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长,周瑜和太史慈一起来了。两人都注意到死去的袁胤,都没有说话表态。紧跟着,主簿赵贵、郡丞李潜、功曹陈善也跟着一起来了。
所有人,各自落座。
赵贵、陈善和李潜也注意到地上被杀的袁胤,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陆玄轻咳两声,说道:“诸位都看到了,地上有一个被杀的人。这个人名叫袁胤,是袁术的堂弟,奉袁术的命令来庐江郡讨要三万石粮食。”
“父亲说庐江郡没有粮食,也不会给袁术这样的叛逆,拒绝了袁术的条件。袁胤威胁说庐江郡不给粮食,袁术就打破庐江,覆灭陆家。”
“无奈之下,我只能杀了袁胤。现在请你们来,就是商量应对袁术的事。”
周瑜和太史慈听到后,神色平静。
两人早就知道,和袁术会有一战,而且一直为战斗做准备。
功曹陈善胖嘟嘟的脸上神情,瞬间大变。他迫不及待的站起身,开口道:“府君,杀了袁胤,这是捅破了天啊。”
府君,是对太守的敬称。
陈善不在乎陆玄,这就是一个黄毛小儿。可是面对陆康,陈善不敢放肆,依旧恭恭敬敬的。
陆康淡然说道:“老夫这些日子,身体不适,无法处理政务。所以庐江郡的事务,暂时都交给陆玄处理。陈功曹,你有什么问题,直接和他说就是。”
刷!
陈善面色陡变。
陆康的安排,在陈善看来,完全是不妥当的。
陈善仍然没有搭理陆玄,继续说道:“陆贤侄文采斐然,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年轻俊杰。可是,他太年轻了,任性妄为,肆无忌惮,做事不考虑后果。”
“杀了袁胤,后果严重啊。”
“一方面,陆贤侄的做法,坏了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传出去对府君不利。另一方面,袁术实力强横,跋扈张狂,是不能得罪的。”
“杀了袁胤,就和袁术结了死仇。”
“我庐江郡一直安稳,现在因为陆贤侄的贸然举动,肯定会导致庐江郡陷入战火,这是我们无法承受的结果。”
陈善愈发的烦躁,扫了陆玄一眼,呵斥道:“陆贤侄的做法,简直是乱来。”
陆玄心头不屑,冷笑道:“陈功曹认为,该怎么办呢?”
陈善昂着头,俯瞰陆玄,强硬说道:“如今的办法,只能是向袁术赔罪。”
陆玄又道:“怎么赔罪呢?”
陈善掷地有声道:“第一,庐江郡有钱粮,袁术要三万石粮食,给他就是。第二,陆贤侄亲自去寿春,向袁术负荆请罪。有府君的名望,加上给了粮食,贤侄再亲自道歉,袁术会既往不咎的。”
陆玄脸色冷了下来,心中更是杀意滋生。
果然啊!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陈善这种贪生怕死的废物,就是搅乱内部人心的。
陆玄要统一意见,所以又看向赵贵、李潜,问道:“赵主簿、李郡丞,你们的意见呢?”
赵贵沉声道:“袁术是府君的晚辈,凭什么怕他呢?陈功曹的建议,我完全不赞同。袁术要粮食,我们就要给,难道我们是他袁术的孝子贤孙吗?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长骨头,涉及到袁术,就直接认怂了。”
陈善脸色冷下来,说道:“赵贵,你什么意思?我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庐江郡的安稳。一旦庐江郡发生战事,你来抵挡吗?”
“我挡就挡。”
赵贵大袖一拂,强硬道:“只要我在,一定和袁术死战到底。”
李潜点头附和,说道:“我赞同赵主簿的建议,庐江郡不惧袁术,不接受袁术的勒索。依我看,公子杀得好,杀出了我庐江郡的威风。杀了袁胤,袁术才知道,我庐江郡不可欺。”
陈善冷着脸,嘲讽道:“一群人,不自量力。你们口口声声要抵抗袁术,是挡不住的。袁术的军队久经沙场,战斗力很强。我让陆玄去道歉,是为了他好,是为了府君好,更是为了庐江郡好。”
“现在道歉,还来得及。”
“等到战事一起,到时候杀红了眼,袁术不接受道歉,再想弥补也晚了。”
陈善盯着陆玄,说道:“陆玄,因为你一个人的胡来,导致整个庐江陷入战火。到时候,死伤的不是一两个人,损失的就不是一点钱财。你,承担得起责任吗?”
“哈哈哈……”
陆玄笑了起来。
笑声,满是嘲讽。
笑声,更有着不屑。
陈善眼神冷漠,继续道:“陆贤侄,你笑什么?难道我的话有错吗?明明庐江郡实力弱,却要逞能杀人。你完全没有考虑过,杀了袁胤的后果。今天袁胤的事,你必须要负责。”
陆玄啧啧叹息,说道:“我曾听说,世间的人,一般分为两种人。第一种,是有铮铮傲骨的人,譬如赵主簿、李郡丞,威武不能屈,不会因为敌人的一句恐吓,就惶惶不安。”
“还有另一种人,看起来傲骨天成,实际上是软骨头,欺软怕硬。”
“骨子里面,无比的下贱。”
“你一句恐吓的话,他就慌了神,不仅会按照你的要求办事,还会主动的跪下来,舔你的脚底,舔你的鞋底,还会嘘寒问暖的询问,我的舌头是否带刺,会不会刮伤你的脚底啊?”
陆玄神色不屑,说道:“毫无疑问,陈功曹就是这样的人。袁术只是派了个人过来,你就惶惶不安,要答应袁术的条件,还要再附加各种的条件。这人啊,下贱也就罢了。骨子里面的犯贱,那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陆玄现在,已经清楚了主要人员的情况。
陈善是投降派,赵贵和李潜则是坚定抵抗的。陆玄没有心思去团结陈善这种人,战事面临,不是自己人,就只能处理掉。
所以,陆玄的话没有半点柔和,直接开火了。
刷!
陈善的神情,一变再变。
当着所有人的面,陆玄这般讽刺他,针对他,简直不可饶恕。
这事情不给一个说法,他陈善还怎么立足?
陈善神情充斥着愤怒,看向陆玄的眼神充斥着厌恶,呵斥道:“陆玄,你胆大妄为,跋扈恶毒。你以为是府君的儿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告诉你,不可能的。”
陈善激动了起来。
他大踏步的走到陆玄的面前,伸手指着陆玄,唾沫横飞,继续道:“当年府君来庐江郡任职,是我协助府君,稳定了庐江郡。现在庐江郡的稳定,有我三分功劳。”
“你陆玄一个毛头小子,乳臭未干,算什么东西,竟然如此羞辱我?”
“即便府君,也敬我三分。”
“你,太猖狂了。”
陈善眼神怨毒,强硬道:“今天,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尊敬府君,可是,这绝不是你陆玄,可以羞辱我的缘由。”
陆玄眼神杀意沸腾,站起身,淡淡说道:“你要一个交代,好,我给你一个交代。”
“那还差不多。”
陈善哼了声,神色强硬,没有把陆玄放在眼中。
铿锵!
忽然间,清脆响声传出。
一道寒光闪烁,陆玄拔剑出鞘,就横削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