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本官出去吧!”张欧站在东瓯城门口,看着阻拦他出城的东瓯士兵说:“本使奉的乃大汉天子旨意,代表的是大汉圣天子,他闽越小儿还没有那个胆子敢动本使一跟毫毛!”
说话间,张欧的眼睛看了看这座已经陷入了动乱的城市,他叹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在没有防范之下,东瓯人的反应,异常缓慢,仅仅三天,就让闽越人长驱直入打到了东瓯国都城东瓯城之下。
而此时,东瓯城仅仅只有七千多仓促调来的守军,粮食更是少的只能维持一个多月,面对数万闽越人的强大攻势,东瓯国上下一片慌乱。
现在,他必须出城,去见那闽越王,以拖延时间,就在前天,他的信使已经出发了,张欧相信,天子对此肯定会作出强烈的反应的!
而且此时,他出城还有另外一个作用,那就是稳定已经惊慌失措的东瓯君臣,使他们不会被闽越人的军威所逼迫。从而作出反悔的决定。
张欧不是傻瓜,他如何看不出闽越人这是在借口东瓯攻击自己,来阻止东瓯入汉,使其始终与大汉国有所隔离。这关乎到了闽越国的生死存亡——假如东瓯入汉,那么大汉国会稽郡驻扎的楼船大军,就可以随时长驱直入,攻击闽越国。
“让天使出去吧!”城墙上。忽然传来了东瓯王颖地声音。
“遵命!”既然大王都下了命令,那么城门的士兵,也就失去了继续阻拦的决心,东瓯城城门被缓缓的打开,张欧反身骑上战马,在百多名卫士的保护下,将代表大汉天子权威的符节拿了出来,紧紧的抓在手上,策马而出。
东瓯王看着张欧远去的身影,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汉使可以阻拦住闽越王地大军,否则,他这个王也就做到头了。
。。。
“吾乃大汉天子使,奉天子令,巡视三越,尔等速速去告与闽越王,着他立刻停止对东瓯的进攻,收整大军,撤回闽越,等候大汉圣天子的裁决!”张欧骑在马上。先是绕着闽越大军转了一圈,然后高声对那些紧张的看着他的闽越士兵大喊道:“如若不从,本使必报与圣天子,发大汉百万天军,顷刻将尔等碾成灰灰!”
张欧似乎也不畏惧闽越大军中那些剑拔弩张的眼睛,更没把那些喘着粗气的闽越将军放在眼里。
他曾是大汉国九卿之一,手握生杀刑狱大权,在级别上来说,闽越王的级别,与他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更何况。大汉国乃中国正朔。天下神器在手,周边小国,不过藩属而已,身为汉使,代表的乃是圣天子,而圣天子斥责藩属地不臣之举。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闽越人敢有胆子对他放箭吗?没有!绝对没有!
所以。张欧才敢以一己之身。面对数万闽越人,大声斥责。这是一种自信,大国的自信!
果然,闽越人一片寂静之声,他们的确没有那个胆子对来自天朝上国的天使放箭,从闽越王到普通的士兵,都没有那个胆子。
张欧看了看那些满头是汗的闽越士兵,胆子立刻大了几分,他一个文臣,也不知是吃了什么药,竟然拿起腰间的长间,将之拔了起来。
“锵!”宝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凌厉的寒光,张欧拿着剑,凛然道:“尔等安敢视圣天子于无物耳?还不听吾令撤军?莫非非得等大汉天兵一到,再化灰飞不成?”
震撼!张欧一人一马,便震住了闽越数万大军,闽越人营中依然没有半个人敢动弹半分!
谁敢担起攻击汉使的罪责?没有人!
便是闽越王也不敢,因张欧背后站着地是大汉天子,手上拿着地是大汉天子赐予的符节,代表的是北边那个巨人的尊严。
若他张欧今天在闽越人这边,哪怕只是掉了一根头发,那么明天,大汉国驻扎在会稽,九江等地的大军,就将长驱直入,将闽越变成一片废墟。
闽越在文化与传统上,受到了中原影响非常深,在越人的意识中,臣服中国,臣服中国天子,那是不容置疑地选择,没有那个越人,对以一己之力,单独抗衡大汉国抱有丝毫地幻想,即使三越合一,他们也没有能力对抗发怒地大汉!
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随着张欧出来的那些大汉卫士,此时,心中都升起了一股骄傲之情。
大
终究是天朝上国,闽越不过藩属而已!
终于,闽越人再也撑不住了,他们地营地中让出了一条路,一个穿着闽越王室成员服装的年轻闽越人走出营地,恭敬的跪拜到张欧面前,道:“下国闽越王世子郢拜见天使大人,恳请天使恕罪!”
这时候,闽越王室反复无常的天性,发挥的淋漓尽致,只见那闽越王世子哭着道:“上使有所不知,下国非是有意离了那臣属之国,违背高皇帝的命令,私自出兵攻打东瓯,而是那东瓯人欺人太甚,竟攻我闽越之地,杀我闽越之民,不得不出兵讨伐之,臣郢的父王,已令人写了奏疏,传与大汉圣天子知道,不知天使在此,还请恕罪一二!”
“任何藩属的出兵,都须由圣天子下诏!”张欧看着跪在地上的闽越王世子道:“尔可知道?”
他说完,理也不理那闽越人世子,便策着马转过身朝着东瓯城而去,只留下了一句话:“限尔等即刻撤军,否则,休怪本使传大汉圣天子节,调动楼船,讨伐不臣之国!”
那闽越王世子郢几乎是咬着牙齿道:“恭送天使!”
此时他的心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张欧的傲慢与骄傲,令他愤怒,令他感到耻辱。但是,他却不敢表露出半分的不满。
大汉国,终究是越人的共主,大汉天子,是中国法律意义上的统治者,而驻扎在会稽,九江等地的大汉军队,则是压在闽越头上的大山,若那些大军压过来,闽越迟早是灰飞之局。
。。。
“欺人太甚!”回到营中,闽越王世子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猛的踢翻了营中的几个木架,几乎是咆哮着道:“汉国人实在可恶至极!”
“郢,我的儿子,你为什么要生气?”在营中正中,闽越王盂笑着道:“汉使虽然无理,但他有那个实力无理,我的儿,你无须为此生气,我等只须慢慢积攒实力,便终究有一天可恢复勾践大王的荣光!”
“至于那个汉使,他死定了!”闽越王笑着道:“你的弟弟余善会送他上路的!”
“余善?”闽越王世子嘴角一笑,他忽然冷静了下来:“尊敬的父王,原来您也知道余善在干什么啊!”
“余善那个孩子,非常聪明!”闽越王此时一点也不像外界传闻的那么愚蠢,相反,他非常自信,精明,他摇了摇头道:“可惜了,他就是太过聪明了!”
闽越王说:“其实本王以前还是很看重他的,怎知他竟想连本王算计,那也就怨不得本王心狠手辣了!”
“别人都以为本王昏庸,但是我的儿子,你认为你的父王昏庸吗?”闽越王笑着道:“上善若水,这句话的意思,不仅仅汉国人明白,本王也同样明白!”
郢微微一愣,旁人不知他的父王是个怎么样的人,但郢知道,他的父王可能是这世界上最狡猾的狐狸之一,否则,数年前,他闽越国也就不会果断的拒绝吴王的召唤,贸然介入中原的战争,更不会在战后忽然发力,将大批的吴国败军,收拢到闽越国中,更冒天下之大不讳,收留吴王刘的儿子了。
正是借着吴王之子刘子驹的号召能力,那些在战争中失败的吴王臣子才不断涌入闽越,从而使得闽越无论经济还是技术,都迅速发展起来。
“父王。。。道。
“刘子驹把余善的计划都告诉了本王!”闽越王轻描淡写的道:“余善我儿好算计啊,竟想把本王留在东瓯,可惜了,本王终究是不会如他的意的!”
“郢,你是本王的太子,将来的继承人,这些事情,你应当知道!”闽越王说:“至于你的弟弟,本王只好将他当成汉使的陪葬了,这样他也算死得其所,算的上一个真正的勾践大王的后代了!”
郢心中一惊,他已经明白了过来,自己的父王是不管余善会不会去刺杀汉使,总之,汉使必死,而杀死汉使的罪名,也必须由余善承担。
这世界上,只有死人,是不会开口辩驳的。
所以余善的命运已经决定了,而只要汉使一死,那么闽越大军就会失去束缚,可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东瓯城,一战定乾坤,到时候,大汉天子也就失去了借口,而东瓯内附也可争取到时间拖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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