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已到七月中旬。
初秋的清晨,薄雾弥漫大地,像一层薄纱,覆盖着碧绿的田野;朝阳染红了天穹,散发着安宁与寂静。
崔家别院,园子里。
白芷迎着晨起的薄雾,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左脚勾起,脚背抵在右膝,双手合十慢慢的伸到头顶,一呼一吸,感受大自然韵律,其外界的动与内心的静融为一体,贯穿于全身的血液中。
魂穿此界三年,白芷练体练气之术,从未曾懈怠,练完一套瑜伽,接着来了一套格斗士,最后练以庄师傅传的轻功收尾。
半个时辰过去。
此时,红日高升,烈霞漫天。
白芷接过千红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子。
“你前面两种武艺甚是奇怪,未曾看出出自江湖那家路数。”苍老说话的功夫,已经从树上跳了下来。
白芷眯了眯眼,她在这练了大半个时辰都未曾发现苍头,果然自己练武艺不到家。
她笑着说:“让苍老见笑了,我这是瞎练,主要为了强身健体。”
“诶,不对。你最开始那套武艺,看着软趴趴,无战斗力,但一招一式之间,总感觉与一草一树呼呼相应,可是何心法?”苍老虚心请教。
白芷……她心虚了,这就是练女子柔美身形的瑜伽,跟博大经深的武艺传承无半毛钱关系。
不过,纵是她如实解说,也无人明白。
“嗯,对,这就是一套女子练体之术,主要调节五脏脾胃,叫瑜伽心法。其来历,我到是不知,早些年,路过的师傅看我体弱,随手教习。”白芷睁着眼,撒着慌。
反正她来自现代,随便她胡诌,也无人知晓。
“练的哪套是调节五脏脾胃的?白芷,你教教我,我身虚。”筱捷夺门而入,扬着嗓子呼道。
白芷飞了她一眼。
肾虚?!
那也没必要乌喇喇讲出来。
苍老到是没有听到筱捷讲了何时,只低头深思,嘴里嘟嘟嚷嚷着:“瑜伽心法,瑜伽二字与江湖何门何派有联系?瑜伽……又出自那里?”
听到苍老吐出瑜伽二字。
筱捷睁大了眼看着白芷,不敢置信道:“你说的是瑜伽?调节五脏脾胃的女子练体之术?”
白芷挤眉弄眼,悄默生息的一把拉过筱捷,讪讪一笑,咬着耳朵:“嘿嘿,瞧你老姐我,把江湖高手唬弄的一愣一愣,你可别揭穿我。”
“你是老妹!我才是老姐!”筱捷纠正道。
“姐,我的亲姐!”白芷哄道。
筱捷挑起了眉头,露出小得意,“嗯”了一声。
苦思冥想的苍头,抓破头也想不出,遂缠着白芷教他,瑜伽心法。
这一教不得了,没想到,江湖上传于后世的,显威于江湖的柔缠术,就在这个晨起,萌牙了。
原本。
一个教的随性。
一个学的认真。
教着教着味道变了,学的成了师傅,教的成了学徒。
变成。
一个教的严肃。
一个学的勉强。
这厢,白芷刚舞完一个招式,苍老急道:“不对,不对,你这里手肘处聚集力量,往外冲……诶,对对,这就有了制敌之力。”
“对对,你重新打出这一招,就有了刚中有柔,柔中有静,虚是实,实是虚精髓,与人缠斗时才能立不败之地。”
白芷一脸懵圈,强行被练招。
比如从优美手腕回旋,减大手臂肉肉的舞招。
练成了:冲肘伸爪扼咽喉的杀招。
比如从单脚勾,双手伸直平衡呼吸。
练成了:足尖一点,身子如鸿雁一般轻盈掠起,双手仍是平衡,可脚尖踢勾的是对方的腿。
白芷练到全身虚脱,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她也终于接受了,苍老这个武艺高手,已经将瑜伽改成了武术。
她就是试验的小白鼠。
苍老立在不远处,背着手,一脸嫌弃道:“你这身体不行呐,明天开始卯时初起床,我指点你几招练基本功。”
什么!
晨起五点多练武?
白芷眼神一闪。
不,她今晚要跟筱捷睡,明天谁找也不起!
筱捷一脸同情的看着好姐妹,原来练武这么辛苦。
这时,院中茅厕传来糯唧唧的嗓音:
“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古文的愁,让我依依不舍的,还有本草的柔,阴阳五行记心头,辨别所有症候,被我询问最多的是舌苔的薄厚。
……读懂伤寒论的不朽,望闻问切是前奏,配伍是勿忘的咒,遣方用药伴左右,疏肝理气压轴,在岐黄浩瀚的典籍里我一生追寻,你中医我最爱的只有你。”
苍老皱着眉头,嫌弃,又是一脸的嫌弃,小小娃儿,学的什么歌。
“噗嗤……”筱捷忍不住笑出声,竖起大姆指,“姐们,你这歌教的好,成都,全是回忆。”
白芷学着筱捷刚刚的模样,得意地翘起了下巴,“那是我们学校中医院的院歌。”
两姐们勾肩搭背的回了院子。
待白芷梳洗完,穿戴整齐,刚巧早膳准备好了。
白芷冲着园子里喊道:“苍老先生,少言……进来用膳。”
不消片刻。一老一小,背着手,一边哼唧哼唧唱了起来:“练针总是在深夜,对象是同伴的手,几根把脉的指头,是全部的所有,在药香氤氲……走到杏林路的尽头。”
唱到深情处,苍老酝酿情绪,拔高了声量唱道:“……的尽头……”
惊起树上的鸟儿扑哒扑哒的四散。
白芷愕然。
苍老他说好的嫌弃呢……
这是唱上了?
比谁都深情?
声量有一百二十分贝?
苍老淡淡的望了两个傻了的晚辈,约莫想到什么,老脸一红,虎道:
“等什么呀?早饭都凉了,不知道吃凉的伤脾胃,伤肝。”
白芷:你是长辈,你说什么是对的。
筱捷甜甜一笑,说:“我们在等染白,她很快过来,苍老先生,您辛苦了,您里头就座,这是给您盛好的瘦肉粥,还有您最爱吃的大肉包子。”
“嗯。”苍老高深莫侧的点了点头,这个女娃娃懂得孝顺老人,不枉他教她一番。
自此,院子里连着几日,从早到晚被魔性歌声循环袭击。
院子里的下人们,从最初被迫,没两日,人人会唱。
别院庄子上,有人唱一句,“让我掉下眼泪的……”
路过的人必然会接一句,“不止古文的愁。”
还挻有默契的对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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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歌,摘自互联网,非原创,如找到原作,我将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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