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作者:暖心月      更新:2022-06-04 00:22      字数:4669

第333章

他们更不知,今日的离别,差点和舒颖阴阳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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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一地处大山、名叫孟家屯的村落里,这会子临近傍晚,家家户户烟囱上方炊烟袅袅,

忙活着做晚饭,好在天黑前一家人能把饭菜吃进肚子里,给家里省点灯油,早早上炕歇下。

“他爹,这都三天了,小姑娘到现在都还没醒,要不……要不咱明个把人送到镇卫生院让大夫给仔细瞧瞧,你看可好?”

说话的是位年约四十来岁的妇人,这妇人虽是上了年纪,但仍不难看出其做姑娘时的秀丽样貌,

且妇人身上穿的衣服虽已洗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可整体干干净净,不见有丝毫污渍。

再就是,不去关注妇人带着明显病态白的脸色,单单打眼看这个人,就能知道妇人是个喜洁、麻利、明理之人。

然,这妇人偏偏身子骨不怎么好,日常除过操持简单家务,从不外出干活儿。

不是妇人不想、不愿,是家里男人舍不得,不想累着自个婆娘。

对此,屯子里的妇女们没少在背地里嚼舌头,觉得这家的男主人人傻钱多,宠婆娘宠得没边儿。

但归根结底,是那些嚼舌头的妇女们嫉妒,嫉妒同样是女人,自己却得和家里的男人一样下地挣工分,回到家,还得洗衣做饭,忙活一大堆家务。

这嫉妒心一起,难免排斥、孤立让她们眼红,同时又被她们瞧不起,名叫秀玉,曾在城里大户人家做过丫鬟的妇人。

在这些妇女们眼里心里,长得好看,身段没得说,能被城里大户人家看中做丫鬟的女子,等被主人家放出来,身子就没有干净的。

所以,孟家屯的妇女,不管是老娘们还是年轻小媳妇,一见到这叫秀玉的妇人,便远远躲开,好像怕沾上什么脏东西似的。

冲着其背影指指点点,说些不堪入耳的闲话,来平复她们心中的嫉妒。

“听你的,要是这闺女明早仍不见醒过来,我就借对上的牛车,把人送卫生院叫大夫给好好检查检查。”

说话的男人姓孟,名三魁,年近五十,看着却有五十好几,不过,这孟三魁是有手艺的,在镇上的国营饭店做厨师,而非像屯子里其他汉子靠挣工分养家。

也正因为这孟三魁不用下苦力就能养家,早年带回村的媳妇儿细皮嫩肉,说是丫鬟更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又事事护着媳妇、心疼媳妇,以至于屯子里的妇女们满心不平,嫉妒、孤立秀玉,孟三魁的婆娘。

孟三魁是个硬气的,既然自个媳妇儿不被屯子里的碎嘴婆娘们待见,他还就不稀罕媳妇和那些婆娘走动。

而由于孟三魁一心护媳妇,不听从娘老子把病秧子,且给大户人家做过丫鬟的媳妇儿送走,

且这媳妇儿进门多年一直不见有孕,且从不下地,孟三魁的娘老子一气之下,将这个三儿子单独分了出去。

以免一个病秧子将整个家给拖累了。

秀玉身子骨不好,孟三魁一个月起码得抓两次汤药,供媳妇秀玉服用,尤其是这每抓一次汤药不便宜,

哪怕孟三魁在镇上的国营饭店月月能领工资,这一个月两次汤药买下来,工资起码得花去三分之一。

再有就是,孟三魁两口子没挣工分,仅靠孟三魁的工资和孟三魁一人领的公粮过日子,生活算不上紧巴,却也没多宽展。

十四年前,孟三魁终于抱上儿子,只不过儿子体质似娘,长到现在,模样虽俊俏,高高瘦瘦,却给人明显的病态感,一看就不是能干重活的。

为了让妻儿日子好过,有钱喝汤药,孟三魁在正常工作时间外,偷着接私活儿。

如哪家办红白喜事等需要人掌勺的,只要是在周末,孟三魁必接活儿,用赚来的外快补贴家用。

总之,孟三魁一家三口,在孟家屯是个很特殊的存在。

“那你可得记牢了,免得小姑娘一直躺着不动遭罪。”

秀月柔声叮嘱。

“其实永安叔虽说是赤脚大夫,但医术在咱屯子和附近几个屯子里都是有口碑的,永安叔既然说这闺女差不多三四天能醒过来,我是相信的。”

三天前正好是周六,那天他下班回屯子的路上,见一姑娘躺在路上昏迷不醒,上前一检查,发现姑娘头部受伤,浑身沾满泥头,

还有身上打满补丁的棉外套破了不少口子,当时他就想着这姑娘八成是从山坡上滚下来的,结果他抬眼朝就近山坡上扫了眼,正如他所料。

顾不得多想,他探了探小姑娘的鼻息,发现人没死,继而忙将这小姑娘背回家,让婆娘帮着给小姑娘拾掇拾掇,他则快步出门,请屯子里的赤脚大夫来家里给小姑娘诊治。

随后,他从永安叔,也就是屯子里的赤脚大夫口中得知,小姑娘身上倒是没什么伤,但头部有受过不止一次撞击,

脉息还算平稳,可人要醒过来怕是需要三四天时间,至于醒过来后有没有什么后遗症,这得另说。

他懂,这人醒了,才能知道脑子有没有问题。

“我没说不信,我就是想着卫生院的大夫到底专业些,而你既然把这小姑娘背到咱家,那咱就得为小姑娘负责,

好好给她瞧瞧,要不然,咱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姑娘一直这么昏睡着。”

“你别误会,我明白你的意思。”

孟三魁生怕婆娘生气,忙说软话。

“我又不是小性子,动辄就生你的气,再说,咱们过日子都这么些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秀玉嗔眼男人,定定地盯着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的女孩儿好一会,低叹:

“这小姑娘长得真好,我琢磨着她多半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才会在慌忙逃跑中滚下山坡。”

“我在看到小姑娘时,她用被麻绳绑着的双手护着自己的头,可见她在滚下山坡那刻是清醒的……”

孟三魁如是说着,闻言,其婆娘秀玉想了想,点头:“你说那山坡很长,小姑娘要是在没意识状态下滚下来,准得头破血流,而不是额头和后脑上各有一个大包。”

“能被帮着双手,脸上和手上又被涂抹得暗黄,身上穿的衣物里外存在明显区别,你说这小姑娘该不会是拐子从城里拐到咱这大山里,想转手卖了给人做媳妇吧?”

孟三魁道出他的猜测。

“八成是你说的这样。”

秀玉一脸正容:“小姑娘长得白净漂亮,是我到目前为止见过最好看的女孩子,又被人捆绑着双手,被人把外露的肤色涂抹成暗黄,

又昏迷在山坡下面,这些出现在小姑娘身上都很不正常,尤其小姑娘那件破棉袄下面穿的羊毛衫和脖子上戴的那块翠绿色四叶菜形玉佩,

完全可以说明小姑娘是生活在一个富裕家庭里。而富裕人家的女孩子,如果不是出意外,不可能会以那样的形象到咱们这山窝窝。”

“爹、娘,那咱们要不要报公安啊?”

房间门外忽然间传来处于变声期少年的声音。

“乔乔你怎么还没睡?”

这臭小子不仅没睡,竟还不怕冷躲在门外偷听,就不担心把自个给冻出个好歹?

孟三魁故意沉下脸,瞪向儿子孟乔。

“我睡不着。”

被爹娘发现,孟乔缩了缩脖子,继而索性走进爹娘住的这间屋,不过,自打爹上周六救下一个小姐姐回家,当晚,爹就睡到了他屋里,由娘在这间屋照顾小姐姐。

“我和你娘说的都是我们自个的猜测,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得等人醒过来再定论。”孟三魁看着儿子说:“要是这人醒了提出报公安,我和你娘肯定是支持的。”

“乔乔,全国很大,咱们具体什么都不知道,报公安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不管她和当家的猜测是否准确,也只能算作是他们的猜测,这真要在小姑娘没醒过来前报公安,

等着他们的,绝对是公安同志三两句话便问得他们不知该如何作答,弄不好,他们没准还得被公安怀疑上。

“可万一……万一这个姐姐的脑袋摔傻了,不知道她家在哪,那我们该怎么办?”人傻了,一问三不知,报公安只怕也没用。

孟三魁两口子怔住,半晌,秀玉直视着孟三魁的眼睛说:“他爹,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真出现咱家乔乔说的这种情况,

我们……我们就好人做到底,暂且养着这小姑娘,回头有了小姑娘家里人的消息,我们再送小姑娘走。”

“妈,我没意见,我愿意家里多个姐姐。”

孟乔当即表态。

从小他因为身体弱,又因为他们家在屯子里的特殊性,少有同龄孩子和他玩儿,和他做朋友,每日他基本上都是和娘待在一起,

听娘讲故事,跟着娘学认字学算数,直到上了小学,他才和同龄孩子有了接触,但班里同学直到他身体弱,

玩的时候都不愿叫上他一起,怕他一个不慎摔倒,碰到或磕到,总之把他当做瓷娃娃对待,这让他心里很是孤单,同时羡慕那些能一起疯跑、疯玩的同学。

其实话说回来,他是身体不怎么好,但也没弱到不能跑、不能蹦跳,可他说了,班里男同学依旧在课间不喊上他一块玩儿。

被爹娘发现,孟乔缩了缩脖子,继而索性走进爹娘住的这间屋,不过,自打爹上周六救下一个小姐姐回家,当晚,爹就睡到了他屋里,由娘在这间屋照顾小姐姐。

“我和你娘说的都是我们自个的猜测,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得等人醒过来再定论。”孟三魁看着儿子说:“要是这人醒了提出报公安,我和你娘肯定是支持的。”

“乔乔,全国很大,咱们具体什么都不知道,报公安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不管她和当家的猜测是否准确,也只能算作是他们的猜测,这真要在小姑娘没醒过来前报公安,

等着他们的,绝对是公安同志三两句话便问得他们不知该如何作答,弄不好,他们没准还得被公安怀疑上。

“可万一……万一这个姐姐的脑袋摔傻了,不知道她家在哪,那我们该怎么办?”人傻了,一问三不知,报公安只怕也没用。

小姑娘该不会是拐子从城里拐到咱这大山里,想转手卖了给人做媳妇吧?”

孟三魁道出他的猜测。

“八成是你说的这样。”

秀玉一脸正容:“小姑娘长得白净漂亮,是我到目前为止见过最好看的女孩子,又被人捆绑着双手,被人把外露的肤色涂抹成暗黄,

又昏迷在山坡下面,这些出现在小姑娘身上都很不正常,尤其小姑娘那件破棉袄下面穿的羊毛衫和脖子上戴的那块翠绿色四叶菜形玉佩,

完全可以说明小姑娘是生活在一个富裕家庭里。而富裕人家的女孩子,如果不是出意外,不可能会以那样的形象到咱们这山窝窝。”

“爹、娘,那咱们要不要报公安啊?”

房间门外忽然间传来处于变声期少年的声音。

“乔乔你怎么还没睡?”

这臭小子不仅没睡,竟还不怕冷躲在门外偷听,就不担心把自个给冻出个好歹?

孟三魁故意沉下脸,瞪向儿子孟乔。

“妈,我没意见,我愿意家里多个姐姐。”

孟乔当即表态。

从小他因为身体弱,又因为他们家在屯子里的特殊性,少有同龄孩子和他玩儿,和他做朋友,每日他基本上都是和娘待在一起,

听娘讲故事,跟着娘学认字学算数,直到上了小学,他才和同龄孩子有了接触,但班里同学直到他身体弱,

玩的时候都不愿叫上他一起,怕他一个不慎摔倒,碰到或磕到,总之把他当做瓷娃娃对待,这让他心里很是孤单,同时羡慕那些能一起疯跑、疯玩的同学。

其实话说回来,他是身体不怎么好,但也没弱到不能跑、不能蹦跳,可他说了,班里男同学依旧在课间不喊上他一块玩儿。

其实话说回来,他是身体不怎么好,但也没弱到不能跑、不能蹦跳,可他说了,班里男同学依旧在课间不喊上他一块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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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