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意味着,第二日就是她娘亲的忌日……
准确说来,是她身为宁惜的时候,娘亲的忌日。
安柠昔眼底忽然流露出懊悔和悲戚。
她重生到现在一直忙忙碌碌,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实在太不应该了!
前世,她还是相府嫡女时,娘亲死得早。
宰相宁豫因为有了新欢,对她的丧事也极尽敷衍。
后来她有了机会,便把宁惜她娘亲的坟给迁了出来。
她找了个好山好水的地方,那里有灵气也养人,每年的这个时候,她都要去祭拜,今年,既然她没死成,自然也不会忘记。
安柠昔暗暗打定主意,明日一早就要去看望娘亲。
但转眼她又意识到一个严重的、她一直以来都没有去想的问题。
那宁惜的坟墓又在哪里??
身为太子妃,她的尸身按理说应该是在皇陵……
想到这,安柠昔心中就不可避免地想起自己惨死的那一夜。
她的眼底不由得掠过恨意,冰冷的眸子里皆是冷郁。
夜璟这个小团子仰起头,看安柠昔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由得好奇发问,“娘亲,你怎么啦?”
安柠昔回神看着他,心里不知为何忽然就好受了许多,那股被仇恨压住的窒息感瞬间褪去大半。
“娘亲没事,就是在想明日给我们小璟儿买些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回来……”
夜璟闻言开心的手舞足蹈起来,一个劲儿哼着歌。
安柠昔松了口气,又忽然觉得不行,如果宁惜的尸体在皇陵,那她岂不是数年以后要和夜子徵那条狗同埋在一起?
绝对不行!
她又在心里默默思忖半晌,决定明日给娘亲上坟的时候顺便给自己立个衣冠冢,也算是慰藉了前世的自己。
同时与过去,做个告别……
安柠昔回眸,继续跟夜璟有说有笑,两人在星夜下的身影,显得和谐幸福。
……
而宁安院里,关燃看着被安柠昔派来给幽王送食物的兰馨,眼神警惕的审视她好久。
兰馨怕的都要哭出来了,关燃这才接过食物,让她退下。
他端着饭盒愤愤不平踱步进屋里,将饭盒放在桌上后,撸起袖子疑神疑鬼打开,“王爷,小心有诈!”
那个小奸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只见他小心翼翼端出里面的饭菜,饭香扑鼻而来,但关燃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一拍脑袋说道,“银针!”
“王爷您等着,属下这就去拿针帮您试试毒!”
夜非离头都疼了,揉着太阳穴冷声道,“回来!”
关燃不甘,却依旧不让夜非离动口,“王爷您千万不要被蛊惑了!那个小奸细邪得很!您,您不是会被轻易洗脑的人!”
无论过多少日,只要他想起那一天的“浴桶事件”,关燃还是恨得心痒痒。
他转念一想,目光灼灼定睛看着夜非离认真道,“不如属下帮您倒了吧!”
说罢他就要动手去倒食物,夜非离无奈长叹一口气,也像拎小鸡崽似的,将关燃也扔了出去。
怎么一个二个都那么聒噪。
关燃被夜非离拒之门外,痛心的捂着胸口,“王爷——”
夜非离看着桌上的菜肴发呆,他食指轻叩在桌面上,脑海里莫名浮现出那日安柠昔吃饭的样子。
一脸满足,嘴巴一鼓一鼓。
当真有这么好吃?
夜非离剑眉紧锁,还是提起筷子吃了起来……
嗯,的确尚可。
不愧是他当初花大价钱才聘回来的厨子。
不多会儿,关燃又一次弱弱地敲开了门。
夜非离默许他进来后,关燃嗫嚅着偷瞟他道,“那,王爷,您之前吩咐的明天去岁暮山上坟……还去不去呀?”
夜非离没有停下筷子,剑眉一沉冷声道,“废话。”
“好嘞!”关燃闻言屁颠屁颠跑了出去。
好家伙,要是再多呆一秒,王爷就得把他扔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