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妙的是乔珂仁名望虽高,但到底已经退下历史舞台了,没多少实权,在宫中那些毒瘤的眼中只是个空架子。
不会惹来太多忌惮。
而且乔鹊被她爹藏得这么深,大约有小十年没在世人面前出现过了。
女大十八变,十年最够让一个女子抽条长大,模样大变。
她以乔鹊的名字走进大家视野,除了她亲生父亲,放眼整个夏北,谁还能分辨出她不是乔鹊呢?
“我们大概几时回程?”
“抵达皇宫应当还要一个多月。”
吕墨晗耐心解释,“回宫报信的先头部队已经离开了,我们需要安排统筹完战俘的事宜再走。从龙潭岭整军出发,穿过东洲最后到达帝都,路上需要五天,零零总总加起来差不多一个月。”
“够了。”晏水谣握紧小拳头,“一个月足够我再减十斤了!”
她粗略估算下,她现在体重大概在一百一十斤左右。
身高不算矮,差不多一米六三,再减个十来斤就很完美了!
这样一来,比起最初肥胖臃肿的晏三,她算彻底改头换面了。
再配上她超凡脱俗的化妆技术,哪怕她叉腰挺胸站在晏千禄面前,那死男人都未必敢认。
吕墨晗体贴温和道,“姑娘现在体态康健,不用着急减重。”
“可是,你说乔鹊是个有先天不足之症的女孩。”
晏水谣一顿,发出灵魂拷问,“你觉着我看上去像弱小可怜又不足的样子吗?”
吕墨晗:……
不说像与不像,可以说是毫不相关了。
她理解的乔鹊应当是林黛玉那一挂的,呵气如兰,弱柳扶风。
她这cospla.y不得先从人家的外貌气质开始模仿起吗?
有谁看见过一百一十多斤,脸盘浑圆,肉嘟嘟的林妹妹?
晏水谣是行动派,一旦下定决心做某件事,尤其是减肥这种熟门熟路的小目标,她嗖嗖几下就制定了一套瘦身方案。
取名为:一月瘦身大作战!
她缠着闫斯烨把这行字用他出色的书法体写下来,贴在她寝屋的墙头。
闫斯烨被迫拿笔写字的时候,一侧太阳穴突突直跳。
而晏水谣露出满足的微笑。
那天吕墨晗离开的时候,他刚走到院中,就听见风驰电掣的一阵哒哒声。
低头一看,小雪狼叼着自己的瓷白小碗奔到他腿边,爪子奋力扒拉他裤脚,黑豆眼里充满期冀与渴望:给块牛肉叭!
自从它阿爸打完仗回来以后,就真的开始控制它饮食了。
从原本廖长青无限量供应的牛肉套餐,到现在减半再减半。
正可谓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它最近感觉狼生都要抑郁了,逮住空当就叼着碗去向熟人讨要牛肉。
但它刚对吕墨晗卖萌完,就被晏水谣抓个正着,“不许,长青刚喂过你,还没到晚饭的时间。”
晏水谣冷酷地正式通知它,“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阿妈以身作则,跟你一块减肥。”
小雪狼惊呆了,哐当声,瓷碗掉到了地上。
而它阿妈说到做到,每天抱着它在墙上贴的那副闫斯烨墨宝前冥想几分钟。
每日三省吾身:今天有管住嘴吗?今天有迈开腿吗?今天有瘦一点吗?
晏水谣对它还算仁慈,看在它年纪还小的份上,只是适量控制它的饮食。
但她对自己就比较狠了,戒荤戒碳水,白日跑圈,晚上瑜伽。
成功在大军启程前瘦掉十斤!
她离开龙潭岭前,为自己化了个黛玉式的纯情小白花仿妆。
连小雪狼一下子都有点没认出她来。
这个柔弱到看似只会嘤嘤嘤的女子,还是它坚韧不拔的阿妈吗?
饶是见识过她化妆技巧的闫斯烨也愣了一下。
晏水谣沾沾自喜地冲他眨一眨眼。
闫斯烨淡笑摇头,没说什么,扶着她上了马车。
一路上晏水谣拿把小铜镜进行自我催眠,从她走出龙潭岭的那刻起,她就告诉自己,她再也不是晏三了。
她以后就是乔鹊本鹊!
靠着这种方式强化记忆,把新身份时时刻刻记在脑子里,以免将来一不小心露馅。
经过这些天的锻炼,晏水谣觉得她已经可以跟乔鹊人神合一了!
所以当大军抵达帝都,百姓与官员夹道欢迎闫斯烨凯旋归来的时候,她依然端坐在马车里装淑女。
换成以前,她早就掀开帘布一角偷偷往外看了。
但真正的乔鹊面对这种场面的时候,可能是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的。
她只能靠感官来判断目前的方位,她印象里大军从城门进入,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了,周围很热闹,感觉全城的百姓都跑出来了。
晏水谣甚至能听见清晰的哭泣声。
他们应该也很久没见到闫斯烨坐在马上,身披战甲,领着燕林军得胜回朝。
晏水谣可以理解他们的心情。
不久前还处在夏北将亡的恐惧中,怕是已经绝望了,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再次看见闫斯烨重整旗鼓杀回来。
但凡在帝都城里长大的百姓,内心肯定都是五味杂陈。
他们跟齐阳一样,见证过闫斯烨当年还是兵马大将军时夏北的鼎盛之况。
而这几年的夏北被宫闱内斗拖垮了,也迟迟没出现能接闫斯烨班的人才,导致阿猫阿狗都敢来踩一脚,想从他们的土地上掠取财富。
只能活生生地看着夏北被内忧外患一点点地蚕食掉。
可想而知他们有生之年能看到闫斯烨重回皇城,该有多激动。
就在晏水谣左思右想之时,马车缓缓停驻。
她听见有一个沙哑粗粝的声音阴阳怪气地响起来,“四弟总算回来了,我们兄弟几个已恭候多时,要说厉害还是咱们四弟厉害,在大燕卧薪尝胆,忍气吞声当了这么长时间的质子,把大燕那狗皇帝都骗过去了。”
闫斯烨还未回应,旁边又插出来个声音,声线阴柔冰凉,“何止是骗过了大燕帝,四弟还重操起旧业,逆转局面打了场翻身仗,看来之前在相国府里过的不错,没吃什么苦头,作为大皇兄的我也就放心了。”
晏水谣听的一皱眉,她隐约记得夏北帝的大儿子叫闫文璟,虽然是长子,但他母妃位份不高,生他之前只是个小小贵人,并不得老皇帝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