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万物归寂。
刘表面容带着忧虑、疲惫,推开房门,只见不远处蔡氏肩披轻纱,三千青丝如瀑,垂在肩头。
她刚出浴,正坐在铜镜前梳理着自己秀发, 身材婀娜,面容绝美,却有几分蛇蝎毒妇的刻薄,
回首看了眼刘表,蔡氏问道:“夫君,何事如此忧愁,妾身听闻楚枫派人来荆州了, 和他有关系?”
“欸!他派人敲诈来了!”
刘表叹息,有些无可奈何。
“敲诈?”
蔡氏美眸一挑, 有些诧异。
不过眸子深处,还带有几分异色,一想到楚枫那强壮的身体她竟然有些...没办法,刘表这老骨头了。
“如今荆南张羡反叛,楚枫派人屯与柴桑,此番派人来就是索要粮草的,这不明摆着威胁我吗?”
刘表心中反感愤愤道。
“夫君,楚枫此人志向远大,如今全据扬州必然试图外扩。妾身以为,他要粮那就给他,另外必须陈兵江夏,严阵以待。”
蔡氏神色凝重说道。
“夫人也是这般认为?”刘表诧异道。
“自然,此番务必做多手准备,要是他吃了粮草还准备边犯,那就与之一战,绝不可示敌以弱。”
“另外,夫君当派人去许昌, 秘密结援曹操, 从而堤防楚枫吞并荆州,想来曹操也不愿见到这个局面。”
蔡氏阴沉着眉头,沉声道。
其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但是有些东西她还是分的清的。
其虽然与楚枫有过鱼水之欢,但是楚枫并非重情之人,最多纳其为妾,而她堂堂蔡家焉能为妾?
逢迎楚枫入荆是不可能的,
反而,刘表年岁已高,其次子刘琮几乎全在她蔡家手中掌控,到时候整个荆州都是她蔡家的,孰轻孰重她分的清楚。
“夫人说的有理!”
刘表神色一亮,有了思路。
“明日我便让人回复信使,至于江夏,我准备增派刘备前往,不知夫人意下如何?”刘表试问道。
“刘备?夫君用他作甚?”
蔡氏沉着眉宇,有些不解道。
“刘玄德乃我汉室宗亲,其又名满天下,更是久经沙场,极其善于统兵, 增派他去江夏可震慑楚枫。”
刘表郑重说道。
“呵呵,夫君,刘备若是极善于用兵,又岂会先后多次败与吕布,楚枫?其不过是徒有虚名。”
蔡氏冷笑说了句。
他能不知道刘表的小心思?这人天天想尽办法培养自己的人,若非她蔡家掌握军权,恐怕已经将刘备派去了。
“这...,夫人说的也是!”
刘表尴尬说了句,他心中同样是不满,可又能如何?若是他敢太过强硬,整个荆州都和他没关系。
说白了,他就是几大家族扶持起来的傀儡,在不损害几大家族利益的情况下都好说,一旦损害她们利益,
呵呵,炸毛!
“夫君,刘备虽然不能任用,但是你那侄儿刘磐却是可加以调动,听闻其在前线奋勇作战,不如调往江夏守御。”
蔡氏美眸深处闪过精芒道。
刘表皱眉,蔡氏这是想让荆南自己的力量再度减弱啊,要知道,南郡自己可以说没有多少话语权,
所以他想尽办法往其他地方培养,岂能因为一句话就前功尽弃。
“我那侄儿的确骁勇善战,麾下有一部将黄忠更是勇不可当,不过如今荆南战事吃紧,不便调动。”
刘表摆手道。
“可是夫君,”
“好了,今日我也累了,先休息吧!”刘表拖着疲惫身躯上床,心中感叹,荆州内忧外患,难搞啊。
只希望一切都能好好的,
可自己活着还好,一旦自己辞世,恐怕自己两个儿子将手足相残,欸!
————
与之同时,寿春一处府宅上。
城内文武百官齐聚,酒宴正在进行,将军在一边,文臣在另一边。
此刻,这些人全都推杯换盏,只不过文臣这边喝酒儒雅的多,全都每人一个桌案,每每喝酒还以袖掩杯而饮。
反观将军这边,楚枫用的是90年代农村吃席用的大桌,十来人一桌,鸡鸭鱼肉堆上去,推杯换盏喝的痛快。
至于楚枫,正在和这群百人将划着行酒令,踩着凳子,颇为豪迈,楚枫更是一连喝了四五碗,
在这些基层将军看来,楚枫这个级别的,他们这辈子能搭上话就不错了,更别说一块喝酒吹牛逼了。
不过楚枫的确亲民善士,与他们直接打成一片,哪里像是一个主公,反而像是将军,这让他们一个个感叹。
此等主公一个字,好!
就是有点费命,在此人麾下,每每打仗,嗷一下子,直接给血性整上来了,往往死的最多。
但是待遇这块绝对没话说。
看着楚枫与部将勾肩搭背,听着他豪迈不拘一格的声音,远处不少文臣都眉头微挑,多少有些不满。
在他们看来,楚枫贵为袁氏后裔,怎么能和这群泥腿子勾肩搭背,这不有损他们世家的颜面么?
更何况,他们都是名士,楚枫却置之不理,着实令不少人气愤。
其中,一人身长八尺有余,正是虞翻,其早年追随孙策,不过后面会稽被占,他只能选择归降楚枫。
没办法,他们家族就在会稽,
他可不像那群泥腿子将军,可以抛妻弃子,
此刻却沉着眉头多有不满,对着鲁肃道:“鲁将军,主公贵为扬州之主,袁氏后裔,却与那群行伍出生的部将勾肩搭背,这成何体统?”
“更何况,吾等皆乃各地名士,其却置之不理,难道我们还不如那群泥腿子出生的将军不成?”
说完,虞翻冷哼了声。
这话让周遭不少人听见,全都饶有兴趣,楚枫若都怠慢他们不会说啥,毕竟一视同仁了嘛!
可是此刻他却与那群将军厮混,对他们却置之不理,只与几个自己重用的文臣攀谈,这让他们脸上无光。
鲁肃皱眉,看了眼虞翻,轻笑道:“仲翔啊,我主起于行伍,多有怠慢,肃代我主与诸位赔个不是,饮上几杯。”
“鲁将军,吾等好歹也是各地名士,主公若是这般轻士,岂不寒了吾等的心?将军不妨告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