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治六年,东昌大乱,外敌入侵,臣子谋反,内忧外患,民不聊生,泱泱大国,风雨飘摇。
楚王云薄瑾,年仅十二,披甲上阵。
翩翩少年,孑然一身,寒风拂面,乱世征战。
驱外敌,平内乱。
从无人知晓的少年郎,到威振天下的战神,他用十年时间,帮皇兄打下繁华盛世。
如今的东昌国,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
楚王云薄瑾的事迹,人人传颂。
而他驻守的西京,更是无人敢犯。
可最终他居功自傲,生出谋逆之心,趁回京给太后祝寿之机,起兵造反,被抓获,打入天牢,判以凌迟之刑,明日行刑。
天牢内阴暗潮湿,还异常冰冷。
一位身穿囚服的男子被用粗重的铁链套住手脚,身上的衣服血迹斑斑,一看便是被用了酷刑,即便如此,男人依旧如泰山松柏般耸立着,没有丝毫惧怕,好似一尊神般,气场强大,让人望而生畏。
对面牢房传来呜呜声,一个逢头垢面的女子被放在酒坛里,只露出一个头。
她曾是西华国最受宠的六公主,只因爱上了端王云景澜,远嫁东昌,落得被做成人彘的下场。
她已被关在这里一年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着对面牢房里的男子,她想说不能言,因嗓子被毒坏,舌头被扯掉了。
她认得他,他是皇叔云薄瑾,与端王大婚那日,端王没来迎亲,他奉皇上之命来迎接她。
云薄瑾注意到了对面,虽然他被铁链栓住了手脚,但常年行军打仗之人,眼神很好,她已没了当年的风华,但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却让人过目不忘,很快便认出了她:“你是——西华国公主?”
他没想到当年那个风光大嫁到东昌的西华国六公主竟成了这样。
楚夕点点头,眼睛看着他。
虽然什么话都未说,男人看出了她眸子里传达出的意思:“你想让我杀了你?”
楚夕再次点头:求求你,让我解脱。
男人有些犹豫,他这双手虽然杀了很多人,但那些都是敌人,是乱臣贼子,是贪赃枉法之人,他怎能去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如此凄惨的女孩呢!
可看到她这个样子,从高高在上的公主,到人彘,还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生不如死吧!
云薄瑾平静道:“也好,已背上了那么多条罪,也不差这一条了。若能在行刑前让你解脱,也算没白来天牢一趟。”
楚夕今日听天牢里的守卫说了,他明日会被处以残忍的凌迟之刑。
你为何不逃走?楚夕用眼神询问他。
虽然他被铁链束缚住,但她相信,只要他想逃,定能逃掉。
云薄瑾苦涩一笑道:“我孤身一人,了无牵挂,心已死,又何惧死。只要将士们不被连累就好。”
皇兄答应他,他一人死,可保西京百万将士和无辜百姓不被牵连。
你甘心吗?若能重来一次,你还会如此忠心吗?
男人未回答,但眼神却是坚定的。
女孩看着他,用眼神告诉他:你这一生守护了那么多人,赤胆忠心,战功赫赫,虽今生不得善终,定能换来世一生顺遂如意。
看着对面的女孩,他在心中道:她比自己更凄惨,若真能重来一次,他愿用这一身战功换她重生不再被人欺负。
“你,想好了?”云薄瑾再次询问。
楚夕坚定的点点头:想好了。黄泉路上,还能和殿下做个伴。
女孩心想:若她死了,两国邦交被坏,东昌国没有了楚王云薄瑾,无人再畏惧,西华国定会以此为由发动战争,其它国家也会趁机攻打,到时东昌国将面临灭国的危险,也算是帮他和自己报了仇。
“好,我帮你。”
被铁链套住的大掌缓缓抬起手,一股强大的内力在掌心氤氲,慢慢聚集成一个飘渺的球状,大掌一推,这股内力朝着楚夕的头部击去。
楚夕只觉头痛欲裂,里面像是炸开了,但内心是喜悦的,朝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嘴唇动了动:谢谢。
次日,楚王云薄瑾除了谋反之罪外,又多了条罪名,杀害西华国公主,破坏两国邦交,即刻凌迟处死,至此,一代战神楚王的传奇落下帷幕,年仅二十六岁。
有人惋惜,有人说不该。
西华国公主因死在东昌,西华国以替公主报仇为由,发动战争,攻打东昌,其他各国也纷纷来分一杯羹,没有楚王云薄瑾镇守的东昌,没有了保护伞,再次战火连绵,摇摇欲坠。
*
秋夜,微凉。
山里更是冷上几分。
山崖下,两具重叠的身体正在做着让人羞耻的事。
楚夕想一掌劈死身上的色魔。
奈何被男人点了穴,动弹不得。
望着头顶灿烂的星空,她发誓,今晚若是不死,它日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胸口一阵剧痛,楚夕失去了意识。
——
再醒来时,男人帮她系好腰间的锦带,解开她的穴,刚要起身,楚夕朝着男人裸露的肩膀狠狠咬下去,这一口,恨不得将他的皮肉撕扯下来。
她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能力杀了他,留个记号,方便日后找到他。
男人只是微微蹙了下眉,并未因她此举而伤害她。
觉察到暗中慢慢逼近的危险,男人吐出两个字:“等我。”声音低沉温柔,却又带着几分疲惫和暗哑。
快速套上衣服,消失在黑夜中。
楚夕坐起身,左手摁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拿起来。
“公主,公主——”
呼唤声由远及近。
东昌国驿站
楚夕沐浴更衣后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夜晚,适应着这不可思议的事。
她居然重生了。
重生在去东昌嫁云景澜的路上。
清白被毁之事如前世一样发生,只是今生不会再向前世那般因没能把自己的清白之身给心爱的男人而痛苦了。
这龙盛大陆有三大国和一些小国,而最强盛富饶的要说东昌国,因为东昌国有一位所向披靡的战神王爷——云薄瑾。
而她是西华国最受宠的六公主楚夕,一个花名在外,臭名昭著的公主。
传闻西华国六公主最得宠,也最是荒淫无道,入幕之宾无数,一夜要十几个美男侍寝,作风不堪入目。
之所以会来东昌国,只因五年前端王出使西华国建交,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后念念不忘,非要嫁他。
西华国太后为了满足女儿的心愿,竟以三万匹汗血宝马和三座城池为嫁妆。
要知道西华国的汗血宝马,那是有市无价。
三万匹,对一个国家,一个军队来说是多大的诱惑。
身在帝王家,即便端王是最得宠的三皇子,为了国家,也要牺牲自己的婚姻。
所有人都赌楚夕嫁过去不出三月便会被端王休了或是杀了。
这种荒淫无度的女人,就是嫁给普通男子都没人要,何况嫁给最受宠的皇子,如此奇耻大辱,端王怎能忍下这口气。
世人却不知,其实那些都是假象,否则她的初次也不会便宜了今晚的无耻之徒。
其实她只是贪玩,爱胡闹,后来喜欢上云景澜之后,故意破坏自己名声,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求娶她了,她才能在成年后,嫁给自己想嫁之人,她相信只要大婚之日她以清白之身与他圆房,一切谣言便会不攻自破。
只是她没想到,会在路上遇到这种事,让她觉得对不起他,更无法自证清白。
而前世与云景澜成亲两年,他从始至终都未碰她一下。
上一世太傻了,其实他从始至终都不想娶他,不过是圣命难违,她还傻傻的认为是因为她失了清白之身。
拿出衣袖中男人掉落的玉牌,一块上等的羊脂白玉,周边雕刻着祥云图案,中间有个“令”字,玉牌做工精细,一看便不是俗物,不知将来是否能根据这块玉牌找到它的主人,亲手杀了他。
“公主。”婉儿端着东西走进来。
楚夕收起手中的玉牌,看向她,心中百感交集,前世婉儿为了护她,被云景澜一掌打死,能再见到她,真的很开心。
“公主今晚受惊了,奴婢让驿馆的医官给公主抓了副安神汤,奴婢亲手熬的,公主快喝下吧!”
楚夕来到桌前坐下。
婉儿又道:“公主,咱们还有三日便可到东昌国的京城,到时公主就能见到端王殿下了。
据说端王殿下负责京师安全,武功高强,有端王殿下保护公主,就再也没人敢伤害公主了。”
楚夕听到这话嘴角划过一抹讥笑:这场婚姻对云景澜来说是奇耻大辱,还未到京城便遭遇刺杀,说不定这些杀手就是他派来的。
这丫头还想着让她依靠云景澜,可笑至极。
这一世,活着只为复仇,杀了上一世伤害自己的人,颠覆了这没有人情味的东昌。
三日后,西华公主的凤辇来到了端王府门前。
府中悬挂红色绸带,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但府外围观的百姓却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听说这个西华国六公主淫荡的很,入幕之宾数不胜数,咱们端王是何等的风度翩翩,怎能娶这样的女人呢!”
“就是!这样的女人还有脸出来见人,真是丢西华国人的脸。”
楚夕将这些人的议论声尽收耳底,一脸平静不屑。
可婉儿听了很气愤,忍不住吼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议论公主,不怕被砍头吗?”
“婉儿,休要无礼。”凤辇内的楚夕开口训斥。
悠悠众口,又岂是她能堵住的,何况现在不是在西华国,别人又怎会将她这份威胁放在眼里。
其实身为从小受宠的公主,性格是嚣张跋扈,受不得委屈,所以身边的这个贴身侍女跟着她也学的受不得一点点委屈。
可自从前世嫁来东昌,为了讨那个男人喜欢,逼着自己学规矩礼仪,变得谨小慎微,委曲求全,结果换来的是别人觉得她好欺负。
拿过一旁的面具戴在脸上。
东昌国的人大婚,新娘会盖红盖头。
但西华国的新娘则是戴面具。
这张玉面具很精致,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是皇兄亲手为她雕刻的,他是个很有心的兄长。
楚夕迈步走下凤辇。
婉儿立刻上前搀扶公主,忍不住小声埋怨:“公主都到府前了,端王殿下也不出来迎接公主,未免太不把公主放在眼里了。”
“无妨,本宫大度,不与他计较。”像云景澜这种天之骄子,最是高傲,娶个名声如此不堪的女子,怎会甘愿。
前世她觉得只要能嫁给他就好,其它的不重要。
这一世,她要让那个男人身败名裂,毁了婚约,恢复自由身,找到那个毁了她清白的男人,阉了他。
“楚王云薄瑾,奉吾皇之命来此迎接公主凤驾。”一身绛紫色衣衫的男子出现在楚夕面前。
衣服上用金丝绣着华丽的图案,那衣服质地很好,应该很名贵!而穿着这身衣服的男子,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身材颀长,眉目如画,五官英俊得让人惊叹,浑身霸气凌然,一双眼眸更是色如墨玉,深邃凌厉得似乎能一下子穿透人心。
又仿佛世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明明带着笑意,但那笑容却根本不达眼底。明明是一张温润儒雅的脸,却让人感觉到来自灵魂深处的孤冷。
很矛盾的一个人,却完美的融合在他身上毫无违和感,沉稳冷静,不怒而威。
如此厉害的一个人,还生的这般俊朗,当真是上天偏爱。
前世听过他的不少事迹,只是没想到如此厉害之人,最后却落得个那般惨死的下场。
前世杀她之恩,有机会定会报道的。
“楚王殿下好帅。”
“原来这就是驻守西京的战神皇叔楚王殿下,太帅了。”
人群沸腾,被男人的绝世容颜倾倒。
男人好像并不喜欢这些,侧过身,声音沉稳道:“公主请。”
楚夕眸子一转,看向云薄瑾调侃道:“没想到东昌国的战神皇叔是这般仙姿绝色,早知我便嫁你了,本宫还未踏进这端王府的门,可否反悔?”
若是能重生在嫁来东昌之前,她定要选择嫁给他。
这一世,她要做个任性妄为之人,不再为任何人而活。
“公主应唤我一声皇叔。”男人声音冷沉疏离。
“若我不愿呢?”楚夕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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