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这天夜里,这秦川之地的大雨也没能停歇下来。
初夜来临,山间的雨雾开始大了起来,要知道这样的自然现象也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季节,但是出现了。
躲在客栈里的人,他们都觉得这场雨下的有点儿意外,因为这场雨不应该下在冬季的季节里。
这场雨应该下在七八月的夏季,只有夏季下雨才打会打这么大的雷,也只有夏季打这么大的雷才会下这么大的雨。
雨还是下着,当客栈中所有人都有着落后,客栈外又走进来一个人,这是一个女人,她不是别人,她是阿布梨桑。
阿布梨桑走进了客栈,她收起了雨伞,这把雨伞不知道她从哪儿拿来的。
在这样大的雨地上行走,这把伞也只是装扮一样,因为她的衣服已经全湿了,此时此刻她只想泡个热水澡。
这是流水岛上最好的客栈,各方面条件就算再怎么差,想必热水是有的。
不错,热水有,并且很多,现在除了李嗣源和景将军两个人被绑着,花见羞一个人独坐在房间里,所有人都在洗澡。
莫云白在洗澡。
衙门十三女在洗澡。
所有人都在洗澡。
这所客栈本来是李嗣源向客栈老板租下来的,没想就这么就被莫云白霸占了,初夜虽未深,但是冬夜的雨使得空气变得骤冷。
冷空气吹来,李嗣源全身冷的像铁块,他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冻得发紫,全身不停的哆嗦。
他在想若不是莫云白来此,他定是在客栈里泡着澡,正在为如何救醒泥香而陷入深深的思考。
可是他如今呢?
李嗣源现在像个死囚犯,他被极度的虐待和摧残着,时不时他自嘲一下像他这种平时受人敬仰的人,如今这个样子,也是绝了。
绝了?
绝了是什么意思?
或许正是他这样待一夜,第二天会变成一具尸体,明日一早被人发现,只怕会惊到别人。
雨一直下,冷空气渐渐更加令人冷了,看来那个如今高高在上的皇帝,他日后不必在费心思派遣杀手来对自己动手了。
大可不必了,因为今日夜里一过去,他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死人,已经是死人的人就不必劳烦别人来杀自己了。
看着天花板上的烛光摧残,他全身冷到发抖,他渐渐地闭上了眼睛,他很像睡一会儿,仿佛此刻已经疲惫不堪到了极点。
他的眼睛闭上没有多久,他就感觉到在他的耳朵旁有一股热风吹袭,这感觉太冷人美好了。
李嗣源实在想不到在这个冷空气弥漫的屋子里怎么会有一股暖流流进自己的心窝呢?
不解,实在是不解,所以他睁开了眼睛,只是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间,他整个人都从萎靡不振好变得精神抖擞起来了。
不错,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太美好了,太让人容易感动了,在眼睛所到之处,他看到了就在他身前蹲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错不了,这是一个女人,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都可以让天下男人为她折腰的女人,然而这个女人不是别人,他就是花见羞。
花见羞来到李嗣源的房间里,所以她的房间里是空的,为了制造一种假象,她出门的时候,她没有关灯,所以她的这间屋子里是亮着灯的。
她去了李嗣源的房间,然而就当她的脚踏进李嗣源的房间时,那个满身有风雨的人,她走进了花见羞的房间。
是的,阿布梨桑很需要这样的一间房间,她也被花见羞的做法给迷了眼睛,眼间房间亮着灯,她以为这房里有人,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敲门并无反应。
房间里没有一点点动静,所以她就向客栈的四周看看,不过天冷的异常,那些还在洗澡的人,他们都睡在了床上。
人都睡下了,所以也就熄灯了,阿布梨桑大气没出,慢慢地轻轻地,她打开了花见羞的所在房门。
房间里面灯光璀璨,弥漫着香气和热气,或许此刻太需要这样一个房间,所以她笑了,她用手轻轻的抓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衣服是湿的,抓了一把,差点拧出了一些水。
她四处看了看,这房间装饰的很好,很漂亮,也很高大上,根本不像是一间客栈所具有的房间。
可是花草都是宝,好看且旺盛,房间里的香气自然是女儿香,这个阿布梨桑很了解,可是这房间里的香气是怎么回事呢?
对了,她看到了在这房间的最里面不是墙壁,那是一面帘帐。
帘帐的色彩鲜艳无比,有红花绿花紫花等纷纷点缀着。
点缀的花时而如群鸟飞舞,时而如群花簇拥,真是漂亮的很,阿布梨桑轻轻地掀开窗帘,然后清楚的看到在窗帘的里面竟然是一个洗澡的热水池。
好美,很美,太妙了,一向强调自己心境平和的阿布梨桑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小激动,她毫不犹豫的脱衣解带,然后走进了热水池。
谁是热的,并且很舒服的滋润着她细致细腻肌肤,她很享受,一想到自己刚才狼狈的模样,她真是太感谢这个房间的主人。
阿布梨桑并不知道这个房间是莫云白为花见羞所选的,要是知道,她也许不会这般轻易的走进来,更不会泡澡了。
正在她轻轻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时,阿布梨桑听到了有人开门的声音,她于是安静了下来,慢慢的伸手拨开帘帐,然后透过缝隙,她看见了那正走进来的人。
“怎么会是他的房间?”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很不好看。
脸色忽然变得难看,她到底看到了什么?或许连她自己也被惊诧到了,那个昔日侮辱她的人,怎么老来破坏自己所遇到的一些美好的事物?
“人怎么不在?”莫云白也像阿布梨桑进入房间一样四处打量,不过他也发现了帘帐,且道:“天冷,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还没洗好吗?”
听见莫云白的声音,阿布梨桑被吓的不轻,她已经失身于莫云白一次,她真的不想再让莫云白看到自己没穿衣服的样子,所以她大气不出,不敢说出一句话来。
是的,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一旦自己出声说话,定会暴露身份,何况她还不知道这房里本来住的人是谁!
也正是在这一刻,她像是忽然间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度过了长长地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