,平时都是很多空房的,今日不知道为什么许多人。”
他看了楚君越一眼,笑得越发暧.昧,“小娘子,夫妻之间吵架也是很正常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嘛!夫妻分房睡会影响感情的。”
小娘子?夫妻?
宁珂脸色一黑,她这个样子像是人家的小娘子吗!还有,她才不是这个骚包的妻子!这掌柜的什么眼神!
“掌柜的说得对,我这小娘子还在生我的气,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楚君越笑得倒是很开心,还多给了锭银子,“不过你说得对,夫妻不该分房睡,那就要一间房间吧!”
宁珂回头,瞪了他一眼,他笑得越发风流,大手抱着她的肩膀,哄着道:“小娘子别气了,为夫知错了,你要出气的话,晚上随便你折腾好不好?”
宁珂:“......”
谁是你小娘子!晚上......晚上她也不跟他折腾好吧!
冷冰冰地瞪了他一眼,宁珂果断拿了钥匙就去房间,懒得跟他费口舌了。
房间在二楼的中间位置,周边房间都住满了,按道理剩下的应该都不会好的,但是没想到还不错,房间宽敞,应有尽有。
宁珂很满意,将包袱丢在桌子上,就开始分配地盘了。
“床归我了,这里那么多桌子椅子,你爱睡哪个就哪个。”
楚君越挑了挑眉,“你睡床?而我睡桌椅?”
“你想睡地她也可以,给你分一床被子。”宁珂大方地道。
楚君越眯了眯眼,语气听起来有点凉,“你对我可真好。”
“不必太感动,我素来善良。”
“......”
讨价还价无果,楚君越最后还是勉强答应了她的分配,反正他也就是口头说说,至于晚上到底会不会梦游跑到她床上去,那就不好说了。
床位分配好了,宁珂还有一个问题表示很犯难,两人都在一个屋子里,赶路一天了,总要洗澡不是?但是怎么洗?
宁珂瞟了坐在桌前喝茶的楚君越,哼哼,“你出去一下,我要沐浴。”
“我累了,不想出去,你洗吧!我保证不看。”楚君越一本正经地说。
宁珂瞅了他几眼,他还是一副正人君子的坦然模样,她心底嘀咕,莫非这厮真的变好了?
“如果你敢偷看,我毒瞎你!”宁珂丢下一句威胁,把屏风往浴盆里一挡,直接挡开了两人,随后才叫了小二送热水过来。
一开始的时候,楚君越还是背对着屏风,老老实实地在喝茶,目不斜视,端的是正人君子的风范,宁珂在屏风后观察了一会儿才放心地转过身去脱衣。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楚君越忽然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了黄铜镜的倒影上。
屏风是白纱绣团簇牡丹,烛火倒影下,依稀可以看见她玲珑有致的曲线,玉颈修长优雅如天鹅,细腰盈盈不足一握,喷薄收束都完美得不多分毫,仿佛天人精心雕刻而成的唯美艺术品。
搁在唇边的茶如何都喝不下去,他的目光无法移开,好像着了魔怔,一眨不眨地盯着镜子里的女子慢慢没入水里,只留下一截优雅背影。
明明看不到,不知道为何,他却总是能想象出来她身体的美好,如同他从屋顶而降的那一晚,她是如此美,如此令他倾心。
从此,沉沦不起。
他欢喜她的美,却又不愿他人知道她的美,于是自私地希望她可以一直以丑颜生活下去,而她的美只属于他。
水声哗啦啦,他神思飞扬,却不知道为何越发觉得口渴,一杯又一杯的茶都无法熨帖心底那一份躁动。
“你很渴?”身后,忽然响起了宁珂狐疑的声音。
楚君越把目光从镜子里移开,回头,笑道:“今日赶路比较辛苦,确实渴了。”
“嗯。”宁珂点点头,目光不经意地掠过他身上,无意中发现他锦袍好像有点鼓起来了。
她愣了半拍,最后才猛然醒悟过来,这丫的竟然支帐篷了!
她在里面洗澡,他到底yy了什么!
要不是她换了衣裳没有带毒药,她真想毒瞎了他!
“唔小珂儿你饿了么?我去叫小二送饭上来。”楚君越有意无意地挡了一下,笑得无辜。
宁珂眼神像是要杀人,杀气腾腾地回了两字,“随便!”
这个色胚!刚才还一本正经说不偷看!
“你先歇着,我去叫。”楚君越笑了笑,拉了拉袍子挡住,站起来就往出了门去。
宁珂有点累,躺在床上等,没想到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你干嘛去了,怎么那么久!”
楚君越笑,“那么快就想我了?嗯?”
没有半个时辰,他兄弟都不肯低头,他可不想被她想得那么龌龊!
宁珂:“.......”
和这人说话怎么那么累!
宁珂决定了,最好不要和这个人说话,不然她分分钟掉坑里。
飞快地吃了些饭菜,她洗漱好就爬了上床,帘幕一拉,和外面隔绝,倒头就睡。
也许真的累了,或者是潜意识里,她就是很信任他的,闭上眼不久,她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好像是在做梦,貌似有人掀起帘幕钻了进来,紧紧地搂住她,熟悉的味道让她心安,她没有被吵醒,反而睡得更香甜了。
唇角不知不觉地勾了起来,她好像做了美梦一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身边那人手臂僵硬了几分,慢慢地收紧,随即唇瓣上落下一个炽热的吻。
辗转,缠.绵。
她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现实,只觉得那味道好闻极好,幽香,像是曼陀罗的香气。
吻在加深,她在梦里回应,那人却煎熬地哀叹。
“小珂儿,你这是惹火知道么?”
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气,又被她勾起来了,漫漫长夜,他还能睡么?
他叹着气,僵硬地抱着她,不敢再乱动了。
而就在这时,前后左右的房间门忽然开了,黑影如云无声涌出,随即团团围住。
头目让人去放了迷烟,等了一会儿,大手一挥,黑影无声无息将房门卸了,悄然涌入。
床上的人毫无动静,好像被迷烟迷晕了。
头目勾唇冷笑,无声打了个手势,让人逼近床前,随即无数大刀狠狠刺进去。
“头儿,没人!”有人惊呼。
“什么!”头目一惊,猛然想到了什么,“不好!快走!”说着飞身就要退出去。
然而,却迟了一步。
“砰砰砰!”房门窗户忽然齐齐关闭,屋顶上的一个窟窿里洒下一大片白色粉末。
“来都来了,不吃点东西就走吗?”有人在屋顶上冷笑。
头目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朝着其他黑衣人嘶吼了一声,“走!快.......呕咳咳......”话说了一半,他却忽然再也说不出来,喉咙被什么勒住似的,无法呼吸了。
其余人看着头目来不及说完一句话就倒了下去,微微一愣,随即挥刀跃起,直接刺向屋顶。
“看来没吃够,再加点!”又是一把粉末落了下来,恰好落在了那群正要冲来的黑衣人身上。
“呕咳咳......”
顿时,痛苦的窒息残喘声与倒地声此起彼伏响起,原本还气势汹汹的暗杀,最后却变成了人间炼狱般的死寂。
“就这样的货色也想杀了我们?”宁珂从屋顶落下,用脚踢了踢,全部都跟死狗一般不会动了。
从踏进这个客栈的第一步,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一个鸟不拉屎的小镇怎么会突然住满了人?而且一个个都关在房间里不出来,这不是很奇怪么?
所以,这就不难让人联想到是有人比她和楚君越早到一步,想要下手了。
于是,她和楚君越将计就计,故意住了下来,引蛇出洞!
楚君越目光沉沉,“看来林家真的是过得太舒服了!”
“这个交给你,我去睡觉。”宁珂丢了一大瓶化尸散给他,拍了拍手,悠哉地出去找房间睡觉了,“还有,我警告你,不许再跟来!”
别以为她不记得刚才他对她做了什么,哼!大流.氓!
楚君越勾唇一笑,目光幽幽亮了起来。
原来她都知道,但是为什么当时没有拒绝?
小珂儿,也许你自己都不知道有些东西已经种在心里了吧?
*
解决了那些刺客,宁珂这一夜睡得特别地好,一觉到天亮。
她懒懒地生了个懒腰,手却在不经意间碰到了什么,一转头,就看见一张放大的俊颜。
而最最过分的是,他竟然还把手放在她胸口上!
胸!上!
她一般都很惊醒的,可是为什么她却一点都不知道他昨夜来了?还被他抱了一晚上!
这个男人!这个......她简直找不出形容词来形容他了!
宁珂一脚踹开他,怒吼,“楚君越!你怎么在我床上!”
“小珂儿,一大早就这样问候我可不太好啊!”楚君越却忽然睁开了眼睛,笑盈盈地抓住了她的脚。
她是个很怕痒的人,别说脚,手臂被人抱着都觉得痒,如今她裤腿撩起来大半,他的大手热热地握着她脚踝,她好像电流穿过那般,忍不住打了个颤。
“混蛋!”宁珂恼怒,翻身而起,一拳挥了过去。
楚君越低低一笑,大手握住她的拳头,猛地往自己怀里一拉,宁珂砰地一声撞进他的怀里。
“松开!”她挣扎着要起来,却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