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酒之后的夫君特别乖巧。
刘枫挺着个大肚子,让下人把夫君搀回房的时候,还怕醉酒的人脑子不清晰,万一有个什么动作,再不小心打到肚子上,伤到孩子那可就不好了。
但不管是擦脸,还是换鞋,夫君都特别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脸颊红彤彤的,就像个小孩子。
所以换衣服这事儿,还是她来吧。
据她所知,别看元宝给夫君做了这么多年的书童,这些起居上的事情,夫君可从来都没让元宝插手过。
这近一层,远一层的关系,都明明白白放着呢。
作为近人,刘枫还真不太想在这些事情上使唤元宝。
——
宿醉带来的头疼,真的很让人痛苦,魏时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瞧着厨房送来的早膳,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迟来的早膳,谁让他起晚了呢。
小米粥,鸡蛋羹,酱黄瓜,萝卜条。
全都是他点名要的。
胃里现在实在是吃不下油腻的东西,也就是能来些清淡爽口的了。
刘枫已经用过早膳了,而且是相当丰富的早膳,哪怕她也就是能吃掉其中的六分之一,可厨房该上的饭菜还是要上。
这一点她跟夫君是不太一样的,以前还没有怀孕的时候,她倒是也有尝试着让三餐都稍稍简单一些,不那么铺张。
但是怀了孕之后,那可就不行了,一切都要以肚子里的孩子为主,膳食上都是听太医、大夫和赵嬷嬷的,自然没办法节俭就来了。
不过这些饭菜也不会浪费,主子吃完了,下人还可以吃,不会被直接倒掉。
魏时没在家里头待太久,就直接忍着头痛去了师伯那边,本来嘛昨天就该去的,可是跟老师喝酒一直喝到晚上,这才耽搁了,趁着今日是休沐日,当然得要早早的过去了。
沈涛早就在府上等着了,瞧见了魏时就笑。
“两个不能喝酒的人凑在一块还都喝醉了,真是有出息。”
不过也是可以理解的,大喜事儿嘛,高兴就容易把酒喝多了。
让他觉得生气的是,这俩人谁也没想着喊他一块过去,他这把老骨头了,过去喝杯酒,难道还能打扰到两个人师徒情深吗。
说起这事儿来,魏时也觉得不好意思,当然不是因为跟老师一块儿喝醉酒不好意思,而是老师醉酒之后说的那些话,酒醒了之后他还记得呢,怎么想都觉得是在夸他,而且各种角度,特别清奇。
“醒啦,老夫昨天就收到你的喜报了,一直等你,你也没过来。”
沈涛说起来还有些委屈呢,他可是特意准备了一道算学题目,就打算拿出来,跟魏时好好庆祝庆祝呢。
结果,第一天没把人等过来,沈舟绝对是故意的,就知道他在这等人,所以拉着魏时在那边喝酒,打击报复他把学生给弄到户部去了。
第一天没把人等过来,第二天这兴奋劲儿就过去了,所以原本准备好的算学题目也没拿出来。
“你去户部的事情,老夫已经跟圣上提过了,当时太子也在场,安心准备殿试,到时候旨意就会下来。”
跟圣上说这事儿的时候,他也是觉得面上有光,自己看好的人,弟弟唯一的学生,在这一次会试当中一举拿下会元,他开这个口,也是满含着骄傲的。
“让师伯费心了,学生会好好准备殿试的。”
“你的能力老夫还是放心,也别太紧张,放轻松,只要正常发挥就没什么问题。”
当今最注重实干之人,这一点从他弟弟和太子的舅舅白石景两个人身上就能看出来。
同年的进士,一个是榜眼,另一个却是状元。
在这之后的仕途可就大相径庭了,自家弟弟在翰林那里就待了三年,之后便进了工部,一干就是许多年,已经是正三品的右侍郎了。
白石景一直待在翰林院,如今才是从四品,而且从正五品升至从四品还是沾了太子的光。
沈涛不是觉得翰林院不好,那地方清贵,专心做学问的人去那地方待着再合适不过了,只不过若想干实事儿,翰林院就不能呆了。
当今注重实干,对有实干之人颇为善待,仕途上的升迁就很能体现这一点。
想来魏时的状元之位,三元之名,当今是不会刻意卡着不给的。
想要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不过魏时好歹也有过多次大考的经历,自认为就算是紧张些,到时候也是可以发挥出水平来的。
殿试跟会试放榜隔了不过六日,时间还是挺短暂的,魏时除了练习策问之外,也有关注这一届榜上有名的同年。
朝廷的邸报上,这些都有刊登,再夹杂一些民间的小道消息,七七八八也就凑全了这些贡生们的生平事迹。
国子监这边,前十名就考进去两个人,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纪风锦。
第二名和第三名全都是出自白鹿书院,对于他们国子监来说,这一次还真挺险的,万一他要是在考场上出了什么情况,没发挥好,那这头两名可就全被白鹿书院的人给包揽了。
洪瑞只考到了第二十五名,原本他的水平跟纪风锦是不相上下的,这次应当是没有发挥好。
虽说不是一考定终生,可这样的考试,只要中了,那就没有重新再来的机会了。
所以真要是没能发挥出应有的水平来,还真是挺遗憾的。
依照往年的惯例,殿试最终出来的名次跟会试可能会有小幅度的调动,但大体上名次是不变的。
在忐忑和激动的等待中,终于到了殿试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