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这一次真的输了,这是已经铁定的事实,面对这样一个事实,莫云白的心里真的很不好受。
可是就算他再怎么的不好受,那也是事实,现在他已经走了,说的不好听,就是打不过这两个女子,然后逃之夭夭了。
以前刚被邪果邪化的时候,他总以为在这个大大的天底下,只有他才是天下无敌,天下第一,然而现在却不是了。
此时此刻,在这个地方,天空依旧还在下着黄颜色的雨,雨水已经将手握长长银雪色剑的女子的白色头发都染黄了,远远看去,在雨中还真是有另一番风味,另一番景象。
在这黄雨哗啦哗啦下的时候,不但忘女的头发被染黄了,在场还没有离去的人,所有人的脸上都变黄了,是被黄色的雨水染黄了。
看来那些垂直飞入天空之上的巨石已经在巨大的术法之下完全化为了烟尘,烟尘在遇到天空之上的雨水,雨水降落下来就成为黄颜色的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泛着黄色,一个一个像是得了疾病的患者一样,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刚开始,因为整件事情都是要将躺在洞窟里的泥香救治苏醒过来。
此刻一想到泥香还在洞窟里的床榻上久睡不醒,洞窟之外的四个人一时之间都忽然惊了一下,也正是此刻,他们才敢忙跑进山洞里。
太大意了,真是太大意了,大意到每个人都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还好秦川大地的雨一直在下,四下的空气一直是湿润的。
潮湿的空气之下,一身冷汗,他们也没有任何的不舒服,可是也正是这样,他们几乎前前后后都是同时的走进了洞窟。
洞窟中,荒草一堆堆,全都是半人多高了,很明显若不是这洞窟里有野兽四下行走,只怕这个洞窟之中,人也是无法进入的。
还好,洞窟里大路、小路还有十几条,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在这个山洞里,恐怕野兽也是遍地走。
现在他们心中是庆幸的,高兴刚才忘女和莫云白在洞窟里的那一站,早已将洞窟里的野兽全都惊吓逃出了山洞。
现在当他们再一次进来以后,洞窟里那一张床榻上睡着的女子依然恬静的睡在那里。
床在荒草中安稳的放着,现在四个人已经拨开了一丛丛荒草,如今都扶着床桄趴在床榻前,都深深地看着她。
看着谁?
看着泥香。
泥香紧闭着双眼,恐怕是因为空气的潮湿,所以她的双颊之上依然有水珠如泪流下,忘女见了,这便伸手卷袖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擦拭。
一下,两下、三下,直到最后,忘女卷起的袖子将泥香脸颊上的水珠擦拭干净,她才将伸出的手缩了回来。
花见羞忍不住心中的伤悲,轻而沉重的说道:“妹妹,你醒来啊!”
是的,花见羞也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无论在做什么事情,还是看什么事情,她都拿捏的很准很准,可是如今竟然如此失态,说出这样糊涂的话来。
她今日能说出这样的糊涂的话,可能真的是心里积压有太多的不如意,然而就是忘女和春沉冷听了这样糊涂的话,她们依然在心里在感激面前的女子。
花见羞为了能在那个书院中找到可以救治泥香的西方经典秘籍术法,她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所以她很疲劳。
人终究是人,不是什么神仙,正常的人如何能长时间的不休呢?
不能,花见羞这一句话说出来,她就一个后背倒了过去了,然后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出口了。
该说出口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当她要晕睡过去的那一刹那间,连和她趴在一起的李嗣源,他也猝不及防,当他有所反映了以后,花见羞已经靠在了草丛里。
李嗣源见之,心中大骇,惊魂未定时忙去扶住花见羞,可是花见羞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然而他唯一感到高兴的却是在他们的身后不是坚硬的巨石,而是一丛丛软绵绵的荒草。
睡在荒草上,花见羞不能在自己行走,急的李嗣源忙对身边的忘女和春沉冷说道:“两位前辈,快来看看,臻尔这是怎么了?”
忘女见了,当下身子如风而至,现在已经来到了花见羞的身边,不等她多加思索,这就将花见羞的手腕提了起来。
很显然,忘女这是在用中州的行踪武功为花见羞探息搭脉,当她的手一号上花见羞的命脉以后,她脸上才愁云变淡。
这一刻,一旁的春沉冷道:“怎么样,她没什么大碍吧?”
忘女深深地点了头,然后冷冷一句道:“劳累过度。”
李嗣源听了这样的话,心中忽然一愣,忙将花见羞洞一丛丛的荒草堆中抱了起来,然后四下一张望,且道:“臻儿,你怎么样了?”
虽然是一句关心的话,但是也和废话差不多,要知道当一个人要是因为劳累过度而昏迷不醒,那就像是一个死人一样,还不如一个醉汉。
一个酒喝多了的醉汉,要是喝多酒了昏迷不醒,那么这个醉汉的心里对周围的一切感知是有的,清晰的。
如今呢?
如今真的不一样了,花见羞昏迷以后,她对周围的一切感知都消失了,如今的她和那个还躺在床榻上的泥香没有多大的不一样。
她们几乎是一样的。
她们此刻都昏迷不醒。
她们对周围的所有事情都失去了感知能力,正是因为失去感知能力的人,所以李嗣源四下张望见无一处可安顿下来,于是他想也不想,最后就将花见羞安顿在泥香睡的那张床榻上。
这一张床榻很大,上面睡两个人绰绰有余,现在花见羞也睡在床榻上,一脸的沉气承托出泥香的情况更加凶险。
算起来,泥香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月了,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她一直呆在这个阴不见天的山洞里,面色苍白之中,她的皮肤有些发黄。
她一直没有出洞,没有淋过外面的黄雨,她的脸上不应该呈现黄色啊!可是现在她的脸上一片暗黄。
本来忘女和春沉冷没有发觉出这样微微的变化,可是当花见羞往那里一躺下,不一样的肤色当下对比了出来。
现在,春沉冷算了算时间,不知不觉已经一个月有余了,她真是暗叹时间如流水,似乎也过的太快了。
她这个时候才说道:“她在这个洞窟里呆了太长的时间了,该出去见一下外面的天了。”
忘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床上躺着的两个女子,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似乎同意了春沉冷的建议。
春沉冷见此,且道:“希望外面的雨停下,出一点太阳。”
忘女道:“是该天晴了,天要是还在下瓢泼大雨,等一下流水岛就会被淹没,整个秦川地界就会洪水汹涌,饿殍遍野。”
春沉冷闻听这话,这就将泥香从床榻上背了起来,然后信步向洞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