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水谣保险起见,还是多嘴问了句,“大燕有几个陈国公呀?”
“这还能有两个不成?”
沈知月奇怪地看她,“自然只有一个,爵位封号怎会有重名的?”
晏水谣捂住脑壳,那没错了,她脑中闪现出的陈国公家的大公子应当就是刚才那个人。
她完全不记得这人叫什么,但原书中有提到一个事件,她印象深刻。
是在闫斯烨回到夏北,领兵重创了大燕之后。
大燕国处于风雨飘摇之际,朝堂也发生巨大变动,大燕帝驾崩,由他傻儿子继承皇位。
但新帝根本没有帝王之姿,难以号令群臣,在一片动荡之下,使得他身边的宦官钻了空子,把持住大燕朝政。
而宦官之首就是曾服侍老皇帝的冯公公。
那个胆大到给过闫斯烨一拂尘的老阉人。
他一朝得势,行事愈发嚣张乖戾,他残杀了不少忠正大臣,大肆搜敛年轻貌美的女子入宫服侍他。
在一次他大张旗鼓举办的寿诞上,他看上了陈国公的大儿媳,直接在宴会当场明示暗示一番。
次日大公子就将夫人送进宫中供冯狗蹂躏,不顾人伦情理,卖妻求荣。
看到那的时候晏水谣一整个气炸了,所以现在虽记不住那姓陈的具体名姓,但他做的恶心事却记得一清二楚。
若真如沈知月说的,大燕只有一位陈国公。
那他的长子就只能是方才那位看似很好相与的年轻人。
还真是瞧不出来,长了张人畜无害的俊脸,却尽不干人事。
“沈姑娘,我看这陈公子适才痴缠你,似乎对你有意?”
晏水谣冷然地望向前头陈可维站的地方,忽然问了一句。
沈知月不明白她前一秒还兴致冲冲地探听消息,这会子得知陈可维国公公子的身份,怎么反倒像是有仇怨的样子。
但她不喜探听他人隐秘,只道,“我与他的妹妹陈安亭交好,所以同他也偶有往来,其余就没什么了。”
“挺好的,保持住了沈姑娘,他不适合你。”
晏水谣语气笃定,又似有所指地说,“还是把他留给晏毓柔,让她好好受着吧。”
仿佛在告诉沈知月,陈可维并非良人,甚至像在说,他根本不是个东西?
但沈知月认识他许多年了,陈可维是给人有点笑面虎的感觉,琢磨不透,但他妹妹安亭却是个直肠子。除去有些聒噪,品性还是很不错的。
她时常在沈知月面前夸她哥哥年少有为,一直想撮合他们俩,来个亲上加亲。
但沈知月对陈可维的印象不好不坏,也没这方面的意思,所以始终没接茬。
许是有陈安亭这一层面,沈知月觉着陈可维即便略有城府,也不至于像晏水谣说的那样糟糕。
“晏毓柔今日在傍水宴上丢了脸面,很快会再采取行动的,我不想再为个男人惹的一身腥。”
“丢脸?她做什么了?”
晏水谣发觉自己似乎错过许多精彩内容,“她一早还打扮的美美的出门,以她沉稳老练的性子,应当不会在这个场合出岔子吧?”
忽然想起什么,她两眼发光,提出令人兴奋的假设,“难道是风太大,不小心吹走她的假发片?或者吹出她的斑秃来了?”
不知为何,她非常执着地认为晏毓柔的头皮毛囊一定是伤着了!
成为秃子指日可待!
沈知月回忆了下,晏毓柔被捞上来时浑身湿透,一头秀发也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似乎是有几块地方发量显少,露出点头皮发缝。
见晏水谣丝毫不掩饰自己幸灾乐祸的心态,沈知月忍笑跟她说了遍先前发生的事。
想到晏明晴的说辞,沈知月总觉着哪里不对,忍不住向她确认。
“当时真的是晏毓柔推你入水的?”
晏水谣也听的一懵,神情恍惚:被晏毓柔推下水?谁?我?我吗?
她认真想了下,她能称之为落水的,只有刚穿过来那次,原主也是死于那场祸端。
她继承原主的身体,也模糊地拥有一些属于晏三的记忆,但这其中并没有晏毓柔害她落水的画面。
晏三大概率是自己滑落池塘的。
她可是羞辱闫斯烨的重要道具,晏千禄都不敢让她死,晏毓柔怎会不明白当中的利害关系?
所以,是晏明晴故意栽赃。
想通后,她浮出一丝微妙的笑,“看来晏明晴长点脑子了,学会迂回陷害这招了,我落水那事还真是冤枉晏毓柔了,但听你这么一描述,我倒要怀疑她今日栽进水里不是意外了。”
“你觉得是晏明晴干的?”
沈知月立刻反应过来,诧异道,“她们两个闹翻到这种地步?都开始动真格了?”
“晏毓柔有多重视傍水宴,她姐姐晏明晴只会比我们更了解。她选在今日,当着如此多贵胄子女的面诬陷她,那在没人看见的地方,伸手推她一把又有什么不能做的?”
晏水谣就事论事地说,“晏明晴嫁的不好,成为大燕都城行走的活笑话,她已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疯起来怕是比之前未出阁时还要没底线。”
沈知月眼前浮现出晏明晴刚刚那让人极不舒适的笑容,隐隐地透出一股子癫狂。
她突然庆幸自己提早脱离了这个女人的掌控,心态也与以前大不一样了。
如今的晏明晴就像一颗游走在癫狂边缘的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嘭地声引爆。
过去的她若遇上这样发疯似的晏明晴,又被拿捏住把柄,大概只有上吊自杀的份了。
她神游须臾,看向晏水谣,“你怎么在这儿,真的是来买胭脂,还是想去傍水宴看热闹?”
沈知月的猜测十分合理,因为这条路是去傍水宴的必经之路。
“那倒也不是。”
晏水谣摸摸鼻子,虽说她的确对古代非诚勿扰式的相亲大会很有兴趣,但她今日是跟白姝约好了,过来调配香料。
还真不是特意守在这儿的。
娱乐八卦是很香,但香不过真金白银,她可是要替将来做打算的!
不赚足钱,离开大燕以后,她如何在夏北生活下去呢?
总不能跟个树袋熊一样,一直赖在闫斯烨身上吧。
那多丢咱们根正苗红的现代女性的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