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临倒是心宽得很,毕竟,郭保坤带来的这些家里豢养的武人,凭范闲一人之力就可以对付,料来范闲看在其父亲范建的面上,总会护佑范思辙一二的。
郭保坤喝道:“给我上,废了那范思辙!”
其身后武人们立时冲上,欲待去揍范思辙,当先两位武人已抡圆了拳头,往范思辙脸上招呼而去。
便在此时,范闲闪身挡在范思辙身前,大喝一声:“霸道真气!”一拳轰出,直接将一众武人轰得倒飞出去,口喷鲜血。
郭保坤心下登时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范闲竟然有这等高深的武功,瞧这一拳的威力,瞧这身手,恐怕足有上三品的实力!
一时间,他和他身后的那些武人们都不敢再上,被范闲展现出来的实力给震慑住了。
季青临淡然开口道:“不敢打了吧?不敢打了就老老实实把银子赔了吧,郭公子。你看看,我这‘起点’茶楼里好多的桌子、凳子、碗碟……都被你们打坏了,麻溜的,赔钱!”
郭保坤这边虽落入了下风,他却仍是不怵,道:“我可是宫中编纂,位列东宫太子殿下门下,父亲乃当朝礼部尚书,季大人真要让我赔钱么?”
季青临仍是淡然道:“别废话,赔钱。”
郭保坤气笑着点头,指着季青临道:“好、好, 季大人可真是硬气啊, 我这就把银子赔你,看你能抓在手里多久,可别今日神气地收下了,过两天又负荆请罪, 到我府上跪着求我收回去!”
季青临只当他是放屁, 浑不理会他,叫“起点”茶楼的伙计送来一个算盘, 递给身旁的范思辙, 道:“范思辙,你来算算, 郭公子今日打坏的桌子、凳子、碗碟……值多少钱。”
范思辙也是个不怕事的主儿, 爱财如命,见郭保坤愿意赔钱,心想那还不赶紧宰他个好的,便从伙计的手中接过算盘, 拨动起来, 嘴中振振有词道:“郭公子今日打散桌子三张, 应赔……三百五十四两银子, 打断凳子六条, 应赔……一百八十六两银子, 再加上打碎碗碟若干, 应赔三六一十八、五七三十五、四八三十二……二百七十二两银子, 拢共合计起来, 是八百一十二两银子,我给您去个零头取整, 陪八百两银子就行了!”
郭保坤听完后顿时大怒,吼道:“八百两银子, 你……你这是宰人吗?简直是黑店!”
范思辙笑道:“这可不是宰人,有理有据, 咱们‘起点’茶楼用的桌子、凳子,材质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 木工请的是京都最好的能工巧匠, 至于这些碗碟的材质,则都是上好青花瓷,而且今日咱们‘起点’茶楼被郭公子您打坏了这么多桌子、凳子、碗碟……重新打造又不知需要多久,很是影响生意, 恐怕每天的流水,至少会少一些, 按照咱们‘起点’茶楼的日盈利粗略估计, 郭公子您其实还得再多赔五百两银子,但怕郭公子囊中羞涩,便不收了,只赔那八百两银子便可。”
郭保坤气极反笑,指着范思辙、季青临等人,道:“好、好,不就是几个臭钱么?公子我不在乎, 你们有胆子就收下, 几天后,你们就会后悔的, 拿去!”话音刚落,他直接摘下了腰间的钱袋子,扔给了范思辙。
范思辙一脸发了财的表情将之接住, 打开细数,竟有约莫五十两碎银,和二十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笑道:“郭公子给多了!”
郭保坤其实也有些肉疼,虽然说他家大业大,但两千多两银子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父亲郭攸之历来对他颇有些失望,若是知道他今日大手一挥就丢出去两千多两银子,恐怕要骂他败家了……但他又哪里还意思出言将多余的银子要回来呢?而且范思辙那个家伙只是嘴上说他给多了,实际并未有任何行动,脸上表情分明是不愿把多出来的银子还给他……
郭保坤自然不好意思主动开口要钱,便故作洒脱,道:“都赔给你们了,你们有本事便给我好好收着,过两日, 你们会自个儿乖乖吐出来的。”说罢,便欲扬长而去。
然而,他刚转身欲离开这“起点”茶楼时,整个“起点”茶楼,忽然间开始颤动起来,似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将至……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极其沉重的脚步声渐渐传来,随后,一个巨大魁梧,犹如天上神将一般的身影,缓缓走上阶梯,往二楼行来,虽然他的脚步极为沉重,听来似乎足以在石砖地上留下深深的足印,但踩踏到那木质阶梯上,却并未造成丝毫的损毁,可见这位魁梧的巨人并非是那种一味只有蛮劲的“大力士”,而是一位有着天生神力、魁梧体魄这等优良先天条件的高手!
曾在江湖上打拼多年,经验丰富、见闻广博腾梓荆一眼便认出了这位巨大魁梧的高手,惊道:“北齐八品高手——程巨树!”
话音刚落,那位他口中的“北齐八品高手——程巨树”已猛然冲杀而来,双眸死死地盯着范思辙,裹挟着可怖力量的一拳悍然轰出,掀起一阵气浪!
季青临一听是八品高手程巨树来了,脑海中的第一反应是别让这家伙打坏了自己的“起点”茶楼,当即出手,闪身到范思辙身前,施展“太极拳”,以四两拨千斤的巧妙招式,将程巨树袭来一拳的力道尽数化解,旋即直接顺势将窗户大开,把程巨树扔出窗外街道上没有行人的地方,以免伤及无辜。
“砰!”程巨树重重摔落于地,在街道上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惊得四周行人四散而逃。
范闲和滕梓荆当即乘胜追击,跃出窗外,攻向程巨树这个方才欲杀范思辙的杀手。
然而,俩人的实力比之程巨树,终究逊色一筹,被程巨树摆臂一挥,真接震得倒飞出去,口喷鲜血,砸在街道两旁的各种摊子上,桌椅被波及,砸了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