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伸出双手扯住陈晨的衣袖,大着舌头泫然欲泣的说道“陈哥啊,你就是亲哥呀…”
“以咱们的关系,可不是外人能比的…”
“留在这什么剑庐,你也无事可做。还不如跟小弟回京都,帮你的可怜的兄弟一把啊~”
陈晨微微抬手想把手臂抽出,奈何范闲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袖,根本就没有放开的意思。
陈晨不禁惊讶于范闲脸皮的厚度,很是鄙夷这个借酒耍疯的家伙,嫌弃的说道“范闲,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如今个人武力方面,可以说是以你为最。不管是四顾剑还是叶流云,乃至你那个皇帝老子全盛时期,想要杀你都办不到。”
“另外,五竹还是你的铁杆帮手,还有什么事是你小子做不到的?”
陈晨与范闲说的轻巧随意,但这些话语落在四顾剑和叶流云的耳中,却是让他们心中生出一股苦涩之感。
他二人早已经察觉到,范闲的修为实力与以往大不相同。但也没敢想仅仅只是一个下午的光景,那小子便从一个九品初境直接进阶成为大宗师。
至于说范闲身上没有大宗师独有的那种与天地相合的气息,那又有什么关系。就像五竹那个变态,连真气都没有,可谁又敢说他不是大宗师级的高手…
一想到范闲这个好运的少年郎,仅仅用了半日工夫便赶上了自己半生的努力,两位大宗师顿觉心塞不已。心中隐隐有些不忿嫉妒之余,却也起了更多的交好之意。
不提陈晨这个超限级的存在,只说范闲和五竹这对形影不离的主仆组组合,天下之大又有几人有资格去撩拨。
如今这对主仆联手,又有什么事想做而做不成呢?
正因为有这个疑惑,众人对范闲邀请陈晨的真正原因大感兴趣。
范神是真的喝醉了,虽没有表现的这么烂醉,但他确实也有了几分酒意上头。所以他开口的时候,也少了许多顾忌。
“陈哥,大…大宗师是能打。可也没有修仙者那些神妙的能耐啊。小弟邀你一同前往京都,不为别的…是为了你那可怜的弟妹。”
“弟妹?你说林婉儿。”陈晨闻言心下了然,微一挑眉说道“你是说她的痨病吧,凭你和费介的医术是可以治愈的,只是时间长短罢了。”
“陈哥,你应该知道婉儿的身份本就有些尴尬,事实上与孤苦无依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她被恶疾缠身多年,兄弟实在不想慢慢等了…”
“而且仅凭这个世界现在的医学水准,我也不敢保证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陈晨默默听着范闲的话,他可以看得出来范闲是真情流露,是真的不想林婉儿再受苦。
一念及此,陈晨心道反正也是闲来无事,去一趟京都也无妨。于是他微微点头,应了下来。
“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就随你去一趟吧。”
范闲闻言脸上酒意立刻消散大半,松开了陈晨衣袖,长身而起双手作揖以示感激。
行完礼后,范闲拿起酒壶为陈晨斟满一杯,恭恭敬敬的递到他面前,露出羞涩的笑容说道“陈哥仗义,请喝茶…喝酒!”
陈晨斜眼看着范闲,并没有去接那杯酒水。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说道“酒无好酒,你还打了什么算盘,不妨一并摆出来。”
“呵呵…”范闲将酒杯放在桌上,然后挠了挠头,做出了一副尴尬的模样。
“陈哥还真是明察秋毫,小弟确实还有一事相求…”
“先说来听听。”
“嗯…陈哥既然答应随我去京都城,那能不能顺手再救一人?”
“再救一个…”陈晨指尖轻敲桌面,随口问道“范闲,你看我像菩萨吗?”
范闲重重点头,以肯定的语气万分真挚的回道“像!”
陈晨闻言不禁咧了咧嘴,很是自嘲的心道这事要是让老家那些大军知道,肯定会说我是个一块圣母表~”
片刻之后,陈晨端起了桌上那杯不美的美酒,将之一饮而尽。喃喃道“一个两个有什么区别,你又想救谁?难道是监察院的那个老跛子。”
范闲站直身子,郑重说道“是的。自打入京都起,陈院长一直待我不薄。如果有机会能治他的伤,我自然是要争取一下。”
“哦?”陈晨视线偏移落到费介身上,继而又看向范闲问道“你想怎么样?是想让我治好他的腿,还是别的?”
“别的…别的什么?”范闲闻言登时有些蒙,他的本意就是想请陈晨治好陈萍萍的腿。
可听陈晨话中的意思,似乎是陈萍萍那老跛子还有些什么别的伤患,是他所不知道的。
范闲脑筋急转,联想到陈晨之前看向费介的眼神很是怪异,心道或许自己的老师会知道些什么…
范闲轻咳一声微微侧头,对着费介挤眉弄眼,发出了求助的信号,想听听他的意见。
费介看懂了范闲的意图,但他却没有开口。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很是古怪,似乎是在思索一个很大的难题,一副纠结到极致的表情。
无数年来,费介都算是陈萍萍私人医师。陈萍萍身上有什么病症伤患,他都一清二楚。
陈萍萍除了当面被肖恩打废的双腿,确实还有伤患,但那却是个不好点明的问题。
费介不是不想告诉范闲,而是他觉得这里外人太多。有些难言之隐,根本就不方便拿到明面上来说。
费介迟迟不肯开口,范闲却是明白了几分其中意味。他本就是这世上最了解费介的人之一,看到费介这副纠结的表情,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些什么。
范闲虽然不清楚陈萍萍那老跛子究竟还有什么毛病,但此时也没必要深究。也不再多想,直接脱口而出道“成年人不用选,当然是全治啊!”
…………
南庆与北齐两国相互征伐了数十年,双方军士皆有惨重伤亡,却是一直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胜负。
究其原因,首先还是时机不对。因为两国都还处在修养生息的阶段,根本不敢拿出全部的兵力去进行攻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