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尝20口
除了这件“像她”的事, 栗栀在这顿晚饭期间还从卡尔的口中得知了好多关于顾景琛的大大小小的事。
都是她不曾知道的。
比如,卡尔说顾景琛抽烟。
栗栀完全不知道。
她很诧异地看向顾景琛, 顾景琛解释说:“戒了。”
卡尔好歹跟顾景琛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 曾经还同窗好几年,中文水平虽然不高,会说的中文也有限, 但能听懂不少。
所以顾景琛这个“戒了”, 他就完全能理解是什么意思。
卡尔登时笑眯眯地瞅着顾景琛,用英文调侃说:“哦……为挚爱改变。”
顾景琛:“闭嘴吧你。”
卡尔乐不可支。
见栗栀还是有些好奇, 卡尔非常乐意告诉栗栀关于顾景琛的事。
他说:“lionel上学时染上了烟, 抽的很勤。”
“但据我观察, 他每次抽烟都会有无意识地盯着钱夹里那张照片发呆。”
“照片上的人是你, 所以……也就是说, 他借烟解相思之苦。”
真的是一个又一个重磅炸·弹砸向栗栀。
什么照片?
现在这个时代, 很少有人出门买东西会掏现金付钱。
不是手机支付,就是银·行·卡支付。
栗栀倒是知道顾景琛会随身携带钱夹,但她从没翻看过他的钱夹。
所以并不清楚里面到底有没有照片。
栗栀这会儿突然很想瞧一瞧。
她冲顾景琛伸出手来。
顾景琛偏头垂眼看着她。
栗栀软声认真道:“我想看看你钱夹。”
顾景琛:“……”
“没带出来。”
栗栀眨巴眨巴眼。
她在回忆从酒店出门之前的景象。
她是亲眼看到顾景琛把钱夹放进裤兜里的。
栗栀没再说什么, 只是默默伸出手来, 把手放进了他的裤兜。
顾景琛明显一顿, 身体僵硬了些。
他的眼底闪过诧异, 还参杂着一点点隐秘的兴奋。
栗栀的手摸啊摸, 终于摸出一个黑色的钱夹。
而被她摸来摸去的男人神经都绷紧了。
栗栀打开他的钱夹。
里面并没有她上学那会儿的照片。
而是一张他俩的结婚照。
栗栀有点遗憾。
她其实就是很好奇,想要看看他私藏的是哪张照片。
顾景琛把钱夹拿回去, 重新塞进裤兜。
卡尔后来还告诉栗栀, 顾景琛这人桃花运有多旺, 甚至有姑娘告白直接就说想和他make love。
栗栀:“……”
顾景琛:“……”
他轻咳了声,警告卡尔差不多得了。
这晚回去时, 顾景琛和栗栀没有让卡尔开车送。
吃饭的地方距离他们住的酒店并不远,散步20分钟差不多就能到。
栗栀和顾景琛吹着英国的晚风,手牵手走在街上。
沿路往前,不紧不慢。
栗栀还挺在意卡尔透露给她的那些的。
这会儿没了别人,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仰起脸来轻晃着他的手指温软问:“二哥,你真的抽烟很凶吗?”
顿了顿又补充:“曾经。”
顾景琛没否认,回她:“确实有点。”
“那你什么时候戒掉的?”
顾景琛轻眯了下眼,若有所思地说:“回国之后就开始克制了,断断续续两年,还是会时不时抽一根。”
“直到又遇见你,抽的就极少了,渐渐也没了瘾。
在一起之后就抽过一次,后来就没再抽了。”
他说完就抬手揽住栗栀的肩膀,把她捞进怀里搂着往前走,笑说:“烟能戒掉,喜欢你倒是戒不掉。”
栗栀笑他:“你在说土味情话吗?”
顾景琛:“你就当是吧。”
走了接近一半的路程,栗栀的脚有点酸疼。
为了给他的朋友留个好印象,栗栀今晚特意打扮的稍微隆重了些,长裙配小外套,踩了一双高跟鞋。
她稍微停了停,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一下双脚,正打算继续若无其事地往前走,顾景琛就在她面前蹲下了身。
“上来。”
栗栀没推辞。
跟自己老公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直接就趴了上去。
顾景琛用手圈住她的腿窝,把她轻轻松松背起来继续往前走。
栗栀的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偏头问:“卡尔说的那张照片呢?”
顾景琛沉默了片刻,回她:“丢了。”
他停顿一秒,告诉她:“我回国那年,丢了一次钱包,把照片弄丢了。”
栗栀咬了咬唇,用额头蹭蹭他的脑袋,像只小猫一样在撒娇。
她轻喃道:“我再拍给你。”
“是哪张照片?
我重新拍给你。”
顾景琛低笑,说:“小仓鼠。”
“什么?”
“你上课嘟嘟嘴偷睡觉的照片。”
栗栀:“……”
她的重点偏离,不承认道:“我睡觉哪里嘟嘟嘴啦!”
顾景琛就笑,“嘟啊,嘟的让人想亲一口。”
栗栀的脸颊发烫。
须臾,她歪头在他的脸上啄了一下。
蜻蜓点水般的触碰。
“一会儿给你亲个够。”
她小声咕哝,略带羞赧。
然后又问他:“真的有女人跟你当面说,想和你……”
顾景琛挑眉,假装不知道她什么意思,疑问:“什么?”
栗栀犹疑两秒还是硬着头皮红着脸说了那两个单词。
“make love……”
“啊,”顾景琛坦然承认:“真有。”
栗栀:“……”
“那你怎么说的?”
她实在太想知道顾景琛当时的反应了。
男人的眉梢轻抬,眼角染着笑,轻轻叹了一口气。
过了片刻,栗栀才听到他慢条斯理地回她:“我告诉她,我对她没兴趣,我只想跟能在我心里种荔枝的女孩儿做、爱。”
旋即他的语气就透出些许吊儿郎当和漫不经心,“然后我就被骂了句神经病。”
栗栀的心情被他搞得跌宕起伏。
刚因为他前一句话羞窘不堪,随后就又为他被人骂神经病感到心疼和难过。
栗栀搂紧他的脖子,闷闷的声音中透出她的凶巴巴,护犊子似的嘟囔说:“她才神经病!”
顾景琛失笑。
再无言,一直到酒店。
顾景琛径直背着栗栀上电梯回房间。
走到房间门口时,栗栀从自己的包里艰难地掏出房卡来。
在刷卡进房的那个刹那,伏在他脊背上的她像是在哄他,又仿佛赤·裸·裸地勾引,蹭着他的耳廓娇软呢喃:“栗栀想跟二哥做。”
顾景琛的心口微滞,喉结滑动了下,嗓音泛哑地明知故问:“做什么?”
栗栀涨红了脸,鼓足勇气羞涩地很小声回他:“……爱。”
“做、爱。”
她的话语温软,声音很轻细,“跟你。”
顾景琛从未想过,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向来对她毫无抵抗力的。
更不要说向来不刻意撩人的栗栀开始拼命发力勾引他。
房门打开。
顾景背着栗栀进去。
然后后退。
他让栗栀的脊背贴着房门,直到房门紧闭。
顾景琛偏头向后看,栗栀很上道地主动吻住他的唇。
顾景琛渐渐松开勾着栗栀腿窝的双手,慢慢转过身,把人抵在门板上,肆无忌惮地做他情不自禁想做的事。
栗栀这晚被顾景琛折腾狠了,最后是委屈地啜泣着被他温柔轻哄睡过去的。
顾景琛看着她恬静的睡颜,长翘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残留的泪滴。
他用指腹轻轻地帮她抚去。
顾景琛温柔的目光落在栗栀嘟起来的嘴巴上,眼底闪过笑意。
他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发到了她的微信上。
打算明早让她亲眼看看,她睡觉到底是不是嘟嘟嘴,嘟的让人想亲。
做完这个,顾景琛就俯身在她的唇瓣上轻轻啄了下。
接下来他帮她擦了擦身体,自己冲了个澡,然后上床滑进被子里。
搂住温香软玉,正欲睡觉,栗栀的手机突然响了下。
顾景琛伸手够到她的手机,想开静音,以免打扰她睡觉,结果就看到戚玥发给栗栀的微信消息。
戚玥:【栗栗,英国这会儿的天气不比国内,你注意保暖啊,尤其是手腕,不行的话就戴个护腕,别疼痛发作又自己忍着。
】
顾景琛的眉心霎时皱紧。
手腕。
他想到她在睡梦中哭着说手腕疼。
她说是做梦。
但并不是。
她没告诉过他。
顾景琛坐起来,盯着她的手机屏幕,直勾勾地看着戚玥发来的消息,表情冷沉下来。
手腕怎么了?
受过伤吗?
哪个手腕?
顾景琛扭脸看向栗栀。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把她叫醒,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她亲口告诉他。
但最终还是没有。
顾景琛悄悄下了床,把栗栀的手机放下,转而拿了自己的,走出卧室。
他在客厅跟戚玥通了个电话。
然后有些怔呆地坐在沙发里,脑子像是成了团浆糊,乱七八糟的。
“栗栗才从她舅舅家搬出来不久,有次发现宁晟像个跟踪狂似的全程尾随她,她着急之下不小心和一辆车擦碰到了,本来人是可以没事的,但是她为了护住阿姨留给她的那把小提琴,把手腕挫伤了。
后来虽然休养了几个月康复了,但是落了病根,每次变天还是会有点不舒服。”
“哪只手腕?”
“右手。”
是她持琴弓的右手手腕。
顾景琛缓步回到卧室。
他在床边蹲下,一条腿半跪在地上,伸出手握住她的右手。
白皙光滑的手背上,青色血管清晰明了。
顾景琛低头吻过她的手背,最后灼热的吻很轻很轻地落在她的手腕处。
隔天清早,栗栀醒过来,一睁开眼就撞进了顾景琛深色的眸子里。
她冲他懒倦地浅笑,撒娇般挪动身体,钻进他的怀里。
顾景琛搂住她,拿出他刚出门买回来的一条丝帕,给她系在右手的手腕上。
“今天有雨,气温降低了,别受凉。”
他的语气很平静自然,并没显露任何端倪。
可他往她右手腕上系丝帕本身就很怪异。
栗栀仰脸望着他,问:“你怎么啦?”
顾景琛低头吻了吻她的前额,嘴角轻牵一抹淡笑。
“心疼我老婆。”
栗栀听的云里雾里。
只觉得他今早很反常。
直到她在看完顾景琛昨晚发到她微信上的那张有图有真相的照片后,退出和他的聊天界面,一眼看到戚玥发过来的微信。
栗栀忽而明白过来。
她扭脸望向依旧盯着她的顾景琛,轻声问:“你知道了?”
说完就转身朝他走来。
栗栀抱住他的腰身,仰头眼巴巴地瞅着他,很懂事地安抚性跟他说:“真的没事啦,当时就是不小心挫伤了下,现在平常根本没什么异样,只是偶尔天气不好会觉得手腕有点轴,没什么的。”
顾景琛紧紧拥住她。
沉默着没说话。
要是当时我在就好了。
要是我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就好了。
·
在英国呆了一星期,栗栀和顾景琛在要前往下一站蜜月旅行的地点时,卡尔特意送他们到机场。
临登机前,卡尔好奇地问栗栀:“gladys,lionel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存在?”
栗栀略微沉吟,扭头仰起脸来笑望着顾景琛,用中文说了四个字。
“无人能及。”
卡尔才学会“无”开头的四字成语不久,听到栗栀这样说,他惊叹地“哇哦”了声,告诉栗栀:“我之前也问过lionel同样的问题,他回答我——incomparable。”
“你们真不愧是夫妻。”
incomparable,无与伦比。
你是我的,
无与伦比,无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