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办,有空会去找你!”童虎望着老太婆消失在拐角,对身旁的倪雪说道,神情与刚才的温柔判若两人。“可是你的腰……”倪雪听闻童虎要离开,脸上一副怅然若失。
“呵呵,我装的,你看!”童虎转过头蹦了蹦,瞅去倪雪的眼里貌似盛满了捉弄。“你!?我看错你了!”倪雪最气愤的就是被别人欺骗,气鼓鼓的转身上了自行车,便要离开,却意外童虎没有出言为自己辩解,再回头,发现他右手摁着后腰往老妇人消失的方向颠颠跑去。
“唔!他说的哪句话是真的?”倪雪望着童虎踉跄的身影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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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徐承山的死跟你又没有关系,全是他贪心自取灭亡,还褡裢四位兄弟,难道你没和那孽种说嘛!”王振宇一脸的悲愤,二哥解宏虽然左手练了五毒手,但在他们兄弟中最是仁善,没想到晚年却是落得如此下场。
解宏可当真是老古董,今年已经是八十九岁的高龄,十个人的结拜可以追溯到民国初期,徐承山因为年长的关系,以前是他们九个兄弟的老大,但财迷心窍妄图挖开皇陵盗取陪葬的财宝,结果中了密室内的机关毒气不说,还被杜镛派出的“黄雀”追在背后打了一枪,抛下几个兄弟独自逃命,老二解宏见徐承山独自回来,便追问其他几位兄弟的所在,徐承山当然不敢明说,支支吾吾拖延了自己的伤势,因为失血过多加上毒气攻心,解宏再救已然是回天乏术。
那次的盗墓事件,四个还未成年的弟兄跟着徐承山去了,却只有他自己逃了出来,但也救治无效而亡,王振宇认为盗取财宝的机会渺茫,借由拉肚子逃避了过去,每当想起也是暗自庆幸,徐承山怀有身孕的妻子王氏认为解宏不全力救治,才导致丈夫徐承山的身亡,放出狠话要找解宏报仇,便连夜离开,事隔多年,当事的人多半已经遗忘,没成想解宏一天进山采药,遇到一位被毒蛇咬伤的和尚,解宏虽然有毒手之称但却有一颗医者仁心,赶忙为那和尚胳膊的青肿伤处划破十字血口,又从背篓里取出药草为那和尚服了。
和尚命悬一线,忽然被救,当然是感恩戴德,便非要询问解宏的姓名,将来以做报答,解宏一想也没有什么便照直说了,不说还好,一说和尚怒气冲天,原来他便是徐承山的儿子徐仇宏,来到深山便是寻找解宏报那杀父之仇,当初他母亲王氏为了给丈夫报仇,去少室山跪了两天两夜,终于让他拜在一位大师的门下,就为了让儿子学了高强的武功为徐承山报仇,大师闻听徒弟是为报仇而学艺,便几经对他度化,使徒弟没了杀心。
多年后徐仇宏的母亲王氏又来少室山,得知少林高僧已然坐化,她便怂恿儿子还俗为父报仇,一心想长伴佛灯的徐仇宏婉言拒绝,还劝母亲王氏在佛前悔罪,见儿子不听话,母亲王氏也是刚烈,便痛说完解宏的是非歹毒,然后一头碰死在阶前,徐仇宏救之已晚悔恨交加,一怒便还了俗,到白云山找解宏报仇雪恨,却到山野里迷了方向,在树上打坐瞌睡着被毒蛇咬伤,后来跌落树下被解宏路遇所救。
解宏一听面前的和尚是故人之后,一时怅然,便束手待毙,徐仇宏举起金刚掌几欲拍落,但就是下不了手,毕竟解宏刚救过自己的性命,出家人以慈悲为怀,经过几月来的明察暗访,他也已经知道解宏的人品如何,了解到当初的是非因果,但见解宏左臂练了五毒手,便说解宏只要自断毒臂,以往的恩怨便一笔勾销,解宏闻听睁开双眼,二话不说拾起镰刀自削左臂,忍痛离去,徐仇宏道了声佛号,也回去少室山继续他的青灯长伴。
听二哥解宏说完事情的经过,王振宇也收起了为他报仇的心思,只是不住的叹息,“过去的都过去吧,对了二哥,他们呢!”王振宇宽慰了解宏一句,便追问其他的兄弟。
“都来啊,在后面,怕是给你带了麻烦,我们分了几路,过两天便也到了吧!老五啊,这许多年过的如何?哈哈,同二哥说说!”解宏坐到沙发中,示意王振宇也坐。
“交徒不慎啊,出了一窝败类,索性从京城逃了出来,到这里隐姓埋名修锁度日,后来报仇的念也淡了,就想平平安安的活到蹬腿……”王振宇轻声叹气道。“哦?哈哈,难得老五你没了贼心,现在这样不挺好嘛!这比我们住的草屋强的太多!徒弟不要也罢,现在风气不古啊!”解宏婉言劝解道。
“后来我又收了个徒弟,叫童虎!”王振宇转过话题道。“哦?老五你栽的筋斗还不够?”解宏闻声探身疑问。
“这个徒弟好啊,我碰巧遇到的,天纵奇才,人品也没的说,性格也像我,还替我报了仇,我现在的荣华富贵都是他搞出来的!在这里我的声望人脉也首屈一指啊二哥!”王振宇提到自己的徒弟赞叹道。“啊我路上听说了,哈哈,还有个及时雨的好名号,还在想你怎么老来转了性,那童,童虎有你说的那么好?不会你又走了老路罢?”解宏笑了笑,提醒王振宇道。
“不会的二哥,这一点你放心,他童虎若是那种人我宁可瞎了眼,你不知道,我的开锁手法他瞧了一遍就学会,其实他也没必要认我这师傅,估计若不是我那时候落魄,他还看我不入眼啊,呵呵!”王振宇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道。“哦?老五你的眼光我还是相信,你说的吾倒想看看这童虎喽,他多大年岁?”解宏眉毛挑了挑问道。
“啊十五岁了吧,不过长的模样老成,像二十岁?”王振宇揪下一根胡子道。“哦,哈哈,还是个娃娃嘛?”解宏笑道。
“哎,二哥你可别当他是娃娃,这小子神通广大,古时候也就老周家那小子将将可比,我们几个拧在一块也么他聪明,我那叛徒冯刚硬是让他送进了精神病院啊!”王振宇闻听二哥解宏小瞧徒弟,赶忙辩解道。
“哦?”解宏见王振宇如此说,也严肃起来,心思电闪,“你寻我们来,不会是他的主意吧?”
“哪里,他虽然知道,但找你们来是老五我的主意,我现在过得风光,可是老了啊,就想找些伴儿,一肚子的话没地儿说啊……”知道二哥解宏怀疑童虎打他们的心思,赶紧出了杀手锏,二哥解宏最是重情,他当然是攻心为上。果然解宏老眼一眯缝,再张开时多了泪光,欠身拍了拍王振宇的手,虽然猜到五弟是为徒弟童虎掩饰,但话中的加注的深厚感情却也瞒不过看着他长大的解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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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小脚,跑的到是挺快!”童虎追至三道沟门,瞅去两眼老太太便缩回头,用墙角掩住身形挠了挠眉毛,自然自语着叼起一支皱巴的烟卷。
一阵风过,嗅到熟悉的茉莉花香,童虎猛然回头,看的嘴上烟卷掉落地面,“你怎么还跟来了?!”
四岁半的小刚,用袖子抹了下鼻涕,坐在家门口的石台上把玩着彩色的皮球,一位面貌慈祥的老奶奶经过他又走了回来,“狗剩儿啊?怎么跑到这里唻,快跟婆婆归家噢!”老太太嘴上亲切的说着,听到奇怪话的小刚扭头看去,老太太多出片褐色麻纱的手掌,突然拍在他脖颈的动脉上,小刚脖子一热眼里满是疑惑,脑门嗡的一响,手里的皮球松掉滚了开去,白色的世界阵阵恍惚,小刚还没来得及回身喊叫一声妈妈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