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大哥你也在哈哈哈哈哈。”陆见游尬笑不已。
“哈哈,哈哈。”陆夷光陪着干笑,笑得比哭都难看。
陆见深面无表情地扫他们一眼,重点关照陆夷光。
陆夷光撑不住笑脸,一脸忏悔的低了头,琢磨着待会儿如何求饶。
“去青藤茶楼等着。”陆见深声音很平静。
陆夷光和陆见游却是不约而同的头皮发麻,完了,完了,生大气了。
难兄难妹心慌气短地对视一眼,焉头耷脑地拖着沉重的步伐转身。
符骥看看冷着脸的陆见深,再看看可怜兮兮的陆夷光兄妹,果断选择溜。
昭仁公主想说什么,觑着陆见深的脸色一时没敢出声,灰溜溜地跟上。
引路的男子不动声色看一眼,顺阳长公主和南康长公主的公子都认得,看来是皇亲国戚了,他一言不发的在前面引路。
陆见深无奈的捏了下眉心,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该来这种地方胡闹。整了整心情,陆见深推门而入,朝屋内友人致歉,“对不住,你们继续,我先行一步,今儿算我的。”
“思行啊,你三弟也不小了,来这里人之常情。”他们在里面听出陆见游的声音了,见陆见深闻声站起来还笑他管的太严。
陆见深笑,“可也不大,来喝几杯酒无妨,就怕他年少不经事,染了其他不好的习惯。”
几位友人揶揄几句,便放陆见深离开。
已经离开的昭仁公主耸了耸陆夷光,出馊主意,“溜吧,就不信深表哥能追到宫里来。”
“你不讲义气!”陆见游炸了,陆夷光跑了,不就只剩他一个人承担大哥的怒火。
陆夷光白他们一眼,重重一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昭仁公主跟着叹气,“这倒霉的。”
“哈哈哈!”符骥叉腰大笑,“你们俩胆够肥的,居然来象姑馆!”
昭仁公主没好气,“凭什么你们能去,我们就不能去!”
“哪有姑娘家去的。”
昭仁公主不高兴,“姑娘家怎么了!又不是付不起银子。”
符骥语塞,哼了一声,“有本事你跟皇上说去。”
昭仁公主抬起下巴,“对着父皇我也这么说,不就是来象姑馆嘛,别说我们还没干什么,就是干了什么,父皇也不会罚我们,又不是没人干过,前两年,大姐不是常来的。”
符骥无话可说,永淳公主光顾象姑馆,那是光明正大,引发轰动,这位大表姐一直是个神奇的存在。
青藤茶楼近在眼前,陆夷光目光不善地看着符骥,“你来干嘛!”
“看热闹啊!”符骥耿直回道,回完察觉不妙,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我不放心阿游。”
“滚!”陆见游一点都不领他虚伪的善意,推了一把,“你个害人精,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去哪儿不好。”
符骥悲愤,“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陆见游,我算是看透你了!”
陆见游冷漠脸,“恭喜!”
符骥痛心疾首地捶胸顿足。
“少演了,赶紧走,看见你就来气。”陆见游可不想让符骥看笑话,然后被当做笑料大肆嘲笑,毫不留情地赶人。
符骥才不肯走,他还没看完热闹呢!
两人正推搡着,陆见深来了。
陆见游一改生龙活虎,犹如霜打的茄子,而陆夷光立刻变成被无情秋风扫过的落叶。
昭仁公主侧目。
“大哥。”陆夷光弱弱叫人。
陆见深眉心轻轻一动,“上楼。”
陆夷光捂了捂嘎嘣乱弹的心口,怂怂上楼。
陆见深回头望着跟上来的昭仁公主和符骥,“还请公主和小侯爷在隔壁厢房稍作休息。”这两人轮不着他来管。
昭仁公主干笑,“深表哥啊,是我强拉阿萝来凑热闹,我们刚刚到,什么都没做!”
陆夷光无辜地望着陆见深,竭尽全力传递,她是无辜的,她只是舍命陪人。
陆见深不为所动。
昭仁公主耸耸肩,摊摊手,给了她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陆夷光咬咬牙,一脸视死如归地踏进厢房。
“大哥,我知道错了!”陆见游态度良好的认错,一脸痛改前非,“我不该去那种地方的,就算符骥再怎么邀请我,我都应该抵制住诱惑。”
陆夷光点头如啄米,小声道,“大哥,我也错了,不该瞎凑热闹!”心里还有些小小的不忿,他不是也在那儿玩,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陆见深黑眸沉沉注视她,“觉得委屈?”
陆夷光一个激灵,立马摇头,“不委屈,不委屈,错了,我们真的错了。”
陆见深呵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在想什么,凭什么我能去,你们不能去是不是?”
被说中心事的陆夷光陆见游脸色一僵,却有致一同的摇头否认。
陆见深冷笑,先对准陆见游,“你及冠之后,爱去哪就去哪,在这之前被我发现你去这种风月之地,发现一次动一次家法,回头你就去父亲那领罚。”
陆见游哭丧了脸,不敢求饶。
在陆见深看过来之后,不等他开口,陆夷光泫然欲泣,“大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去那种地方了。”
陆见深顿了下,冷着声音道,“进了宫,胆子也大了,敢来这种地方了。”
陆夷光悄悄掐了一把自己,避出一点水雾,可怜兮兮道,“宫里实在太无聊了,我脑子一昏,晕了头就,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大哥,我知道错了,”她举起手指,“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踏进风月场合,不然,不然就罚我,吃点心永远没有糖!”
陆见深嘴角抽了抽。
见状,陆夷光打蛇随棍上,挪过去,拉着陆见深的袖子摇了摇,“大哥,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陆见深垂眼,视线在她白皙修长的手指上绕了绕,移到她故作可怜的面庞上。
陆夷光一脸的讨好求饶。
“你打算去风萧馆做什么?”
陆夷光眨巴眨巴眼,不好意思地说道,“就是想知道这种地方长什么样,我们真没想干嘛,我们就看看,就看看,长长见识嘛。”
去之前昭仁公主豪言壮语,要点一串美人伺候,打死陆夷光都不敢说,她目光真诚地看着陆见深,“我们就是想过过眼瘾,不然能干什么哈,我能干什么呀,对吧大哥!”
陆见深眼不错的望着她。
陆夷光越笑越心虚,终于笑不出来了。
“阿萝,你刚刚回宫,一举一动都引人注意,”陆见深语气沉重,“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你莫要任性。”
陆夷光讪讪地挠了挠脸,“我知道了,大哥!”
陆见深揉了下她的脑袋。
陆夷光倏尔抬头,眼里冒光,这是原谅她了。
陆见深好笑,“还有,你这称呼也要改一改,被人听了去徒惹非议。”
“在我心里,大哥永远大哥。”陆夷光情深意切的说道。
陆见深笑容微微一滞。
陆夷光皱了皱眉头,恹恹道,“我知道了,不能叫大哥,要叫深表哥,不就是个称呼嘛!”
赌气一般,陆夷光连叫三声,“深表哥,深表哥,深表哥!”
陆见深无声一叹,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她的头顶,只觉得任重道远。
“那我呢!”陆见游凑热闹。
陆夷光送他一个白眼。
“大哥,你看她,你的话她一点都没听进去。”陆见游告状。
陆见深凉凉扫他一眼。
陆见游缩了缩脖子,想起了自己还是戴罪之身。
“这次就算了,我不告诉母亲,再有下次……”
“绝对没有下次!”截过话头的陆夷光语气铿锵,无比感激地望着陆见深,还是大哥最好,省了她一顿念叨。
陆见游心态崩了,彻底崩了,自己回头领家法,阿萝就只是口头上教训两句,明明从性质上来说,她更恶劣。
心态比他更崩的是燕王,靖宁郡王班师回朝,皇帝设宴接风洗尘,当场下口谕晋封他为宁王。
望着众星捧月的新宁王,燕王差点捏碎酒杯,海上风暴都淹不死他,竟然还让他因祸得福,立功掌权升了爵位。
若是夏兰彤不曾言之凿凿预言过,老七折在福建,父王震怒之下派他前往福建督军,平倭之功是他的,建功立业的那个人是他。
他不会这么失望,可现在他失望的无以复加,就像是到手的鸭子飞了。
那个女人越来越不中用了,不只是预言有误,预言的事情越来越少,眼下只剩下太子薨这么一件事。
之前他还深信不疑,可在出了老七的事情后,他忍不住怀疑,是真还是假?
昭仁公主拉着陆夷光走向宁王,“恭喜七哥。”
陆夷光也举起酒杯,酝酿了下,“恭喜七哥。”
宁王眼睑微抬,眼神落在陆夷光脸上,俊美的脸上浮现一抹微笑,“还没恭喜八妹认祖归宗。”
陆夷光抿唇笑了笑。
宁王举起酒杯,“多谢二位妹妹。”
昭仁公主喝光了酒,一脸好奇地问东问西。
大抵是心情好,宁王有问必答,只是十分简略,寥寥几语带过。
昭仁公主歪了歪头,求证,“七哥,游表弟说你们流落海岛时,他用藤蔓编渔网捕鱼,还抓了好多好多鱼。真的假的,他有这么能耐。”
陆夷光微微一愣,陆见游什么时候吹的牛,旋即无辜地看着宁王,她可没有抢功劳。
宁王勾了勾嘴角,“游表弟十分能干,多亏了他我们才能坚持到救援。”
昭仁公主表示不可思议,“真的啊,没想到他这么厉害,我以为他都是吹牛来着。”
陆夷光不自在地抓了下脸,望天。
宁王应景的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不经意间撞上不远处陆见深看过来的视线。
陆见深遥遥举杯,颔首一笑。
宁王一扯嘴角,这下,他是放了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