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5

再次经历过一次过山车般的空间魔法阵之旅，爱丽丝的小脸都要皱成一坨，堪比菜色。

她现在只想掏出那条黑龙的巫毒娃娃，好好的用针扎上个千万次。

原本她是想要先在龙谷休息一下，好好缓一缓再去英勇就义踏上空间魔法阵的。

但偏偏艾萨克那条蠢龙一直在她背后叫嚣：“为什么不让吾送你，吾的身躯如此建武有力，别的人类想要骑上吾的龙背吾还不愿意呢！”

“上次你在吾身上的时候可是很兴奋的！”

（什么糟糕的台词）

“吾可是大名鼎鼎的毁灭黑龙！”

（说得好像谁不知道似的）

“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龙了！”

（……这是什么台言剧情？

）

爱丽丝：……万万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娘们唧唧的。

金发少女站在传送阵面前，从天际吹来的暖风将她一头金发吹起，在空中浮动跳跃着。

远处的阳光如同流动的黄金一般铺洒在发际间，就像是闪动的迷幻灯光，晃花了视线。

爱丽丝轻轻咽了一口口水，内心满是挣扎。

她的灰眸有些畏惧的盯着下方的传送阵，内心忍不住开始打起了鼓。

兄弟啊，不是我不敢跳，是那种感受真的就像是把你扔进滚筒洗衣机里摇摇晃晃，就像是去游乐场将跳楼机和过山车玩个十遍。

人下来的时候没什么感觉，除了想吐整个大脑都是模糊的。

“女人，虽然你表面上不说，但是内心的想法吾早已经看透！”

“实际上你不过是在欲擒故纵罢了，哼，果然女人就是口是心非。”

“不过——没有关系，吾宽宏大量的容许你爬上吾宽阔健壮的脊背。”

……

爱丽丝起了一声鸡皮疙瘩，然后也顾不上休息，直接就朝着传送阵跳了过去，那气势，生生有一种泰坦尼克沉没之时大吼一声“i，jump！”

的视死如归感。

等毁灭黑龙这个自大狂在那边叨叨絮絮的念叨完回头一看，金发少女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亲王殿下，您的契约者已经离开了。”

守在一旁的龙族侍卫只能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艾萨克：……

算了，走了就走了吧，反正再过一段时间他也得被臭弟弟派出去龙谷一趟。

光明神降下来的神谕，龙族自然也是收到了的。

作为光明大陆上不容小觑的种族势力之一，龙族的历史同样悠久，他们手上自然也有着一件圣物。

既然神谕内已然很鲜明的点出了中心学院的位置，欧德根原本还打算自己去一趟的，奈何最近光明大陆的经济形势隐隐有些波动，他实在不便抽身，便想着派遣另一位心腹去。

不过龙族圣物这个东西，放在哪个巨龙身上都不太保险。

欧德根正在苦恼这件事，没想到失踪多年的艾萨克忽然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于是这个烂摊子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毁灭黑龙的身上。

艾萨克自知理亏，他这么多年一声不吭的离开，现在欧德根只要让他干啥他都答应的飞快的。

这让欧德根在消气之余也坚定了当初的那个想法。

哥哥原来就是爱我在心口难开嘛_（：з」∠）_。

另一边，爱丽丝终于穿越了层层叠叠的空间压缩，出现在了中心学院的空间传送阵内，她没有消失很久，仅仅是两三个时辰罢了。

所以光明圣女从病房里神秘失踪的事情也没有被大肆宣扬。

守卫的人看到她都如同看见了鬼一样。

可不是嘛，现在爱丽丝的模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首先是精神力严重透支，这个还好她喝了稳定的魔药和药剂，况且她曾经穿越过无数世界，神魂称得上一声强大，这才没有造成什么后遗症。

其次就是从天空之上噼里啪啦的掉下去做自由落体运动，嗖嗖的冷风不仅将她的头发吹成一缕一缕的，身上的光明圣女常服也变得皱皱巴巴凌乱不堪，和平时精致的模样大相径庭。

更别说爱丽丝现在还小脸苍白，大早上擦的口红全部都不知道在哪里蹭没了，脸上的粉底也掉的差不多了。

眼睛旁边的眼影和卧蚕还被魔力漩涡所造成的漩涡刮晕开来，腮红都快糊到耳后根去了。

不过她现在不知道自己是如此模样的，毕竟她别说用容光焕发了，一个水镜都施放不出来。

有的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要是爱丽丝看到现在自己的样子一定会表演一个当场暴毙。

“无碍。”

金发少女有气无力的朝着传送阵的守卫挥了挥手，有些跌跌撞撞的朝门口走去。

中心学院的传送阵设立在一处大堂内，这里常年都有人看守。

如今空间魔法阵的绘制方法早就已经失传了，仅留下的几个还只是通往光明大陆各个种族的，所以这里基本上来不了几个人。

守卫也是接到通知说今天会有从西尔维亚来的大佬经过传送阵过来，不然平时这里都是上锁并且用禁制法阵隔绝起来的。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如血一般的残阳从高大的罗马柱外投射进来，透过幽深的宫殿式建筑，居然也能通过凿开的窗口进入到传送室里。

这一片区域算得上是中心学院最为久远的建筑群，从中古时期开始，忙于战争的人类就在这里设立了空间传送阵。

这一方宫殿还是在战争之后修建的，但是这也不能掩盖传送阵上曾经抛洒下的鲜血痕迹。

爱丽丝努力的稳住自己的身影，她将手扶在额头上，在空气中拉开了星网的页面，呼叫自己的贴心侍女琳娜酱。

她现在看路都有点看不清，要不是在床上从早上躺到现在什么也没吃，不然早就扶着墙呕吐了。

但偏偏又是这种吐不出来的感觉最为难受，胃里翻江倒海的，连带着从身体上传来的深深疲惫感。

……所以她现在算是可以使用禁咒了？

爱丽丝回忆了一下当初在黑暗大神官办公室的际遇，有些后知后觉。

那时候的感觉很奇怪，像是忽然进入了一种贤者状态（？

）

仅仅是一瞬间，她就感觉自己已经看到了分布在身边的所有魔法元素，而且似乎只需要她心念一动，这些元素都会争先恐后的聚集过来。

就像是睡着了的人正在做着迷迷糊糊的梦，却又介于清醒和梦境之中，无法自行挣脱。

“真是……”

只是用一次禁咒就这么大的后遗症。

爱丽丝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决定还是循规蹈矩，等着精神力慢慢增长。

她有些操之过急了，而这种情绪主要是来自于一种不安感。

自从上次被光明神带到神国，脑海里出现许多模模糊糊回忆的后，爱丽丝就连晚上睡觉都变得不太安稳了。

梦境里也会忽然出现有关的内容，却在醒来之后忘得一干二净，偶尔还会带着未干的泪痕。

……什么鬼，总感觉自己身上有什么无法掌控的事情在发生。

爱丽丝不喜欢不被掌控的感觉，没有人会喜欢未知。

所以当下最急切的事情还是提升实力，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就算是自己的黑暗天赋真的暴露了，等她成为黑暗大魔导师，那也算是留了一条后路，和光明神殿有了谈判的筹码。

不管这个世界看上去多么傻白甜，人类的本质还是没有变，在弱肉强食背景下粉饰太平，只能时刻警醒自己。

让自己保持高度警惕。

说白了还是老生常谈的没有安全感，总觉得未知的到来已然临近。

经过这件事情后倒也是给爱丽丝自己敲了一个警钟。

总之不要太急切了，反正尼克勒斯也说了，以她的天赋，成就大魔导师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呼——”

金发少女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她扶着墙站在传送室的门口，依然没有等到琳娜的身影。

索性现在似乎休息了一下也好受了一点，于是爱丽丝松开扶着墙的手，继续深深浅浅的往外走，背影看上去萧瑟无比，但还是努力保持着自己的身形。

至少灰袍法师在踏出传送阵的一刹那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奥古斯汀阁下，校长大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守卫没想到这位苍穹法师居然来的这么快，距离西尔维亚发出通知到他来也不过是半个时辰的时间。

既然是苍穹议会之首的第一大法师来访，中心学院的校长自然是要来迎接的，可惜时间太过紧凑，现在校长还在赶来的路上。

奥古斯汀的眉头高高皱起，他不等空间魔法所带来的眩晕感，也没有顾得上回话。

而是快步走上前去，坚硬了黑色龙皮靴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法师行走的速度很快，基本上是短短的一瞬间，长腿就迈开了好几步，一下子就走到了金发少女的身后。

“你在干什么？”

奥古斯汀话音，刚落，那双看上去似乎毫无生气的双眸落到爱丽丝身上时忽然皱缩。

以苍穹大法师的水准自然不会看不出爱丽丝精神力透支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所以他一向古井无波的语气也变得激烈了些许。

“精神力透支？

我假设圣女殿下还知道这对一个法师来说代表着什么？

而不是脑袋和某种单细胞生物同化了？”

苍穹法师嘶哑低沉的声音里满是掩盖不住的怒意。

精神力是法师能够调动空气中魔法元素的根本，如果精神力受到了不可挽回的影响，也许就会就此变成一个普通人。

历史上也不是没有法师在越级使用咒语之后发生这样的事故的。

当然，奥古斯汀当然不会知道这是爱丽丝使用了一个不成形的禁咒造成的后果，他现在已经将这口大锅完完全全的扣到了黑暗大神官的头上。

尼克勒斯：没有关系，一个合格的粉丝就是要勇于为爱豆背任何锅，嗷呜！

被抓了一个正着的爱丽丝：？

哦，该死，这个声音真是该死的耳熟。

原本爱丽丝是应该按照剧本里的那样，就算是奥古斯汀找过来也应该继续生闷气，可惜现在拿人家的手短，再加上如今自己模样也惨，一时半会爱丽丝还真的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只好乖乖站在原地听着来自导师的训斥。

恍惚间还以为回到了依然在心灵之塔学习的那段日子。

不是，主要是奥古斯汀虽然看上去冷冷淡淡的，但还真的没有这么严厉的训斥过爱丽丝。

所以这一次面对导师的滔天怒吼，她可耻的有些怂了。

“老，老师好。”

爱丽丝本来也没想要走出去的，她只不过是想到门口的窗户前看看琳娜来没来。

主要是现在她这幅尊容，要是跌跌撞撞的走出去，那又是一个大新闻了。

金发少女尴尬的回过头。

许久不见的苍穹法师依然还是那副模样，穿着一件永远不会更换的灰色法师兜帽，内里是一件极为考究的衬衫，扣子扣到最顶部，看上去严谨而禁欲。

他的眉眼间还暗含着一丝淡淡的青色，看来是最近又熬夜在实验室里通宵捣鼓。

在这种尴尬的时候，果然还是晕倒比较好吧。

说晕倒就晕倒，爱丽丝内心默念着一句“我好柔弱啊”然后两眼一翻就往后倒去，一秒进入睡眠状态。

好在奥古斯汀眼疾手快，伸出手去拦住了在空中下坠的少女，不然她这一下子撞到地板上，必定是头破血流的下场。

苍穹法师还有一肚子的火气，但看到自家学徒这副模样的时候也不得不住口。

他灰色的眼眸晦涩，整个人都有些僵硬，手臂上接触到金发少女的那一片仿佛火烧火燎，从手上一直烫到了心底。

这种感觉奇怪的很，本来带点小洁癖的苍穹法师应该是不应该伸出这只手的，但是他的躯体已经先于大脑开始了不受控制的自我运作。

但是等金发少女真正躺在他的臂弯里时，奥古斯汀反而觉得不太想放开手了。

金发少女安安静静的晕了过去。

她的皮肤苍白的要命，嘴唇都因为透支精神力而有一些发紫。

奥古斯汀皱着眉伸出另外一只手去，轻轻按在了对方的额头上，用心灵魔法探测着她识海的具体状况。

随着大魔导师的探测深度，他的眉头越拧越紧，脸色也越来越差。

“简直胡闹！”

法师低斥一声，松开手将人用风系魔法漂浮起来，顺带施放了一个隐匿性极强的黑暗魔法将两个人的身形盖住，直接朝着中心学院的魔药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