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回过头，清俊的男人有些意外地发现：踏上二楼的少年，看上去大概来自于...那个爱喝酒的诗人所在的国土。

原因无他，因为秦起身上所穿着的西风骑士团制服，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了。

任何人在见到秦起第一眼时的印象，大都是“俊朗的少年骑士”这种形容。

与此同时，秦起，雷电将军，包括微微怔神的甘雨，也在一同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剑眉微敛，丹凤眼角带着一丝绛色。俊美的脸上表情平淡，薄唇轻吹茶水，水雾升腾。

而对方身上的一袭黑金色袍服更是带有玄奥的图纹，让人一眼即知非同寻常。

嘛，秦起厚颜觉得，要是能给“帅气值”打分的话。

那么自己和钟离，确实都堪堪能够到满分的水准。

虽然“钟离”这个身份，也不过是岩王帝君的一个化身。但从男人身上，依然显露出其作为岩神风雨不动，守固千年的气场。

“许久不见了，故人。”

清俊的男人眉峰轻缓，淡淡说道。

从刚才秦起出声接上说书人的说书开始，钟离便察觉到了身后熟悉的两道力量。

那力量分别来自“风”与“雷”的神之心，亦是尘世中至高无上的权柄。

不过，刚才让钟离微感诧异的并不是眼前黑发的少年，对方过于年轻的外貌。

而是钟离迅速分辨出：对方并不是昔日的巴巴托斯，与那对双生的雷电姐妹。

看来，在斗转星移的浮世渐换中。

七神的位置，也该被逐一更替了。

想到这，钟离心下轻叹。并对着旁边已经一脸懵逼的“田铁嘴”扬了扬手。

“老田，今日的说书，便到此暂歇吧。”

说着，钟离语气微顿。

“难得几位友人登门拜访，此处..却不失为一个好的聊天场所。”

“那，那个，帝，帝君，是你吗？”

这时，甘雨有些惶然地看向眼前清俊的男人，如果甘雨自己心中的感觉没错。

那么对方...的确便是那位被万千璃月民众信奉着的“岩王帝君”。

因为与之签订的契约，即便历经了千年，也在如黄金般熠熠闪光。

“是我，甘雨。”

“不过现在，这个身体的名字应该叫’钟离’才对。”

说着，自称“钟离”的岩王帝君目光微敛。

即便今日，钟离依然能想起，眼前的“仙麟”曾经胖的像个球一样的时候...

看见长桌上热气尚未散尽的茶水，还有已经坐在这不知道听了多久说书，还把“先祖法蜕”丢去玉京台扮死的“屑”岩神。

秦起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话说，困扰着对方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磨损”，而是想和巴巴托斯一样“摸鱼”好吧！

一边想着，秦起一边看向端坐着的钟离。

“钟离，我是蒙德的，嗯，那个...新的风神。”

说回来，秦起发现自己厚脸皮的本事渐长。

已经从“根本不想当风神”的态度下，逐渐变成能够坦然承认自己是风神了...

虽然说拥有了巴巴托斯交付予自己的风神之心后，这样说其实也没太大问题。

“咳咳。”

清咳一声，秦起正了正神色，简洁说道。

“这次，主要是凝光，北斗拜托我，来寻找处理’磨损’问题的可能。”

........

半晌，钟离戴着深色手套的五指交互握住。俊美的丹凤眼深处，隐隐透出一抹金光。

“所以，凝光她们的想法，依然是璃月...无法离开神明对吗？”

闻言，秦起微微一怔。

说起来，凝光她们...表达的好像确实是这个意思啊？

但话到口边，秦起又收了回去。

因为在无可逃避的“磨损”面前，神明也会有着属于自己的考量。

这并不是其他人，包括其他神明，能去动摇的意志与因素。

“以普遍理性而言，旅程总有一天会迎来终点，不必匆忙。”

钟离啜饮了一口茶水，缓声说道。

“而人与神的相处，也是同样。”

“只不过，这一次我借托’送仙典仪’假死一事，除了为了诈出璃月港内隐动的暗流，还有着一件事——”

说着，钟离的语气渐停，眼神望向天穹，微微沉吟。

而某种名为“追思”的情感，无声无息地蔓延在了空气中。

“——最近，灵矩关与南天门一带，传来了不少矿工消失的消息。”

“以普遍理性而言，这种异状，也只会是——那个家伙了吧....”

钟离缓声说道。

闻言，秦起这才有点明白。

——在送仙典仪上钟离选择脱身于璃月，未尝没有因为想到一旦自己“磨损”后，是否便会与那位“故人”一样？

如果心智磨损后，却会伤害昔日的子民，这是钟离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的。

因此，钟离选择了在“磨损”发生之前，将璃月放手。

而来听“田铁嘴”的说书，大抵是因为那个“友人”的消息，让帝君想起了昔日的时光吧。

“钟离，虽然别的我不太清楚。”

瞬间，秦起在心中做了个决定。

不为任何人，只是自己...想要这么去做。

“但关于若陀龙王的苏醒，我可以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