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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沣知道现在自己只是一只小猫咪而已,硬碰硬甚至碰不赢一个小孩子,来者不善,他得搞清楚这个女人是来干什么的。
那女人边四处环顾,边朝电话里絮絮叨叨说着:“你多拖他一点时间,我仔细找找。怕什么怕?那是你儿子你怕什么,房子你不要了?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
她挂了电话,开始往游谙的卧室里走。陆沣这下明白了,这是游谙他亲爹和后妈合伙起来要抢这个房子。这都什么垃圾事,他气得恨不得冲过去照着那女人的脸挠出花来,也不知道游谙能不能识破这调虎离山计,再说了,隔壁卧室还睡着个“睡美人”呢。
陆沣蹑手蹑脚地跟在后面,隔着门缝,见那女人在卧室里翻翻找找,脑子里拼命转。
这可咋办呢?
游谙家里是没有固话的,自己兜里倒是有手机,但是被锁在隔壁卧室了。陆沣气得左右踱步,再也想不出别的法子了。现在只能祈祷游谙的房本藏得深一点,这女人找不到就回家了。
后妈在房间里翻了有十几分钟,就差没钻床底了,什么都没找到,气急败坏起来躲着脚骂骂咧咧,又压低声音打起了电话:“他在路上了是吧,还没找到呢,你套套话,看藏哪儿了......”
她边说着边往外走,陆沣赶忙跳开,躲在电视柜后面。只见她开始打隔壁卧室的主意了,扭了扭门,发现没扭开,眼睛一亮,断定房本就在锁着的房间里了,左右折腾没找到钥匙,开始打电话叫锁匠了。
陆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脑袋一热,冲过去,对准着那坏女人的脚踝就抓了一把,用了狠劲的,留下了四道见血的红痕。那女人尖叫一声,脚一踢,陆沣被她踢到了肚子,蹿到高处,冲着她“嘶嘶”哈气。
高处她够不着,只能在锁匠来之前继续翻找。
陆沣突然想到,两间卧室的窗正好连着,旁边卧室虽然锁了门,但窗没关,两边的窗都有装空调外机,从一边跳到另一边应该难度不大。说干就干,陆沣趁那女人不注意,一阵风似的从开着的门冲进去,跳上窗台。
他一看,果然,两边隔得不远,但怎么都算不上近。
按照陆沣对猫的了解,这个距离应该还算可以,只是这毕竟是七楼,他虽然不畏高,但这么往下一瞅,还是脑袋一阵发晕。转念一想,猫虽然能跳,但现在猫换了芯子,还能这么跳吗,要是没跳好,说不准就是一猫两命。
陆沣小心翼翼地把纱窗扒拉开,伸了一个爪子下去,够到空调外机上,踩实了才把另外几个爪子慢慢地往下挪。他耳朵一抖,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那女人朝他走过来了。
现在在陆沣眼里,这女人面目可憎,跟鬼没什么区别了。他吓得脚一抖,在空调外机上打滑,那女人伸手去抓他,他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没咬着,慌不择路地往对面的空调外机上跳。
作为一个后妈,她看着游谙一天天长大,品学兼优,对自己不假辞色,还住着这么好的闹市区的房子,虽说房子旧了一些,但还是值钱的。眼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天大了,她挖空心思想换套学区的大房子,这就盯上了这一间。游谙是油盐不进的,她在游谙身上已经吃过不少亏了,如今连只畜生也要和她作对,她咬着牙伸手一抓,没抓住,只扯了一下猫尾巴。
那猫扒拉了几下对面的空调外机,爪子打滑,没抓住,“喵呜”叫了一声,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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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谙早上接到他爸的电话,说是他自己摔了一跤,把脚给弄伤了,他后妈回娘家探亲了,让游谙来搀他去医院。俗话说,有后妈就有后爸。他这个爸生性懦弱,耳根子软,是个当后爸的料,只是游谙自己有亲妈留下的房子在手,手上也有些钱,不用看他的脸色,两边倒也能维持表面的平衡。
他都这样说了,游谙也就不得不出门了,出门的时候看见猫咪坐在玄关里,好像就要待在那里,不等他回来就不挪窝似的,心里像被扯了一下,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
在地铁上,他爸不住地打电话给他,问他到哪儿了,很着急似的。
游谙说道:“是摔得很严重吗,很严重的话先交个救护车,我直接去医院。”
“也、也不是,”他爸支支吾吾,“不用着急......快点儿就行了......”
游谙心里觉得奇怪,想到家里的一人一猫,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眼看着地铁要到站了,他爸又打电话来,催他快一点的同时,又开始提到他亲妈,还有房本什么的。游谙脚步顿住,站在人来人往的地铁月台上,心生警觉,浑身一凉。
他开口打断了他爸的话:“爸。”
“怎、怎么了?”
游谙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以前是不是放了一把备用钥匙在你那儿。”
“啊......是、是啊,怎么了,你到哪儿了?”
游谙没听他再多说一个字了,把电话挂掉,一步跨三个台阶,急匆匆地从地铁站回去,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报了自己家的地址,掏出手机来,打了邻居家的电话。邻居家是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妻,平时见他一个人,偶有照顾,相处得还算不错。
他压住快要跳出来的心,尽量条理清晰地讲话,说如果家里有人闯进去了,直接报警就行了,特别要留意一下自己家的猫,别被吓到了。
老夫妻俩对游谙家的糟心事也略知一二,满口答应了,马上就起身出门去看。
游谙礼貌地道了谢,挂了电话,才发现凉爽的秋日里,自己居然出了一头的汗,心脏还在跳个不停,他不断地催促司机快一点,一下车就冲了出去,一口气跑上了七楼。他家门前乱成了一锅粥,邻居家的老夫妻、后妈、刚来的锁匠、报警之后来的警察,吵成了一堆。
清官难断家务事,遇上这种纠纷,警察往往都是劝解就算了。
游谙满心牵挂着家里的一人一猫,没空去理会那个泼妇,只是冷着脸把手伸出来:“钥匙给我。”
那女人还强撑着不肯服软,游谙懒得和她废话:“算了,你留着吧。我回头换锁就好了。”
他转向那个锁匠:“大哥,麻烦待会儿再跑一趟。”
门前的人全部散了,游谙连忙冲回自己家里。家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陆沣?”
没人回答他,他掏出房间的钥匙,开了卧室的门,“陆沣”还在床上好好地躺着,跟他出门的时候没有两样,但猫不见了,他怎么喊也没有往日熟悉的猫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