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

陆游站在一个商场的地面停车场里，望着眼前熟悉的招牌，他总觉得自己到过这里。

“荔湾...尸场？”

他记不起自己是谁，原本属于他的完整的记忆被击碎并剥离，有些回到了他的脑海里，而有些则遗失在了这血红的世界。

“少年人，让老夫为你卜一卦如何？”

面容英俊但有些邋遢的老头拍了拍陆游的肩膀，不知为何，陆游觉得自己听过他的声音。

“少年人，老夫没有铜钱，介不介意用硬币呀？”

老头从兜里摸出三枚一元钱硬币，递到陆游手里，自顾自地讲：

“心里默念你想问的一个问题，投掷六次硬币，记录下每次投掷梅花面的硬币个数。”

陆游照做，双手合十随便默念了一个问题，随后投掷六次硬币，并把结果告诉老头。

谁知老头眉头紧皱一言不发，陆游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仿若梦醒一般，恢复了刚才的状态。

“云开星降予诸门，众苦苍黎得生魂。少年，你看过蜘蛛侠吗？”

“啊？”

零星的记忆涌入大脑，陆游依稀记得，似乎自己小时候很喜欢超级英雄电影，而这其中极具代表性的《spider-man》他自然看过。

“少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老头神情一变，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幽幽地道出第二句断语：

“斑驳六亲不同运，春雨九月照空坟。前路多艰险，有得亦有失啊，注意调整心态，乐观一些。”

“至于这最后一句，老夫就不给你解了，不过你方才心中嘀咕的我倒是可以给你解读一番。”

“啊？这你也知道？”

“哈哈，我还知道那人姓什么呢。”

陆游不再说话，他记不起更多东西，但他觉得，悲伤应该不会骗人。

“你们日后还会有很多交集，不必担忧，世事恍惚如梦幻，缘续自有相逢时。”

老头哈哈哈地大笑着，转身离去。听着这熟悉的笑声，陆游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他快步追上去，可老人的身影却逐渐扭曲，世界支离破碎，方才止住的眼泪再次喷涌而出，情绪交融汇聚，变成两个字：

“爷爷。”

光与影在这一方空间之内穿行，许多被遗弃之物无序地漂浮，片刻之后，陆游的双脚接触到了地面，记忆接踵而至。

巨大的数据流刺痛着他的脑颅，但他却早已麻木，记忆真的只变成了记忆，他不再能为它们共情，他仿佛变成了一个旁观者。

他站在残垣断壁旁，面前是一只附着在墙壁上的、有着一只巨大眼睛的白色粘液怪物。

这种怪物叫“涂壁”，他曾在东瀛的志怪文献中读到过，据说“涂壁”会附着在门窗上，从而让路过的行人看不到原本的门或窗，认为这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陆游蹲在地上缓了一会，终于克服了灵魂与肉体的疏离感，记忆基本完全恢复，但方才经历的事情他却记的不大清晰。

比如，那个女孩的名字...他怎么都想不起来。

面前的墙壁一片血红，周边的事物也都是暖色调的，唯独涂壁是白的。

“你伸手进它身体里抓，它身体里也有黑雾结晶，那东西能卖灵币。”

“老爹？你不是说我们在里面联系会被削弱吗？”

“这次没有，你脱离梦魇比较早，我顺利地跟着你过来了。”

陆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哦，原来刚刚就是梦魇....”随后一把抓向涂壁的眼睛。

触感嘛，有点像史莱姆，左抓抓右抓抓终于摸到了个硬的东西，陆游把它抓出来，果然是一块黑雾结晶。

“这个世界有一大堆这种人畜无害还值钱的怪物，堪称刷级圣地，要不是进来的时候太痛苦，你老爹我生前肯定得多来几回。”

陆游开始四处探索，老爹仍在喋喋不休：

“不过儿子你也算有出息，你老爹来的时候都差点困死在梦魇里，没想到你就花了一小时就脱出了，厉害厉害。”

“梦魇到底是什么？”

“梦魇就是你玩游戏的加载过程，加载完了才能进游戏，晓得了吧。”

“哦。”

“收集了这么久的藏品，你应该不知道这些藏品的用处是什么吧？”

“不知道，我只知道为了活命就得提博物馆打工。”

“悲催，拿骰子举例吧，恶魔骰子是个召唤用品，据说里面封印了一个高级恶魔，它依靠人类的贪欲活着。”

“在吸食了足够的贪欲后，献祭一座城市给它它就会苏醒，然后就是魔王统治世界的经典桥段。”

“所以博物馆是正义使者？让我来把那个东西拿走打断仪式？”

“或许吧，但展馆本身似乎就是一件藏品。”

“很吊哦，是不是展馆底下也封印着一尊大神，要不咱们吧它放出来跟骰子狗咬狗吧。”

“咦～要是我有实体，我一定得给你一个‘这人真没见过世面’的眼神。”

“啧啧。”

“老爹我今天就大发慈悲，给你讲讲这些牛鬼蛇神的实力评级，听好了。”

“0级，灵：普通人类适灵者的魂魄，可以短暂离体，但战斗力很低，就比如你爹我现在就是一缕残灵。”

“适灵者呢，其中原理也不大好解释，你就这样理解吧，道士高僧那些能降妖伏魔的牛人都是适灵者。”

“当然你老爹我也是，我们最基础的战斗方式是把自己的灵附着在武器上，以灵斩灵是杀伤鬼怪最好的方式。”

“1级，真魂：普通人类死后离体的魂魄，可以投胎转世，没有五感，无法以任何形式影响现实，更不会被普通活人看到。”

“2级，魄：精神力强大的人类死后离体的魂魄；或是真魂被怨气影响而化作的怪物。魄有五感，需要通过吸食阳气等方式来维持自身的存在。魄可以初步影响附近人类的认知，并且在主动现身的情况下可以被普通活人观察到。”

“怨气越重，魄影响认知的能力也就越强。”

“3级，怨：怨气极大的灵魂会变成怨魂，可以直接或间接地影响现实中的事物，比如开关房门或电灯等。”

“极其强大的怨甚至可以控物杀人，就那种电影里一把剪刀突然飞起来把你插死的桥段，就是根据怨的实体杀人形式而创作的。”

“靠，打断一下，合计着那不是恐怖片是纪录片？”

“哈哈，艺术来源于生活嘛。”

“4级厉/雾妖：

厉：怨继续吸食怨气从而进化成为厉，厉可以洞察到黑雾的存在并通过吸食黑雾继续进化。”

“雾妖：感染黑雾后死去的人类，会继续维持肉体并进化成各种怪物。”

“但在此期间，肉体会逐步腐烂直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