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夜非离脸色有些苍白地从床榻上苏醒。
晨光微熙,他皱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脸上不知怎的,竟然还有些火辣辣的痛感。
昨夜,他生生将自己体内的子蛊给剖了出来。
肉被剜开的滋味儿可不怎么好受,为了镇痛,他服了些安神汤,一个不注意,便睡得沉了些。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冲动。
每日给安柠昔的那些“解药”,虽能缓解“炼情蛊”的症状,但长期服用,会对人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
夜非离本不想管,但……就当是看在安柠昔和她长得有几分相似的面子上吧……
夜非离垂眸,看着空空如也的双臂间,忽而失魂一笑,“是梦……”
他久违的做了一个美梦,梦里他揽着那人熟睡,贪婪享受着她的温软香气,可大梦一醒过后,不过是怅然若失的心空,让他有些失神落魄。
夜非离起身,转瞬便换上了他惯有的冰冷神情,他换上一身墨色长袍,踱步推开房门。
突然,安柠昔从房梁上一个翻身跳了下来,稳稳落在夜非离面前。
她一脸义愤填膺,拍了拍手上的灰,举着盒子里那只金闪闪的小蛊虫,没好气的扭了扭脖子,“夜非离!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她熬了一宿,终于等到这个懒猪王爷起床了,这笔帐,可得好好算一算!
夜非离一怔,有些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发现了这东西。
不过破天荒的没恼,扫了安柠昔一眼,淡淡开口,“本王有什么事情,是需要跟你解释的吗?”
安柠昔见他到了这个时候还咬死不承认,瞬间有些不爽,“这蛊虫在你房间里,你还说不是你下的?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夜非离瞥了一眼小虫,语气淡淡,却不自觉地抚了抚昨天剜肉剖蛊的左臂。
“就算在本王房间里,也与本王无关。”
安柠昔讨厌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由分说一掌就朝夜非离劈去,“夜非离,你这人嘴怎么这么硬!你就告诉我又能如何?耍我玩有意思?!”
夜非离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安柠昔,身形一侧,轻而易举躲过了女人突如其来的一掌,“怎么,你是这几日太闲,来找本王活动筋骨了?”
他嘴唇翕动,勾起几分弧度。
安柠昔气红了脸,咬牙愤愤蹲身,一个扫堂腿朝夜非离踢去。
夜非离袖袍一挥,衣袂翩跹,轻巧飞身躲过。
看来这女人,昨晚竟然敢趁他熟睡的时候来他房间里作妖了。
倒也不算笨。
看来……他昨日也没白白遭那份罪。
他身轻如燕地立在走廊的凭栏上,居高临下看着小脸涨红的安柠昔:“爱妃这么有本事,自己去查吧。”
自己查?
我查你个大头鬼!
要是能查到,她现在还会在这儿找他理论?
安柠昔银牙咬得咯吱作响,纵身一跃朝着夜非离飞扑过去,“我跟你拼了!”
她眼疾手快抓住闪身的夜非离衣袖,用力往下一扯,夜非离目光一滞,干脆也不躲,就任由安柠昔这样拽着他。
安柠昔瞳孔猛缩,看着夜非离这张惊世骇俗的脸在她眼里无限放大。
完了完了完了,要撞上了!
安柠昔猛地低头,并没有预想之中的激烈碰撞,随之而来的是夜非离透着温凉的触感和结实的胸膛。
安柠昔大骇,陡然抬眸,对上夜非离冷凝的眼神。
她不自觉地促狭开口,“我可不是故意的,你别这么盯着我!谁让你不躲的!”
说是这么说,可是这男人,为什么这么……好闻?!
安柠昔的鼻子情不自禁吸了吸,感受着夜非离身上独有的黑檀木香气,竟然有些眷恋。
不行!怎么能被美色诱惑!她可是有正事在身的!
安柠昔跳脚脱开夜非离的怀抱,朝后猛退三大步。
她指着夜非离的鼻子,语气泼辣有理,“你这个小人!害我吃了那么多天恶心的东西,快说!你到底对我动了什么手脚?”
夜非离昨夜难得做了个美梦,这会儿心情不错,也不跟她计较。
“哦?本王记得,昨夜明明是爱妃为了那小虫,追了本王一路。”
“昨夜那么主动,爱妃这么快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