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电话响了两三个，也只当是看不见，洗漱出来后，更是直接把通话记录删除，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把手机放在床头柜，翻身背对着强迫自己睡去。

厉九霆有事吩咐会发短信直接说清楚让唐十一来接她，或者唐十一打电话，他自己亲自打……既然只是合约关系，下班时间的分寸她也该拿捏好才行。

翌日。

宁暖起床洗漱吃饭后就直奔医院，她到的时候马家兄妹，钱宇阳还有医院里最好的麻醉师，院长抖已经等在办公室。

一直负责照料马老爷子的护士长在给马老爷子做最后的检查确认，这次跟手术的除了几个真护士外，还有好几个专家医生打算一起进去。

每个人表情都很严肃，凝重，空气里都透露出郑重其事的氛围，没有人敢掉以轻心。

这台手术关乎生死，也关乎医学上的大突破，如果能够成功，于公于私，那将会成为这里所有医生，这所医院，乃至这个国家的光芒。

医者不自医，所以马国康这一次只能外面等待，宁暖，钱宇阳为手术主要实行者，连带这台手术的所有人员换好无菌服后，一起陆陆续续走进手术室。

当手术室的灯亮起开始，等在外面的马家兄妹，熟悉的护士医生们紧张不已。

马雪梅坐着一动不动，有马国康不想回来踱步影响别人只能靠在墙角不停的翻看手机，试图转移注意力。

护士们有工作，也只是隔半个小时跑过来看上一眼。

还有原本休假的护士也等在外面，以防万一有情况能出几分力。

手术室里的护士也不是没有出来的，只是每一次火急火燎的出来，都不会搭理更加火急火燎迎上去的马国康。

一次次的被忽视，马国康最终还是被按住坐在原位。

一个小时过去了，没有出意外，众人的心开始觉得应该安定起来。

两个小时过去了，一切还是顺利，众人脸色越来越好看。

三个小时过去，手术室里不再出来人，众人抓耳挠腮，忐忑不安。

终于，四个小时过去，到达了原本预计的手术完成时间，众人伸长了脖子盯着，一个两个护士抱着东西出来，众人正要迎上去，两个护士赶紧绕开走远。

院长这时候走了出来，面色凝重，看得马国康喉头一紧充满窒息感，险些呼吸不过来，院长怎么会是这样的表情，难道手术失败了？

他诚惶诚恐迎上去，不等他开口，院长摸着自己胸口长长的舒出一口气，“真是太惊险了，手术成功了，放心，没想到我身经百战这么多年，也有被震撼到的一天！”

说完，他放在自己胸口的手仍旧没有放下去，似乎心有余悸。

听到手术成功四个字，马国康提到嗓子眼儿的石头总算是落回肚子里，他紧紧抓住院长的胳膊，不住叹息，“幸好，幸好！”

马雪梅心思简单，行为就粗暴一些，当即喜笑颜开，“太好了，这手术后有什么注意事项，需要准备些什么，哥，你别担心了，快告诉我，我好去准备准备啊。”

好几个护士过来看，对上几人神色也明白成功了。

个个兴奋得奔走相告，空气里莫名染上喜气洋洋的活跃。

不一会儿，宁暖和钱宇阳跟着护士们一起把马老爷子挪到了重症监护室，又守了二十几分钟才走出来。

二人一出来就被马家兄妹围住，狠狠的握手，“谢谢，谢谢，宁小姐，钱医生，真的太感谢了，你们创造了奇迹！”

“这是所有人辛苦的成果，是所有人的幸运！”宁暖态度诚恳，让已经收拾好的其他跟台护士，专家都心情愉悦。

几人拉住马国康，赶紧把宁暖和钱宇阳赶进休息室。

“老马，赶快让人家休息休息，这手术强度可太大了，然后通知医院的公关部，把这个好消息同步围脖。”

让那些从上次骂完宁暖就开始唱衰这台手术的杠精和键盘侠们看看，什么叫打脸的清声音够不够清脆。

也避免不公布结果引起猜测和诽谤。

院长说完，领着几个专家紧急开会去了。

手术成功后面，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和申报，他们可得好好商量一下。

休息室内外总算恢复安静，宁暖赶紧眯着眼睛缓了口气，刚吃完护士特意送来的午餐，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隐约带这些急促。

钱宇阳以为是马老爷子的事情，赶紧起身开门，看到来人剑眉微挑，戏谑眼神满满，然后转身进屋坐下继续吃饭。

宁暖疑惑他的反应，抬眸看去，是厉九霆和齐旭阳！

二人一前一后的堵在办公室门口。

气氛微妙，仿若门神。

“你们怎么来了，进来吧，别在门口挡路。”宁暖故意忽视厉九霆盯住她的眼神，把视线放在饭菜上埋头苦吃。

二人进来，齐旭阳关好门，还是继续站到厉九霆身后，唇角带笑，先发制人，“之前你说有时间单独谈谈，一直没有找我，我想着你手术顺利有空特意来接你。”

“昨天打你电话没说清楚，所以我们需要继续谈谈，至于齐先生，下一次我陪暖暖一起去找你！”

厉九霆一边说着一边加重了打你电话几个字，宁暖明白，他在质问她昨晚不接电话的解释。

这话虽然在齐旭阳后面了，但气势更是摄人，把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听得人只想按照他的安排去做。

但齐旭阳毫不让步，把抉择的权利丢给宁暖。

两个男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宁暖，空气里莫名其妙多了硝烟四起的紧张感，刺得钱宇阳饭都吃不下了，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扫视看戏。

他的小师妹，果然有魅力，啧啧啧，真想录下来啊。

福至心灵，他突然开口火上浇油，“暖暖，这时间上可撞上了啊，不过反正都得听你的，你说，你选谁？”

宁暖：……

我可谢谢你，闭嘴吧你！

她一个刀子眼神扔过去，钱宇阳依旧嬉皮笑脸，厉九霆神态在宁暖长久的沉默里越发凛冽，气压越来越低。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风雨欲来之势。

“你说，你选谁！”厉九霆也跟着问出声，和宁暖四目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