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吻9
仲秋。
高枝上的树叶被秋风吹得失去水分, 染上枯黄。
却也透出根根分明的叶脉，随着秋风坠落枝头, 铺下满地金黄。
从盛夏到仲秋, 整整拖了四个月，她和顾清河才来拍婚纱照。
外景拍得差不多，只剩内景。
拍了快一天, 已经拍到最后一套造型。
姜窈换衣服换得有些热, 抬手撩了下耳边垂下的头纱。
“小姐姐，您的头纱乱了啊。”
“不好意思, 麻烦帮我整理一下。”
姜窈微低下头去让造型师帮自己整理头纱。
头纱被轻轻抖开, 搭在她的肩头。
造型师后退一步, 笑着开口：“女士您真幸福。”
“嗯？”
少女抬眼, 眼底是明晃晃的疑惑。
“两个大帅哥陪着, ”造型师冲她挤眼, 带着善意的调侃，“还不幸福吗？”
想想之前看到三人一齐到照相馆时，她差点以为海棠文学照进现实。
作为一条资深颜狗来说, 这三个人的颜都真的太可了！
除了新娘的哥哥有点龟毛外, 简直完美。
姜窈提着裙摆, 只能尬笑。
——怎么说呢？
当不成舅舅的姜思洲, 没选择在沉默中灭亡。
他选择在沉默中变态, 还一次性变态得花样百出。
顾清河出差回家，姜思洲微信约酒；
她和顾清河约会, 姜思洲电话约饭；
就连半夜, 他都还能兴致勃勃地打电话来问她睡没有？
至于顾清河在某一天连着好几次中途被打断的事——不值一提。
姜窈：……虽然能理解, 但姜思洲的确有那个大病！
“新娘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造型师应一声, 转身看向姜窈，“走吧，小姐姐。”
姜思洲双手环胸，站在一旁等着自己妹妹出来，精致的眉眼下压，带着几分内敛的沉。
身旁是跷着二郎腿，显出几分悠然的‘准妹夫’。
他冷哼一声，偏过头。
越看越狗，当初怎么就答应了呢？
沉重的帘幕被掀开，少女漫步而出。
长卷发被精心束起，柔软的白纱自肩膀处垂落，如烟似雾地拢着她，朦胧地遮掩着背后优美的蝴蝶骨，却越发凸显她修长的天鹅颈和一字肩。
抹胸款式的婚纱贴着胸线往下，掐住少女的腰。
层叠交错的银色在腰间蜿蜒，裙摆贴身，自腰间收束的地方绚烂铺开，蜿蜒曳地，拖成长长的尾羽。
眼前的少女是完全盛放的玫瑰。
即使一身洁白，照样美得浓烈。
少女上妆后眉眼愈发的精致漂亮。
姜思洲多看几眼，竟然看出几分陌生。
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
他垂下眼去。
其实没有陌生，只是因为妹妹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
后背被人抵着往前推了推：“姜师兄不接吗？”
“嘶，”姜思洲动了下肩膀，拨开顾清河的手，“我知道。”
两步上前，握住妹妹伸来的手。
手心被带着蕾丝的布料刮过，生起几分痒。
姜窈眉眼弯弯地开口：“怎么样呀哥哥？
你觉得好看吗？”
姜思洲垂眼，伸手捋过少女耳边的头发：“好看，我们小乖最好看。”
“哥哥，你去选套西装吧？”
“我选西装做什么？”
姜思洲眼睛一眯，“怎么？
想支开我？”
“你去挑嘛，”姜窈回头去看旁边的造型师，问，“那个小姐姐帮我哥哥也挑一套西装可以吗？”
“当然可以，”摄影馆的员工弯起眼睛笑，“小姐姐想挑什么样的造型？”
“让他自己挑，好不好吗？”
说着，姜窈拉起姜思洲的手摇几下，语调里满是撒娇。
抬手揉乱妹妹的额前的碎发，姜思洲应下：“行。”
姜窈松开他的手，推着姜思洲往里走：“那你快去，我等你哦。”
等哥哥的身影往里走，姜窈提着裙摆，走到等了很久的顾清河身前。
双手摊开，转一圈：“怎么样好看吗？”
捏着少女的手腕，小心避开她已经上好的妆，把人带进怀里。
顾清河声音低哑：“好看。”
下巴抵着男人的肩膀，姜窈轻笑着问：“是不是更爱我了？”
“嗯。”
“一会儿我想和姜思洲拍一张，好不好？”
顾清河抬手，手指刮过她的鼻尖：“好。”
“谢谢。”
顾清河还没开口说，那边的摄影师已经开始招呼：“新郎新娘准备好就开始了。”
“来了。”
最后一套造型需要站在高台上拍摄。
搭建起来的台子有三米高。
姜窈有些紧张，紧紧抓着顾清河的手。
再加上摄影师为了找角度在高台的楼梯上走来走去，姜窈就更放不开，连带着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紧绷。
摄像师连拍几张，停下来看着相机里的图像，拧起眉：“新娘表情不对啊。”
“啊？”
姜窈在慌乱中抬眼，诧异地出声。
“新娘表情别这么僵硬，含羞带怯，可以？”
姜窈嘴唇翘了翘，低声嘟囔：“我不懂。”
然而也不敢高声反驳，毕竟照片的美丑还得看摄影师后期。
转过眼去看向身侧的男人，姜窈问：“你懂吗？”
顾清河撩眼看眼身侧的工作人员，略微俯身下去，声音压低，贴在自己的新娘耳边，继续说着刚才没说完的话，“姜窈。”
“如果要谢，记得让姜师兄半夜别打电话。”
“我难受。”
被热气拂过的耳尖染上胭脂绯色。
姜窈抬脚踩住顾清河的脚尖，磨着牙应下：“知道了！”
“对就是这样！”
摄影师眼睛发光，连连按着快门，“如果可以的话，新郎亲吻新娘最好。”
正说着，门口有人开口。
“亲什么亲？
跳过！”
顾清河：“……”
姜窈：“……”
摄影师：“那什么，假亲也行。”
顾清河：“……”
姜窈：“……”
您听过哪家新婚夫妇拍婚纱照假亲的？
好容易拍完最后一套造型，姜窈从高台下来，腿还有点发软。
姜思洲扣着西装袖口，垂眼看向姜窈：“拍个婚纱照都能腿软，你有没有出息？”
“我怎么没出息了？”
自顾清河身上直起身，姜窈瞪向姜思洲，“姜思洲你好好说话！不然绝交五分钟！”
“才五分钟，我再送你五分钟。”
姜窈：“……滚！”
“行了，照你说的做了，你要做什么？”
不再和妹妹说笑，姜思洲收敛了那几分调侃，问道。
眼前的姜思洲一身墨蓝西装，宽肩窄腰，活生生的衣服架子，看得姜窈弯起眼睛：“当然拍照片啦。”
“嗯？
搞什么？”
姜思洲的余光瞄向身旁的准新郎，“和我拍？
不怕你老公吃醋？”
“他才没你那么小气。”
姜窈冲着自家哥哥哼哼。
“我怎么小气了？”
“你敢不敢半夜不给我打电话？”
姜思洲：“不能。”
“那就算啦。”
姜窈弯腰下去，牵起姜思洲的手，“我和你不是很久没拍照了？”
“对我来说，这张照片很特殊。”
“姜思洲，你应该懂我的。”
姜思洲沉默下去，半晌才应声：“嗯。”
嘴角勾了勾，姜窈拉着他往旁边的摄影棚里走：“走吧。”
相比起和顾清河亲昵甜蜜的婚纱照，她和姜思洲照相的姿势就显得中规中矩。
两人只是肩并肩地站着，新娘手里还有拿着手捧花。
摄影师看好角度，举起相机：“二位不要眨眼睛，听我数3——”
“2——”
也是这个瞬间，姜窈转过头去。
凝望着姜思洲的侧脸。
脑海里突然闪过小时候他牵起自己的手，告诉她：“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
那时候的侧脸和现在重合。
明明不尽相同，却有着同样的温柔。
蓦得，姜窈弯起眼睛笑了。
“1——”
“咔嚓——”
然而看到成片时，姜窈瞪圆眼，撩起裙摆一脚揣向姜思洲：“姜思洲你个混蛋！干嘛揪我头发！”
“看你笑得傻里傻气的。”
姜窈：“……”
一腔真心喂了狗！她好气！
……
拍完婚纱照回家，姜窈看见客厅里堆积成小山的喜糖礼盒，还有小红包的包装袋，还有旁边没有写完的请帖。
突然回到签售会的现场。
——手腕痛。
从彩礼到三金，再到订酒店包婚车，订喜糖等等。
这些大大小小的琐事，她一样没管，全是顾清河负责经手。
她也就选了个喜糖礼盒和请帖款式。
对比其他的新婚夫妇，她已经很轻松了，而且让顾清河一个人写她也舍不得。
顾清河抬手，指腹擦过脸颊，蹭掉一手的粉底液：“我先去洗澡。”
“好，那你记得用卸妆的。”
男人脚步一顿：“卸妆？”
“就是那个——算了，还是我给你卸吧。”
姜窈跟着顾清河去浴室，用卸妆膏仔仔细细地卸掉他脸上的粉底液。
看着水从浑浊变得清澈，姜窈擦擦手：“我继续去写请帖啦。”
“不着急。”
“嗯？”
顾清河擦去脸上的水珠，挂好毛巾，转身来握住少女的手腕，拉到身前：“姜师兄怎么说？”
“说什么？”
两人四目相对，姜窈蓦然想起在摄影棚里顾清河的问题。
她：“……”你怎么还记着呢！
“不打电话是不可能了，姜思洲让我们自己把时间错开。”
姜窈耸肩，长长的叹口气。
然而弯起的眼角挂着的那几分狡黠，实在是遮不住。
顾清河挑了挑眉，上前一步，俯身把人打横抱起：“行。”
“那就现在。”
姜窈：“？”
你不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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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v：请个假，去结婚??。
图图图图图。
]
[恭喜窈大！新婚快乐！]
[恭喜窈大！新婚快乐！]
[恭喜窈大！新婚快乐！]
[卧槽卧槽卧槽！蒙眼那张简直绝美！]
[我发现了窈大只发了自己的正面照。
]
[所！以！为！什！么！不给我们看姐夫正面！]
[我要看姐夫正脸啊啊啊啊！]
[这两年签售会还没看够吗？
狗粮那么好吃的是吗？
（是的）]
[真就成限定狗粮了，只有窈大签售才能看见姐夫。
]
[我发出了酸鸡的哭泣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