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伴回了竹屋,只见韩况一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摸样很是郁闷一般。
听见脚步声,韩况猛得抬起头来,神色痛苦地向着薛柳霜叫道:“姑奶奶啊,你们跑哪儿去了,我都快饿死了!”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看来享受过好了的,还真是难以再回到过去了。
“你不会自己做饭啊?”薛柳霜嗔道。蒲剑也是一脸忍不住笑的样子。
“我做的那哪叫饭啊,跟猪食一样,哎呀,别说废话了,你快去做饭吧,我真的快给饿扁了。”韩况龇牙咧嘴,一脸夸张。
薛柳霜磨不过韩况,只得向厨房去了,临走还不忘回过头瞪了一眼:“你以前不也吃着自己做的饭吗?咋没见把你吃成头猪了呢?”
想不到薛柳霜也有牙尖嘴利的时候。
见薛柳霜进了厨房,韩况拉着蒲剑,眼里已经没有了那顽皮,轻声道:“我们出去走走?”
韩况明显是有事情要向蒲剑说,他哪能不懂,于是便道:“好啊。”
两人行出屋外,沿着小路慢慢踱步,天色不很黑,月亮也已经慢慢爬了是行来,淡淡的银光若有若无洒遍天地,山间静谧幽暗的夜晚,让人心里一片放松。
“你这么快就要走吗?”韩况突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蒲剑心中很是吃惊,这韩况如何能猜到自己要走。
“都是军人嘛,哈哈!军人是厌恶拖泥带水的,要说的话,不会藏在心里,要做的事,也绝对不会扭捏。军人不善作伪的,小子,你脸上都写着呢,唉,也不知道是好是坏。”韩况眼望着前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蒲剑心里顿时升起一种莫名的感动,甚有惺惺相惜之感。与是便道:“韩大叔说得不错,我们都曾经是军人,就算不论我父亲的血海深仇,与我同伍那一班生死兄弟的血债,我也定不能放过霍威与那明王狗贼的!”
“你认为你有多少机会能雪仇?一成?还是半成?”韩况声音突然变冷。
蒲剑心中一痛,是啊,自己论武功差那霍威不知多少倍,论智谋,明王是玩弄手段的老辣之人,自己的唯一希望是依靠那封密函,但能不能说动五大将军一同挞伐明王,自己也殊无一点把握。但纵是如此,自己也别无他法,总不能任仇人快活自在啊!
“我不知道有几成把握,我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做起,但是我一定要去做!我没有选择的余地!”蒲剑眼神灼灼,似有火焰燃起。
韩况摇了摇头,叹道:“唉~话是不错,但总是卤莽了一点”
蒲剑心中甚是感怀,激动地说:“韩大叔,多谢你的关心,这是我的责任,不得不去做的事,而且我却不会笨到冲上去送死,我会有办法的!”
“好!韩大叔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但却有样东西送你。”韩况说话间声音提高了一点,颇有得意之感。
“哦?什么东西?”
“跟我来便是!哈哈”
说着钻进了路旁一条岔道,进入了树林之中。原来两人走着走着已经到了山间,韩况所去之处被灌木覆盖,没有一点路的样子,平常定难发现,蒲剑于是紧跟在后面。左转右绕,不知道走了多久,来到一出平地。韩况埋头摸索,突然从地上厚厚的落叶之中拉起一道门来,原来竟是一个地窖,韩况说道:“你在这等我。”说完钻了下去,不一会功夫探出头来,伸手一挥,地窖口突然飞出长长一物,射向半空,林间透过几束月光,照在这长物之上,那长物全身一阵银光猛闪!竟然是一柄虎头湛金的银枪!
“还不快接着,发什么愣!”
猛得听见韩况发声,蒲剑回过神来,左手大掌一托,那银枪沉沉坠入手中。入手冰寒无比,甚是沉重,枪头足有两尺,枪头如狼牙一般,森寒锐利,冷光连闪!端得是一把好枪!蒲剑在军中便是使枪,蒲战号称狂枪,儿子使枪的本事那自然也差不到哪去!此刻见到如此好枪,不禁脱口赞道:“好枪!真是一把好枪!”眼中精光闪闪!
“那还用得了说?当年我使得这把银枪,那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自己人见了佩服,敌人见了吓得破胆,使得起来那是风云变色,天地震动”老毛病控制不住又跑了出来,哪还看得见蒲剑难看的样子。
唧唧歪歪了良久,见蒲剑没有动静,空中一只乌鸦经过,呱的一声,甚是突兀,韩况这才返过神来,发觉失态,挠了挠头,干咳了两声,道:“额扯远了,不说当年了,现在我拿它也没用了,不过不忍见它埋没,便送给了你吧。他好歹也跟了我十多年,随我征战无数。”
“那我怎么能受如此贵重的东西,这把枪对于你来说,那是跟兄弟一样啊!”的确,长年称手的武器,对一个武者来说,便如生命一般重要。
“现在不重要了,我也不需要了,你若不要,它只有在这地窖了生锈了!岂不可惜?若你执意不要,那便扔了也罢!”
蒲剑知道韩况是为了让自己收下才这样说,心里也是感动得紧,只得说道:“多谢韩大叔!”
“给!”韩况又递给蒲剑一件事物,蒲剑接过一看,竟然是一本书。
“这是当年我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一本枪法,可惜没有时间练,后来被贬,来到此处,不再用武,却也没了兴趣,不过据说是当时江湖上名动一时的幽魂魔枪厉长生所创的枪法,应该还是有点水平的,哈哈,你姑且看看,说不定有所增益!”
蒲剑心中剧震,这厉长生是二十年前江湖里出了名的魔头,一手幽魂魔枪使得出神入化,无人能匹,在武林里掀起了腥风血雨,不过后来被八大派高手连手重伤,逃到了边陲,再无消息。手里这本书竟然变是那名嘈江湖的幽魂魔枪!
“那厉长生本是魔头,这枪法,不会也是旁门左道吧?”蒲剑疑惑道。
韩况哈哈笑道:“傻小子,魔由心生,武功技法本没有正邪之分的!”
蒲剑心里豁然开朗,虚心受教了。
“你有空再看吧,我这是真饿了,走!回家吃饭去!”
两人于是收拾停顿,循着来路快步回去。月亮升得高了,也更亮了,山间如水银泻地一般,围绕在一片银华之中。片刻竹屋已经在望,却见烛火之中,有个窈窕的身影在门口张望,不是薛柳霜还有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