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苏惜音过得非常不快乐,陆老夫人一直在明里暗里针对她,陆峻在的话,陆老夫人就装得非常大方温和,对她也嘘寒问暖,但陆峻不在,陆老夫人就丝毫不掩饰自己,经常磋磨她。
苏惜音给陆峻说过,陆峻根本不相信陆老夫人会那么做——当初陆老夫人折腾云月玺,好些时候都没在陆峻面前掩饰,因为她也看得出来,陆峻并不宝贝云月玺。
等换了苏惜音,陆老夫人便换了两副面孔。一面是慈母,一面又是尖酸恶婆婆。
清晨,苏惜音正躺在床上,因为心情郁结,平白受气,她这几日都睡得不好。苏惜音好不容易睡着,正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到了夺命般的敲门声,那敲门声不大不小,一声声地直扣苏惜音心弦。
苏惜音想装作没听到,但是,敲门声并不放过她,不疾不徐的敲门声听着礼貌,但此刻只想让苏惜音爆粗口。
大清早的敲一次门别人没理就该知道别人在睡觉,她继续敲门就是找茬吧。
苏惜音憋着怒气去打开门,门口是陈芷柔那张清秀的脸,陈芷柔道:“苏小姐,老夫人在吃饭,她叫你一起去吃。”
什么吃饭?有这么早吃饭的吗?这就是磋磨人罢了。
苏惜音今日实在心情不佳:“不吃。”
她披头散发,正要一把关上门,陈芷柔就低眉敛目道:“苏小姐,你是客人,现在不吃的话,难道等会儿让厨子特意给你做吗?老夫人说,你要懂得守礼。”
苏惜音快崩溃了,大清早六点钟吃早饭?陆老夫人是闲的吧。
苏惜音想拒绝,又被堵得没话说,她想了想,手指一指,对着云月玺的房间方向:“那她呢?她怎么不起来吃饭?”
陈芷柔看她手指指的方向都心底发颤,现在谁还敢惹云月玺?
何况,陈芷柔这些日子不是没看出苏惜音和陆峻的关系,陈芷柔恋慕陆峻,对苏惜音自然百般看不上。一个外面的野情人,也想和别人正儿八经的妻子比?陈芷柔再肖想陆峻,都没那么不要脸。
陈芷柔没和苏惜音翻脸,她精得很,对付苏惜音有老夫人在呢,她充上去当什么马前卒?
陈芷柔只笑了笑:“苏小姐,那是我们家正儿八经的夫人,她想什么时候起床吃就什么时候起床吃。”
苏惜音恍如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她打量着清秀的陈芷柔,陆峻从来没告诉过她,他家有这样一个人。
出于女人的直觉,苏惜音也看不上陈芷柔。她甚至觉得陈芷柔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刻意用话来嘲讽她。
苏惜音自觉自己是个正派女人,她没有插足过任何人的感情,可是,为何人人都认为她是第三者,并借此来攻讦她?明明云月玺的位置应该是她的。
苏惜音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对云月玺一腔敌意,可是云月玺根本没多露面,现在摆在苏惜音面前的拦路虎是陆老夫人。
她紧紧攥住手:“我知道了,我收拾一下下去。”
陈芷柔一笑,似乎是答应了,但是她仍然没走,反而赖在苏惜音门口,亲眼看着苏惜音收拾。她的目光如影随形,苏惜音生出被监视的愤怒,她紧紧按捺住自己,不让自己发作。
不多会儿,苏惜音收拾好,和陈芷柔一起下楼。
恰好,昨夜云月玺睡得比较早,这些日子她就职于道法联盟,去陆家祠堂装样子的事儿也就免了。云月玺今天起得非常早,她打算等下再去一趟道法联盟,也就下楼去吃饭。
餐桌上已经坐着陆老夫人和苏惜音,满桌的早点做得非常精致,一看就让人非常有食欲。
苏惜音憔悴了不少,正给陆老夫人布菜。苏惜音也是经受过现代教育的人,现在哪个媳妇还给婆婆布菜?
她咬着唇,看着云月玺面色如常地坐下来,对大家说了句早就开始吃东西。苏惜音看着云月玺利落的动作,她活得多滋润,想多久起就多久起,而自己活得就像旧时代的丫鬟。
凭什么云月玺能有这样的好福气?苏惜音只觉得,是云月玺抢了她应该有的东西,陆老夫人这么对她,不就是因为她没有名分?陆老夫人以为她是小三,?
苏惜音终究咽不下那口气,苏惜音一边给陆老夫人布菜,一边道:“月玺福气真好,你看,你的婆婆还是我在这伺候,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才是她的儿媳妇呢。”
言下之意就是云月玺失职。
云月玺闻言,放下筷子,转头对陆老夫人道:“你要我给你布菜?”
她的手非常漂亮,手指纤长,因着灵气滋养,像美玉一般无一处不完美,陆老夫人却只记得当初云月玺握着长刀,是如何把刀拍在她的脸上……
云月玺稍稍皱眉,不需她拒绝,陆老夫人就赶紧拒绝:“谁说的!月玺天天上班多忙啊,我吃个饭而已,还要她给我布菜?”
云月玺这才“哦”了一声,也并没有发作。
陆家人欺软怕硬,云月玺前些日子才蛮不讲理,现在陆老夫人已经被收拾得服服帖帖,云月玺还要留着她对付苏惜音,又怎么会再怼她?
可惜,这一幕落在苏惜音的眼中就变了味儿。
苏惜音并不知道云月玺之前的所作所为,她只看到陆老夫人非常尊重云月玺,一点罪都不让她受,凭什么?苏惜音委屈且愤怒,截然不同的两种待遇让她心中窝火。
陆老夫人更气苏惜音不知天高地厚,她知不知道她差点害死她?
此刻陆峻不在,陆老夫人便发作起来,她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怎么了?让你给我布个菜你都懒到这种程度,还推卸给别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你是不是反了天了?如果知道你这一生懒骨,当初我就不该答应让你进我家!”
苏惜音本就寄人篱下,听见陆老夫人尖酸刻薄的讽刺后,更是无法接受。如果是私下说还好了,关键是,她居然当着云月玺和陈芷柔的面落自己面子。
苏惜音当即气得浑身颤抖,她也把手中的筷子一扔:“是我懒还是你不好伺候?”
她在陆家这些天,过得比佣人还不如,就连想和陆峻温存,找不到时间,就连她和陆峻多说一句话,都要受陈芷柔的侧目。
苏惜音彻底忍不了,把桌上的碗碟往前一拂,碗碟哗啦啦碎了一地。她满腹委屈,摔碎碗碟后便起身,想要奔跑离开。
她想去找陆峻。
云月玺发觉苏惜音眼神不对后便快速夹了些自己爱吃的点心放在盘子里,她根本不想卷入这场大战,独自起身端着自己的盘子走开。
此刻没人的心在云月玺身上,陆老夫人在听见碗碟碎裂时,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一个个的是什么脾气?怎么生气都爱拿家具出气?陆老夫人大喝一声:“给我站住!”
苏惜音置若罔闻,正在这时,在外出了一夜任务的陆峻风尘仆仆回到家里。
苏惜音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回眸一望,见到是陆峻后更像找到了主心骨,她泪意磅礴,想越过陆老夫人,奔向陆峻。
云月玺知道,她不会成功。
果然,一旁一直不吭声的陈芷柔见此,跨步上前,拦在苏惜音面前,同时,陈芷柔高声道:“苏小姐!你不能对老夫人动手……”
苏惜音正在气头上,听见陈芷柔颠倒黑白的话后,怒气更是上头。
她早就看陈芷柔不顺眼了,这些日子,只要她想和陆峻温存,陈芷柔总能及时出现,苏惜音合理怀疑,陈芷柔想和她抢陆峻。
苏惜音被陈芷柔拦住,手臂一挥,推开陈芷柔,陈芷柔像是受不住这力道,短促地叫了一声便往后倒,她倒去的方向正是陆老夫人那里,陆老夫人差点被陈芷柔撞得一个踉跄,一脚踩上破碎的碗碟……
陈芷柔像是缓过神来,毫不在意形象地蹲下身,去看陆老夫人的伤势:“老夫人,你的脚怎么了……鞋子破了,幸好没流血。”
苏惜音被这个变故给吓到,呆愣在原地,她注意到陆峻过来了。
苏惜音立即想扑入陆峻的怀抱,也不管云月玺看不看到,可惜,她发现陆峻一个眼神都没搭理她,反而去扶看陆老夫人的伤势。
“妈,你怎么样了?”陆峻关切地问陆老夫人,“她没伤到你吧。”
这个陌生的“她”字,让苏惜音遍体生凉。陆峻看不到她哭了吗?她给陆峻说了好些天,他的妈对她不满,为什么陆峻仍然这样?
陈芷柔抓紧时间和陆峻说话,她道:“我检查过了老夫人的脚,没受伤……但是只差一点,碎玻璃就扎到老夫人的脚了,这些碎片太危险,我去找人来清理一下。”
陈芷柔半点没提到苏惜音,却字字句句都在给苏惜音上眼药。
果然,陆峻微顿,冷着声音道:“别叫人来清理,谁摔的东西谁负责。”
苏惜音的身子摇晃一下,陆峻是要罚她?
苏惜音眼泪狂涌:“陆峻,你看清楚,是我被欺负,不是你妈被欺负!”
云月玺这时吃完最后一个水晶小笼包,她细致地把手擦干净,淡淡说了句:“我出门上班去。”
陆峻这些日子被云月玺收拾得下意识接了一句:“好,路上小心。”
他对云月玺温柔以待,却对苏惜音冷言冷语。苏惜音更受不住,云月玺不是只是陆峻的工具人?为什么陆峻对她呵护备至,他爱的不是她?
云月玺不想看待会儿的家庭伦理大剧,哪怕戴绿帽子的是她本人,她也不想看。
有些帽子,戴就戴了,对方蚕食鲸吞害人不浅,杀掉就好,何必还要去摘?
她离开陆家,去道法联盟。
陆家的战争还在继续。苏惜音被陆老夫人磋磨了这些天,陆峻还不理解她,她当即声声控诉:“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你妈天天让我做饭做菜,还都是不好打理的食材,她让我六点就起床……我做了那么多还是不行,她还是不给我好脸色!”
只是做东西,苏惜音能忍,她不能忍的是对方明晃晃的恶意。
陆老夫人听苏惜音这么说,更是颤道:“好哇,反正云月玺也出门了,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是,我是教你做饭做菜了,但是我怎么不教别人?我不是为了你和峻儿之后好?你这些日子做的饭菜,哪一样上桌了,你的意思是我在享你的福?我这么大的年纪,天天教你,你不感恩也就罢了,还来挑拨我们母子关系……”
她拉着陆峻的衣服:“峻儿啊,妈怎么这么命苦,妈是不是怎么做,她都不会满意?一天妈只教她一道菜,苛待她了吗?”
陆峻果然信了陆老夫人的话,安慰陆老夫人。
苏惜音忍不住颤,这算什么?是,陆老夫人是每天只教她一道菜,但是那一道菜陆老夫人怎么都挑挑拣拣不满意,她要做上好多次。可是这话说了有用吗?陆老夫人只会说是她笨,她要是聪明,她就不会返工。
苏惜音气得捏紧手心:“那你早上六点叫我起床,下楼给你布菜,不是故意在折磨我?”
陆老夫人道:“我叫你起来是为了让你吃饭,你给我布个菜能耽搁多少时间?我叫你吃饭还不对了?峻儿,你看看被掀到地上的菜,有多少是她爱吃的?你让我对她好,我就巴心巴肝对她好,她倒好,把什么东西都给我糟蹋了。”
陆峻看一眼地下,他知道苏惜音的口味,地上好些点心都是苏惜音爱吃的。
妈没有苛待她。当初妈苛待云月玺倒是真的,她是叫云月玺起床给她做饭,但是是叫苏惜音来吃饭。
陆峻面无表情:“音音,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爱你不假,但是我也不能为了你苛责我的母亲。”陆峻道,“今天这地,你把她收拾好,之后如果再出现这种事情,我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
苏惜音闻言,冷到骨子里。
她心想,怪不得陆老夫人前些天问她爱吃什么,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苏惜音不服,她抽抽鼻子:“我一直在给她布菜,一口热的没吃上。陆峻,你自己想想,为什么她不让云月玺布菜,非要让我布?”
陆老夫人立马道:“你还和她比!她脾气的确糟糕,但她有你懒吗?她每天都上班,你是个闲人!她对陆家有贡献,你有没有?你只能来破坏我们陆家的家庭,毁坏峻儿的名誉!”
“你要不要脸啊?”陆老夫人道,“你只是峻儿的一个情人,进了家门也就罢了,没人苛待你,你哪里来的脸面要事事和峻儿的妻子比?你配不配?”
陆老夫人像是气狠了,一点不给苏惜音留情面,她更是对陆峻道:“这些地上的碗碟,都是花了大价钱买的,她说摔就摔了,这是陆家,是她的家吗?云月玺之前也摔过东西,但是她好歹是你娶回来的妻子,她家世好,自己也有能力,摔个东西也就算了,这个女人呢?”
“她吃你的、住你的、用你的,因为她,你在外面还遇到了麻烦。她不知道让你省心,还在家里这么闹,她是个什么东西?”
陆老夫人句句话都在骂苏惜音是一个小三,根本不配现有的一切。苏惜音自认为自己是真爱,她看向陆峻,没料到,陆峻半点没否认陆老夫人的话,只道:“妈,你别气了,我会好好说她。”
苏惜音这才懂,什么真爱?名分就是名分,她连妻子都不是,真的是一个小三。
陆峻把陆老夫人哄上楼去休息,苏惜音看着他。
“你真的爱我吗?陆峻。”苏惜音道。
陆峻道:“我不爱你,就不只是这么对你,她是我妈,你打她和打我有什么区别?”
苏惜音哭道:“你看看我的泪,你爱我会让我留这么多泪?陆峻,你能不能多关心我,多陪我?我在你家里,怎么还不如当初我在外面我们相处的日子多?”
陆峻昨夜一夜没睡,他没有精力再和苏惜音吵。
苏惜音以前的温柔都去哪儿了?最重要的是,他把苏惜音带回家,外面有人疯传,说苏惜音是他的情人,他借故带了情人回家。
现在的公众监督非常厉害,不少他的竞争对手都以此为基点攻击他,还有其他数不清的麻烦。面对内内外外的麻烦,陆峻其实焦头烂额。
他不禁想,如果苏惜音当初听他的话,换个地方藏着,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怎么就不知道体贴人呢?
陆峻冷淡下来:“我累了,我一夜没睡,你好好反省。”
苏惜音从未见过这样的陆峻,陆峻没对她这么冷淡过,苏惜音当即顿住,眼泪都忘了流。
此时,云月玺已经到了道法联盟。
玉昭已经化成人形,看着她忙碌,云月玺正在手写一份陆峻的势力人员名单。之前云家查到了好些,但是,等云月玺接触到了陆峻的势力后,才发现远不只于此。
“陆峻的实力应该快到了天阶?”云月玺看着上面的名单,里面有几个地阶捉妖师,都投诚了陆峻。
玉昭道:“按照你们的划分,他离天阶只差一线。”
一线之隔,也是天堑。
云月玺道:“这些日子我们去跟踪他,都没发现什么独特之处,想来他还不急?”云月玺看着上面的名单,“我会把这份名单透露出去,给陆家其余人,他们肯定会拔除陆峻的势力,陆峻内外失火,就会着急晋升实力。”
“他用妖力来提升实力,那么你呢?”云月玺望向玉昭,玉昭生得光风霁月,容貌绝俗,云月玺却半点没被美色蛊惑,“我查探真相是为了捉妖师界,你查探真相是?”
“本君自不可能为了妖力,若是本君要妖力,解开自己的封印即可。”玉昭道,“陆家祠堂的阵法以虐杀妖族为基,本君虽不喜欢那群小妖,但也没有见别人欺上门而不管的道理。”
云月玺还在看着他,玉昭继续道:“陆家祠堂之阵,能搅动气运,故而唤醒本君。”
“本君没打算再骗你。”他稍稍别开脸,云月玺这才点头,她看着九尾的理由很简单,九尾刚醒来就去了陆家祠堂,只能说明九尾是因陆家祠堂而苏醒。
云月玺也起身,她朝玉昭伸出手:“好,那么我们坦诚相待,彼此合作吧,九尾大人。我的目的是查到真相,我虽是捉妖师,却并不是极端的好战分子,妖族狂化不仅伤妖,也会伤害无辜百姓,我的目的是两族和平,这样能够挑起两族争端的阵,我一定会破。”
“查明真相在即,只有蠢材才会再自己人防备自己人,我们摒除前嫌,合作如何?”
玉昭看着云月玺的手,他身上九尾的幽香忽然浓了些,玉昭同样伸出手,和云月玺的手握在一起:“好。”
他身后忽而冒出九条毛绒绒的狐尾,狐尾开心地在空中绽放一瞬又立马消失,快得如同幻觉。
过了几日,陆峻果然内外失防,现在的形势对他非常不利,家里的事情也搅得他心烦意乱,陆峻连部署都头大,他只能加快提升实力。
深夜,有一只妖狂化,陆峻所在小组都是他的人,他们共同去抓妖。
云月玺和玉昭跟在他们后面,玉昭设了结界,陆峻他们无法看到和听到他们。
云月玺道:“这附近有三只妖在狂化,分别是一只狼、一只虎、还有一只龟。陆峻选的是虎妖,虎妖的煞气最重。”
这时候,虎妖已经被陆峻制住,玉昭和云月玺操纵着结界飞过去,只见虎妖双目赤红,陆峻表面在收妖,实则左手已经按在虎妖的头上。
“他的修为又上升了。”玉昭看得清楚,云月玺也感受到虎妖的妖力在减弱。
她本以为陆峻至少要通过那个古怪的阵法才能转换气运,没想到,陆峻居然直接能够将妖煞化为修为。
云月玺抬手,想要刺出一枚针,使得虎妖继续挣扎。她要虎妖活下来,看陆峻到底对它做了什么。
云月玺还没动手,玉昭的眼中已经闪过一道红光。
紧接着,虎妖的狂化立即加深,它的表情更加狰狞,一个摇头甩开陆峻,同时,其余狂化的妖全部朝这个地方奔来,陆峻不得不被打断。
召唤群妖,诱妖发狂,是九尾天狐的能力。
陆峻和他的小组成员被狂化的妖逼开,玉昭则带着云月玺上前,找到那只被吸取了妖力的虎妖。
虎妖闻到云月玺身上捉妖师的味道,下意识想对她一吼,下一秒,它便见到玉昭冷漠深邃的双眼。
虎妖霎那间感受到玉昭身上的妖力,以及所有妖都能感受到的妖皇之力……此刻的玉昭在虎妖眼中,不再是风华绝代的男子,而是一只硕大的九尾天狐。
九尾天狐威风凛凛,十分高大,它的眼中盛着妖的冰冷无情,踏着步子而来,虎妖的气焰顿时矮下去。
“大、大人……”虎妖道。
玉昭道:“刚才你的妖力被吸走,你感受到了什么?”
虎妖不敢不答:“他放了东西在我身体里,之后,我的妖力就被吸走了。”
玉昭便伸手,按在虎妖头上,下一瞬,一块刻着繁复经文的骨头被吸了出来。玉昭在虎妖头上一点,虎妖的妖力顿时上涨几个层次。
玉昭道:“你去给本君找越来越多这样的骨头。”
虎妖骤然得到妖力,哪里敢不听这个强得过分的大妖的话,立即欢天喜地去了。
玉昭这才将骨头拿给云月玺一起看,云月玺看了一眼,挑眉:“这是血继?”
玉昭道:“血继?”
“陆家有功法,可以请先人来附身,相当于请神,这时候他们的功力会大幅上升,这种功法被他们称作血继。”云月玺道,“怪不得陆峻不怕煞气,敢直接转换妖力为修为,因为有先人在,陆家的先人中不乏福泽深厚者,可抵消此煞气。”
“这样的话,他们就能把妖力转化为修为了。如果是这个功法,那么,陆峻这个功法不可能传播开去,因为血继是陆家的独特功法,陆家先人只会为陆家子孙抵挡妖煞,能转换妖力的,目前也只有陆峻。”云月玺道,“这样就好办多了,没有传播开去的邪门功法,我们只要彻底毁了陆家的血继功法、杀了陆峻,就能扼制此态。”
“但是,这和那个祠堂又有什么关系?”云月玺稍稍蹙眉,“这骨头难道是祠堂拿出来的?”
云月玺想了想,血继功法为什么只有陆家能用……
她想到陆家的祠堂,陆家的灵牌都被用来镇压封印,先人的力量被用得淋漓尽致。云月玺陡然想到一点:“陆家祠堂下的那个阵法,封印的是妖煞,以折磨妖为乐,上次你对我说如果我再走近,就会被针对陆家人的妖煞所扰,那么,陆家为什么要以阵法制造出针对自己的煞气?”
她想到一个理论,有人受十世地狱折磨之苦,以苦痛超脱罪孽,这种人之后会福泽深厚。
云月玺顿住:“陆家祠堂下的阵法,没有人进也没有人出,里面关着的是不是陆家先人的魂魄?他们在折磨先人,用以换取福泽,陆峻的父亲正好是曾经掌管陆家典籍的人。”
陆峻是在典籍中发现的这个秘密?也对,如果这个秘密早被人发现,陆家早就成为捉妖师界第一世家。
玉昭听云月玺说完,表情一直非常平静。
“的确,那个阵法里有亡魂气息。”他修为比云月玺高,肯定更加敏感。
这也就说明,云月玺的猜测没有错。云月玺道:“那么现在我们的范围便缩小到只用杀陆峻,同时毁了陆家的血继功法和相关典籍。”
她道:“陆峻的确不好对付,他那人明明爱苏惜音,却能对别人曲意奉承,也算能屈能伸,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枭雄级别的人物。”
玉昭听云月玺夸赞陆峻,脸色沉了沉:“什么枭雄?不过一个投机取巧的鼠辈。”
狐狸道:“好了,我们回去休息,今晚到此为止。”
狐狸不知道在想什么,云月玺则又乘着狐狸飞回陆家。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漏了一点东西,但是死活想不起来漏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