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流逝,转眼到了二月十八。
这一日,是郑玄出殡下葬的时间。之前许多吊唁的大儒士人,都知道情况,所以一大清早就来到了郑家,要送郑玄最后一程。
因为来的人太多,郑家府上人满为患,更是人声鼎沸。
到了时辰,随着发丧开始,在许多人的关注下,郑玄的棺椁被抬出来。太子陆裕身穿素服,一脸疲惫和悲戚神情,亲自扶灵,送郑玄最后一程。
这一幕落入无数人的眼中。
太子亲自为郑玄守灵,也就罢了,如今更是亲自扶灵,彰显出太子对郑玄的感激,所以议论的人多不胜数。在所有人的议论中,郑玄最终下葬了。
郑玄安葬后,陆裕和郑小同一起答谢宾客。郑小同要为郑玄守孝,陆裕则是回到宫中。
陆裕的情绪有些低沉,他见到陆玄后,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
陆玄注意到陆裕的神色颓然,还有浓浓的疲惫,也知道郑玄在陆裕心中的地位。从小时候开始,郑玄就一直教导陆裕,陪伴着陆裕,这是无可替代的。
在某种程度上,郑玄不仅是老师,更是师父,如师如父。
陆玄沉声道:“裕儿,郑公已经下葬,入土为安了。死者已矣,生者还要继续生活。你身为太子,肩负朝廷的重任,扛着万民的福祉,更是不可懈怠。”
“你可以悲痛,却不能被悲痛控制,要化悲痛为力量。”
“如此,才不会辜负郑公的一番教导。如果你整日情绪低沉,恐怕郑公泉下有知,也会失望。因为郑公素来的理念,都是教导你以天下为己任,造福无数百姓。”
陆玄说道:“接下来该振作了,不能让郑公失望。”
陆裕听得身体一震。
这几天和郑小同在一起,情绪受到了一些感染,所以他的情绪很低沉。
如今,被陆玄点醒。
陆裕回过神,郑重道:“父皇的话,儿臣明白了。儿臣接下来会全力以赴,不负父皇的厚望。”
陆玄点头道:“你要记住,任何时候你都是国家的掌舵者,不能松懈和懈怠。因为你坐上了这个位置,就必须舍弃掉一些私人的情感。皇帝注定是孤独的,所以才是孤家寡人。”
陆裕道:“儿臣谨记。”
陆玄继续道:“这次我回到朝中,你继续监国,一切不变。我接下来的时间,主要是陪你皇祖父。其它的政务,我不掺和,也不去管,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喏!”
陆裕再次回答。
陆玄摆手,陆裕就起身离开。
陆玄安慰了陆裕,就起身往后宫陆康的院子去。陆玄见到陆康后,陆康今天的精神头不错。只是陆玄发现,陆康说话的时候身体都有轻微的颤抖。
整个人,呼吸也很急促。
按照医师诊断的结果,陆康没有多少时间了,毕竟上了年纪。
陆玄陪着陆康在后宫散步,晒着初春的太阳。等夜幕降临,陆玄把陆康送回后宫寝殿,才回到他居住的寝宫内。
一阵脚步声传来,许褚进入,禀报道:“陛下,皇后娘娘等人回来了,已经自渡口登陆。”
陆玄心中欢喜。
大乔和小乔等女回来,在天竺的诸多孩子们也回来了。
所有人回来,陆康也会更欢喜。
陆玄吩咐许褚盯着大乔一行人,等所有人回来的时候,陆玄亲自去迎接。事情安排下去,等到晚上凌晨左右,许褚叫醒陆玄,说道:“陛下,皇后娘娘等人入城,即将回宫。”
陆玄有些没睡醒,却仍是穿上衣袍,亲自来到皇城的门口等待。
时间不长,一辆辆马车来了。
所有的马车在皇城外停下,因为宫中不允许驱使马车,大乔、小乔等众人下了马车。一众人下了马车,就看到了正在等候的陆玄。
大乔带着众人上前,行礼道:“臣妾拜见陛下。”
“拜见陛下!”
所有的人齐齐行礼。
包括维多利亚也跟着来了,看一看大明的一切。维多利亚看着巍峨巨大的南京城,沿途看到繁华的大明朝,心中都很震撼。
大明朝的发展,远超罗马。
大明和罗马的交战,恐怕未来不利于罗马,因为维多利亚对比后,发现大明在人口、物资等,全方位处在优势。
陆玄笑着摆手,带着所有人各自入宫。
各自的人,各自去所在宫殿。
陆玄带着大乔回了寝宫,夫妻二人见面,大乔先询问陆康的身体状况,得知陆康身体虽然差,还能吃能睡,暂时没有什么影响,大乔才松了口气。
好歹,赶了回来。
如果错过,那就是她的罪过。
夫妻两人交谈着,却渐渐靠拢在一起,发生了自然而然的亲近。一番亲近结束,大乔又询问了陆裕的诸多事情,得知陆裕监国太子的身份做得很好,大乔更是开心。
夫妻畅聊到很晚才睡下。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清早,陆玄带着大乔、小乔等众女,联袂去觐见陆康。
儿孙满堂,是陆康欣慰的事情。
早些年,他因为陆家这一脉的人丁单薄,心中很担心。现在家族人丁兴旺,子嗣茂盛,陆康心中再也没有任何的遗憾。
陆康看着一个个行礼的孙儿孙女,都是欣慰的点头。
好一番后,儿孙各自散去。
陆康有些疲惫了,毕竟他身体每况愈下,精神不济,一一和儿孙说话,实在消耗精力。大乔等人离开后,后宫内只剩下陆康和陆玄。
陆康看向陆玄,忽然道:“皇帝,我想去舒县走一走,看一看。”
陆玄道:“父亲,长途跋涉……”
陆康伸手打断了陆玄的话,眼神疲惫颓然,缓缓说道:“离开舒县多年,有很多的地方想去看看。”
“好,就依父皇。”
陆玄点了点头,当即就喊来许褚,吩咐准备去舒县的事情。
在一切安排妥当,小乔、貂蝉这些人都留在南京。唯独大乔跟着陆玄一起,带着陆康乘坐马车离开南京,先北上渡口乘船,就一路往西,沿着长江浩浩荡荡的往舒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