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们已经看了。”安枕冷着脸,“她一直这样,所以你找她,找不到她,没有任何的意义。”
“现在,可以让安卿卿出来了吗?”他看向云端。
云端淡淡的开口,“小溪,你说呢?”
她说?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你们看着办吧,我只想知道姐姐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她薄唇苍白,身体摇摇欲坠。
快要站不住了……
幸好江倾流的手搂着她。
“以后再给你解释。”安枕目光冷淡,“云端,你总不能说话不算数。”
“既然小尾没有意见,就算。”云端双手插兜,“你你现在就给她解释,慢慢解释,说清楚,安卿卿那边,我自然会安排好。”
说罢,云端就离开了。
他一走,走廊上只剩下三人。
“说吧。我想知道。”李溪尾轻声道。
“他?”
“他是我老公,我能听的,他都可以听。”李溪尾握着江倾流的手,“她怎么了?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你对她做了什么?”
“难产。”安枕吐出两个字。
难产?
生孩子……
可以让姐姐变成那样?
“她是我老婆,我的爱人,如果不是能控制的情况,我会让她生病吗?我会让她变成植物人吗?”安枕说着,一拳砸在墙壁上。
他闭上眼睛,似乎还能回想起那个时候大出血。
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让他好好照顾孩子……
孩子!
都不说爱他,不说想他。
“她恨我……”安枕喃喃低语,“她不想醒……”
十多年了……
唯一一次有波动,就是几年前。
医生说她要死了。
没有任何的生存意志。
他以为她会离开他……
那段时间,度日如年。
“你的确活该。”李溪尾轻声,“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你和姐姐一起经历了什么,但是你让她成了植物人, 躺在病床上。”
“就算她是植物人,也是我姐姐,我亲姐姐,你为什么要藏着她!不让我见她!”
她找了那么久。
她不信以安枕的势力,居然不知道她在找姐姐。
“见或者不见……有区别吗?”安枕冷笑,“你见到她,她也不会见到你,你什么都不知道……”
躺在病床上的李知礼,只是一个躯体而已。
“怎么没有区别,她……”李溪尾头疼欲裂,她只感觉眼前一片茫茫的白。
脑袋一偏,晕了过去。
江倾流黑眸瞪了一眼安枕,抱起李溪尾就走。
他早就不想听了。
想带她走。
可是她想要发泄,就让她发泄一下。
她醒来的时候肯定也想见李知礼。
抱着她去了隔壁的病房,她本来就是孕妇,一夜未睡。
现在肯定累及了。
江倾流给她脱了外套,抱着她躺在病床上。
黑眸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的眉眼,手指温柔的摸过去。
他脑子里反复回想起刚刚安枕冰冰凉凉的两个字——难产。
他一直都很清楚,生孩子就像鬼门关走一遭。
很辛苦。
如果生孩子会造成那样严重的后果,他宁愿不让她生。
但是现在肚子里已经有宝宝了。
他甚至有种想要让她打胎的冲动。
他不想冒险。
他不想看见她也那样躺在病床上,对外界的一切都不知道。
太残忍了。
“小尾……”他低声,“我们不生了,好不好?”
不想让她生了。
他好久没有感觉到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可怕了。
江倾流紧紧的抱着她,温凉的薄唇轻触她的额头。
心口一颤,揪疼。
等他醒来的时候,身边空空的。
他瞬间起身,套上外套就去了隔壁的病房。
病房内,李溪尾坐在床边,拉着李溪尾的手,小声小声的说以前小时候的事情。
紧张的心顿时放下来,他慢慢走过去,“想不想吃点什么?”
李溪尾很想说不。
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仰头,看着他,“吃不下,但是我可以喝一点粥。”
“好。”
江倾流拿出手机发消息。
李溪尾眼眸眨了眨,“你说……我要不要告诉潜潜?”
江倾流拉过凳子,坐到她的身边,“这个问题,你应该和安枕商量,那是他们的孩子……”
安枕这么多年都没有让安知潜见过自己的妈妈。
如果贸然他们做决定,万一安知潜接受不了,该怎么办?
毕竟李知礼虽然活着,但是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好像有道理……”李溪尾温柔的说。
她把李知礼的手放好,身体软软的靠到江倾流的怀里。
他顺势搂着她,“醒来为什么不叫我?”
“你也很累很困,需要好好休息。”她柔声,目光淡淡的看着病床上的李知礼。
姐姐的脸还是和以前一样年轻漂亮,就是没了血色,没有生机。
宛如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你醒来,一个人孤单单的,怎么受得了?”他手指温柔的摸着她的发丝,“我还可以陪你说说话。”
“说起来……”她脸上一抹淡笑,“朝朝暮暮哭唧唧的,说我们又跑出来玩,不带他们。”
“还说我们故意把他们送到学校里面去的,为的就是不打扰我们……”
“说的很有道理。”江倾流低声,“我正好有那个想法。”
他视线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之前安枕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什么话?我不想听他说。”李溪尾一想到安枕就是气。
这次如果不是因为安卿卿,他还要一直一直把姐姐给藏起来。
都不让她见面。
可恶的坏人。
“难产。”他低声,“你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