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凉州,多了一丝的火热。
陆玄带着陆裕、曹操等人一起,从荆州北上,途经南阳郡,走关中往西,一边走一边看。
陆玄赶路的速度并不快,进入凉州后的速度更慢。在武都郡、陇西郡和金城郡尤为缓慢,毕竟凉州的羌人很多都在这些地方。
陆玄认可贾诩的能力,认为贾诩在凉州,肯定能解决凉州的乱局。
可是,他没觉得会有多么繁华。
当陆玄在凉州所见所闻后,彻底惊讶了,因为沿途见到的凉州百姓,精神状态非常好,全都一副生活稳定,安稳祥和的样子。
羌人和汉家百姓是有矛盾的,因为东汉时期,地方官员压榨剥削羌人,使得羌人仇视中原人,对于汉家百姓也有一些敌视。
现在,却是和谐一家亲。
陆玄询问了地方,才知道目前羌人和大明的百姓一起,一视同仁,都是耕种、徭役、赋税等相同,并没有任何的区别对待。
最主要的一点,贾诩对贪官污吏和违法的人处置很严,确保了百姓和羌人的安定。
陆玄一一了解地方的政策,心中赞叹。
曹操也在了解,他沿途看到凉州的变化,发现和自己昔日的印象完全不同,忍不住惊叹贾诩的能力,竟然在短短数年,彻底改变了凉州。
姑臧县城外,东南方十五里处。
陆玄一行人骑着马,不急不慢的赶路。只是,许褚带来的大队禁军,稍微隐藏了一下,在后方隔了一段距离随行保护,没有跟着一起。
陆玄看着官道两侧绿油油的玉米地,看着绿油油的土豆地,眼中满是赞许。他看向一旁的陆裕,笑道:“裕儿,贾诩名不虚传吧?”
陆裕感慨道:“父皇,贾刺史的确名不虚传,儿臣没有来过凉州,却听人说凉州是不毛之地,偏远蛮荒。没想到,凉州民风,如此的淳朴。”
陆玄说道:“所谓的淳朴,是百姓都能吃饱了不饿肚子,才会出现的情况。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当一个人吃饱穿暖,才有进一步的改变。”
“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不是百姓刁钻刻薄,是因为人太穷了,为了填饱肚子,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
“当你一睁开眼睛,就要考虑填饱肚子的事情,就不可能去讲究礼节荣辱。”
“这是根本原因。”
“从这一方面,也的确是贾诩的功劳。”
陆玄沉声道:“见到贾诩后,好好请教,明白吗?”
“明白!”
陆裕郑重回答。
在来之前,陆玄就给陆裕说过贾诩的能力,当时陆裕处于一个未知好奇的状态。现在,看到贾诩的治理能力,陆裕心中更是好奇和期待。
陆玄一行人聊着天往姑臧县去,当一行人靠近,距离县城越来越近,消息传到了县城贾诩的手中。
贾诩带着钟繇、关羽等人,到了城门口迎接。一行人等待的时候,贾诩再一次看向关羽,说道:“云长,西域方面的情报,打探清楚没有?”
关羽摇头道:“暂时不清楚,还在进一步的打探中。传回的消息,有天竺人的影子。更具体的情况,还需要一段时机。”
贾诩催促道:“抓紧时间打探,陛下是大有为的君主,必然要进一步开疆拓土。如今国内稳定,而且倭国也拿下了,下一步必定是毗邻的天竺。”
关羽肃然道:“我明白的。”
贾诩微微一笑,看向远方,却见远处有着一群人出现。
距离拉近,贾诩看清楚了来人。
赫然是陆玄为首,还跟着曹操一行人,贾诩看清楚了陆裕后,权衡一番立刻做出了判断。
贾诩带人迎上去,来到陆玄面前,行礼道:“臣贾诩,拜见陛下、太子殿下。”
“拜见陛下、太子殿下。”
钟繇、关羽等其他的文武官员,齐齐行礼。
陆裕微微点头,没有多说话。
陆玄开口道:“贾卿,多年不见,你愈发的精神了,看样子凉州的水土不错。都说凉州是穷乡僻壤,是蛮夷不开化的地区,如今看来,是耳闻不如目见。”
贾诩谦逊道:“臣能治理地方,都仰赖陛下的红薯、土豆和玉米这些。有了粮食开道,才让百姓安稳,让百姓吃饱穿暖。如果最基本的条件达不到,即便臣有天大的能力,也无法治理好凉州。”
陆玄感慨道:“没想到,贾卿也开始拍马屁了。”
贾诩道:“臣只是如实阐述。”
“入城吧。”
陆玄没有多说,直接下令。
一行人进城来到刺史府中,因为贾诩准备好了宴席,直接开宴为陆玄接风洗尘。
这一次,就轻松许多。
凉州没有军队经商的事情,百姓日子轻松,地方吏治清明。
陆玄端起酒樽,看着贾诩、钟繇和关羽,微笑道:“凉州能大治,离不开贾卿、钟卿和云长的付出,你们三人当居首功。第一杯酒,朕敬你们。”
“谢陛下!”
贾诩、钟繇和关羽齐齐端着酒樽行礼。
三人的神情都颇为激动,身为臣子,得到皇帝亲自敬酒,这是莫大的荣耀。
陆玄又一边说一边敬酒。
随着陆玄的敬酒,气氛渐渐热络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陆玄搁下酒樽,沉声道:“凉州大治,首功在于贾卿。朕来凉州,第一件是巡视地方,看看凉州的情况。第二,是打算调整贾卿的官职。”
贾诩心旧平静。
在得到陆玄来凉州的消息,他就有了预判,判定了陆玄可能要调整他的职务。
贾诩主动道:“臣,听凭陛下安排。”
陆玄说道:“贾卿卸任凉州刺史一职,调回朝中担任太子太傅一职,负责教导太子。”
贾诩深邃的眼睛陡然瞪大。
很是意外。
他料到陆玄会调整他的官职,可能是调到皇帝的身边,却没有料到,陆玄对他的调整这么大,直接担任太子太傅。毫不客气的说,这就是未来的帝师。
一般的太子太傅,看起来美好,实际上是烫手山芋。可是,陆玄对陆裕极尽培养,他这个太子太傅的分量,也就非常重。
曹操坐在下方,深深看了贾诩一眼,又看向陆玄,心中赞叹。
不愧是陆玄。
堪称是老谋深算。
论及阴谋、阳谋、奇谋,贾诩都是高手。再加上贾诩本身有治理地方的能力,目光卓越,熟悉官场的运作,这样的一个人在陆裕的身边,足以保驾护航。
杨修、郭嘉、荀彧、钟繇等人,一个个神情各有所思。
陆玄扫了眼众人的神情,轻轻一笑,目光落在陆裕的身上,微微点头。
陆裕站起身,双手捧着一杯酒,走到贾诩的面前,躬身道:“弟子陆裕,拜见贾师,请贾师饮酒。”
这一幕,更让曹操等人诧异。
曹操心思转动,彻底明白了陆玄的意图,说什么巡视凉州,说什么来看一看凉州百姓,实际上都只是顺带的。
关键,是给陆裕找帮手。
这是陆玄的真实目的。
曹操对陆裕的情况,非常了解。
陆裕的老师是名满天下的郑玄,影响力巨大。陆裕的岳父,是朝廷的大都督周瑜。除此外,陆裕还有一个未来前途无量的师兄诸葛亮,再加上诸葛家和诸葛亮的关系,再加上一个贾诩,陆裕身上的势力,更是不断的增强。
陆玄真是苦心孤诣啊。
最惊讶的,还是贾诩,他从来没有想到,陆玄让太子以师礼拜见,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敬酒。
贾诩仓促站起身,双手合拢恭敬向陆裕行礼,说道:“太子折煞臣了。”
陆玄摆了摆手,吩咐道:“贾卿是太子太傅,等于是太子的老师,都说天地君亲师,老师亦师亦父。所以裕儿的这一杯酒,贾卿当得起,喝吧。”
“臣遵旨!”
贾诩接过来,又向陆裕行了一礼才喝了杯中酒。
陆玄笑道:“贾卿接下这杯酒,就是太子太傅了。东宫虽然一直设立,却是官员缺乏。东宫的一众佐吏,以及对太子的教导都不足。现在,可以补充上了。”
贾诩正色道:“臣自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不负太子厚望。”
陆玄摆手道:“朕相信你,坐下吧。”
贾诩坐下,内心都还有些激动。
即便他一贯低调,更是波澜不惊,八风不动。可是陆玄对他的安排,明显让他作为未来的帝师,这已经规划了他未来的路。
这样的路,超过张昭、蒯良等人,如何不让贾诩惊喜。
问鼎文臣,不一定是要成为内阁的丞相。
帝师!
这是真正的无上荣誉。
陆玄的目光一转,落在钟繇的身上,沉声道:“钟卿对贾卿的大力支持,以及对凉州的付出,朕听人禀报了。贾诩卸任后,钟卿接任凉州刺史。”
钟繇站起身,道:“臣遵命!”
陆玄说道:“朕希望,钟卿贯彻一直延续的策略,使得凉州进一步大治。朕曾听闻一个词,叫做塞上江南。江南富庶,水系发达,资源充裕。可凉州也不遑多让,有自己的水资源,也有山丘丛林,有自己的特色。朕期待,一个名副其实的塞上江南。”
钟繇站起身,也有些激动莫名,正色道:“请陛下放心,臣一定竭尽所能,治理好凉州。在其位,谋其政,臣一定会做到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陆玄赞许道:“朕相信你。”
他目光落在关羽的身上,赞许道:“云长扫荡凉州,威震西域,非常不错。西域有各个小国,这些地区也有着特殊的资源。”
“未来的大明,朕希望能一点点夺取,使之成为我大明的一部分。”
“这需要云长的付出。”
陆玄语重心长道;“西域看似偏僻,可是丝绸之路起始于西域,从而贯通西方。这是一条商业巨路,所以朕希望你能打造出一支铁军,征战西域。”
关羽枣红脸微红,丹凤眼精光闪烁,高声道:“请陛下放心,末将定不负陛下厚望。”
“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一名士兵,急匆匆来到关羽的身边,低声说了一番话。
然后,递上一本厚厚的书册。
关羽接过来粗略看了眼,丹凤眼陡然睁开,一抹精光闪烁。他让士兵退下,看向陆玄道:“陛下,刚好有西域的消息传来,西域有战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