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离去,闲老头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道:“臭小子,出来吧。”
简云枫才拍拍衣服从一棵大树后面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只东张西望的金色怪鸡。
走到那大和尚面前,知道对方是闲老头的老相识,简云枫便拱手道:“茅山派简云枫见过大师,不知其大师如何称呼?”
还未等那和尚开口,闲老头便取笑道:“大师个屁,别看他秃了个脑袋发亮就是大师,他就是一个假和尚。”
那大和尚刚要和简云枫见礼,一听闲老头这么一说便怒道:“爷爷我假和尚怎么了,奶奶的,比你个臭牛鼻子好多了,明明是个破道士却还死不承认!”
“道士?!你说谁是道士?你敢再说一遍老子是道士看看?你个死秃驴!”闲老头闻言也立刻暴怒了起来。
“你!爷爷我说的就是你!你个臭牛鼻子!”
“反了反了!要不是刚才老子帮你,你个死秃驴早被那老顽固烤成熟驴了!”
“你还有脸说!当年要不是因为你,爷爷我也不会被那死顽固追杀了这么多年,臭牛鼻子!”
看着两人如斗鸡似地吵得脸红脖子粗,简云枫只能尴尬地站在一边,心中却是很好奇为何那个和尚被称作假和尚,还有就是那个闲老头为何很讨厌别人说他是道士。
两个高手便你一个臭牛鼻子,我一个死秃驴地足足骂了半个多时辰,到最后实在骂得无聊了才慢慢停了下来,但是两人却还是大眼瞪着小眼谁也不服谁。
简云枫估计两人也没多少力气吵了,急忙借着与大和尚套近乎的借口将两人劝了开来。
大和尚气呼呼地对着简云枫说道:“小娃娃,我看你年纪轻轻可莫要被这牛鼻子带坏了,这骗吃骗喝的吝啬鬼!”
“你说谁骗吃骗喝了!我吝啬?你给我把那三花云芝吐出来!”
“呸!那是爷爷我用食神食谱给换的!”
见两人又要开始吵,简云枫赶紧上前劝住,拉住破口直骂的闲老头道:“闲老前辈,您老消消气先,您看这天也快黑了,您老肚子一定饿了,我刚才看到前面有家酒家,我们还是抓紧点去吃点东西吧。要是去晚了估计就都是些剩菜剩饭了。”
谁料那大和尚一听赶紧也凑了过来笑道:“小娃娃,你们这是要上哪去啊?”
简云枫道:“我和闲老前辈是去昆仑山,不知大师欲往何处?”
“哦?正巧,我也要去那昆仑山,正好同路,小娃娃,你们这是要赶去吃饭吧?刚好老衲我也饿了……”大和尚说到这里便停下,笑眯眯地看着眼简云枫。
简云枫听到这里哪还有不明之理,看这和尚模样估计又是个吃白食的,不过算算路程也就几天了,自己包袱里还有不少银两,便急忙笑道:“既然大师顺路,那何不结伴而行?前面不远处就有家酒家,大师何不一起去吃一点?”
那大和尚闻言看向简云枫的眼神也带上了七分笑意,心中大乐:这小娃娃真是聪明懂事,看那臭牛鼻子模样这一路上定是好吃好喝的了,既然遇到我也不能白白错过了。当下也不再推辞,跟上两人脚步往外走去。
闲老道见了嘴里哼道:“也不知哪个才是骗吃骗喝的。”
那和尚此时却拍着简云枫的肩膀满脸堆笑,当做没听见般不去理他。
三人一鸡便一路走出了树林,果然遥遥望去能看到远处山脚下有个小村庄,时值黄昏,山脚下却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
简云枫心中暗暗好奇,这冬日里昼短夜长,太阳落得早,一路上那些山里人家总是要等天基本黑了下来才会生火做饭,怎么这里这村子似乎晚饭特别早。
待三人走得近了,果然发现路边有一家小酒家,一面老旧的酒旗斜插在门梁上迎风招展,旗上那个“酒”字也已经模糊不清,不过从店内飘出的那阵酒香却是惹地闲老头和那大和尚肚中酒虫瘙痒难当。
那大和尚哈哈一笑便抢先进了酒店,扯开铜锣般的嗓门喊道:“掌柜的,先来两坛好酒,再上几个好菜,这菜么你就瞧着拿手的上,摆满一桌就行。”说完,找了张最大的桌子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闲老头和简云枫进了店内,也在边上坐下,接着那只金色怪鸡也一下跳到了桌子最后一边,两眼放光地等着吃喝了,三人一鸡倒是刚好凑齐了一桌,只是模样怪了点罢了。
这时,大和尚才开始注意起坐在他对面的那只金色怪鸡,一路上光顾着和简云枫套近乎却忽略了后面跟着的这怪异家伙。那怪鸡见对方不住地打量自己,顿时不爽快起来,金色眼珠子一瞪,也肆无忌惮地打量起对方来。
大和尚被那怪鸡瞪得一楞,悄悄转过头去小声问闲老头:“咳咳,我说老闲啊,这鸡是你哪里捉的?很肥嘛,你看这鸡腿肉……”
那闲老头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可没那么大本事捉他,这是那简小子的鸡,你问他去。”
大和尚闻言一呆,急忙擦了擦嘴角口水,掩去脸上尴尬神色,讪讪地对简云枫笑道:“简兄弟,你的鸡果然灵性十足,气势不凡呐!好鸡,真是好鸡!”
简云枫看着大和尚模样,心中暗笑,便也随口应对了几句。
说话间,两坛子酒和一碟酱牛肉,一盘花生米被店小二端了上来,掌柜的也跟在后面对着三人满脸歉意道:“三位客官,真是对不住,小店里没有肉食了,只有些面食和素菜,酒倒是还有不少。”
那大和尚一听,当即不快道:“掌柜的,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村子里前后就你一家酒店,你这后面便是座大山,平日里莫非连些山禽走兽也打不到么?我看你店里墙上也挂着不少猎具,看模样也不是什么摆设之物,你莫非是怕我等没钱付账不肯拿出来么?”
见客人发怒,那掌柜急忙躬身解释道:“这位客官还请息怒,不是我不肯拿出来,实在是小店确实没有新鲜肉食了,若是您不信,您可去厨房看看,若是真有,我便分文不收地做来给几位客官吃。”
见对方说得诚恳,大和尚也不好发怒,只是重重哼了一声,端起面前的酒碗,满满倒上,咕噜咕噜地一口喝了个干净。
那掌柜也一脸愁容地立在边上不知道如何处理,看着那和尚高大凶狠模样,心中早已害怕不已。倒是闲老头看着不忍,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为难你,那便做些热菜上来吧。”
那掌柜的一听如蒙大赦,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冷汗,告了声罪退下亲自去厨房吩咐去了。
而简云枫看着那大和尚一碗一碗地喝着酒,还不时地夹起几块酱肉塞进嘴里,倒是暗暗称奇:难怪闲老前辈刚才骂他作假和尚,原来是个酒肉不禁的和尚。
这时,闲老头和那大和尚已经喝开了,那只金色怪鸡也不甘落后,对着简云枫咕咕叫了两声,伸出翅膀指了指简云枫面前那口大碗,示意自己也要喝。
原来适才店小二只给了他们三口酒碗,那金色怪鸡面前却是空空如也,简云枫无奈,只好将自己的碗放在它面前,还亲自拿过一坛子酒给它倒上,那怪鸡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酒碗,直到倒得溢了出去才肯让简云枫撤手,兴奋地咕咕叫了几声,低着脑袋一口一口地啄了起来。
那掌柜的见状,急忙又让人拿了口碗给简云枫,一脸惊愕地偷眼打量着那只埋头喝酒的金鸡。
这酒是店家自酿的酒,酒色清澈,入口微甜却后劲十足,简云枫喝了半碗后顿时感到丹田处涌上一道滚烫的热气直至喉间,身上寒气也是一驱而散,不觉暗呼过瘾。
闲老头和大和尚喝了一半渐渐开始说起话来,完全不似刚才那不死不休地吵嘴模样,倒像重逢老友那般相互对饮闲聊。
闲老头问道:“我说和尚,你这次怎么也要去昆仑山,莫不是也要去参加那道修会?”
大和尚道抹了抹嘴道:“可不是,四苦那小老儿这次好像有什么急事出门,也没说明什么事情就匆匆离开,派了人来寻我,还带了那昆仑山的请柬来,吩咐我替他去跑一趟,千叮万嘱让我别惹事。这还不算,还得让我向那老牛鼻子掌门告个不是,奶奶的!想起来我就窝火。”
简云枫听到此处,也是大奇:原来这大和尚还是某个门派的重要人物,居然连这天下第一门派的掌门也敢骂,看来那门派还不小,他们掌教似乎就是那个叫四苦的了,不知道他到底是方高人。当下便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闲老头闻言也纳闷道:“那小老儿还能有什么事?天天躲在洞庭湖里一步也不肯出来,生怕惹事上身。这次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还有事让他这么上心,连昆仑山的请柬都让你这混人代理了。”
大和尚听了也不生气,道:“不过,这些日子,这江湖上可是不太平,一路上各路妖魔似乎都蠢蠢欲动,而且听说北邙山那边也有动静了,也不知道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说完摇头叹了口气,端起酒碗一口灌了下去。
闲老头一听北邙山便眉头一皱,问道:“北邙山?你可确定?”
大和尚苦笑道:“四苦那小老儿胆子虽然不大,但是这天下要说消息最灵通的却莫过于他了,江湖上稍微有点动静便会层层传到他耳边,这可是他亲口跟我说的,还让会里的诸位同修行事都要谨慎些,奶奶的!那鬼老儿数百年都没动静了,这次居然耐不住寂寞搞出动静来,看来此事还真是非同一般。”
闲老头却不说话了,一脸沉思模样,静静地喝着酒,只不过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听到这里,简云枫心中好奇这北邙山上到底有什么,居然让闲老头这般反应,这闲老头的本事简云枫可是亲眼见过的,虽然不知道对方修为到底有多高,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的一身本事绝对不在自己师傅和张若虚之下,而刚才看到那和尚在树林里的作为,也是个深藏不漏的高人。想到这节,简云枫转过头去问道:“大师,那北邙山上莫非有什么厉害人物么?”
大和尚闻言诧异地看了眼简云枫道:“你莫非不知道么?”
简云枫尴尬地笑了笑,道:“大师,这……我茅山派乃是小门小户,数百年不涉足江湖了,我这也是第一次行走江湖,许多事情我都是不知的,还望大师多多指点。”
大和尚才恍然道:“原来如此,这就难怪了。不过这北邙山的大名在江湖上可真是如雷贯耳。天下人都知昆仑山乃是修道者的第一仙山,虽然这世间修道者万千,可是那些魔道中人也不在少数。而那北邙山就是修魔道修鬼道之人的圣山了。而且,天下道门散落各地,实力自然分散开来,均衡不一,可是那些魔道中人却因为迫于道门压力,不敢在世间过于张狂,因此魔道中人开门立派的便少之又少了,于是这北邙山上便聚集了大量的魔道中人,如果真论起山门实力的话,我看昆仑山也要比它稍逊一筹。”
说到这里,大和尚顿了顿,复又语气沉重地说道:“那北邙山人多势众也就罢了,更可怕的是山上还有一个实力恐怖的老怪物,数百年前他便在北邙山上创立了鬼门,收纳了大部分魔道人物,他自称鬼圣,乃是北邙山第一人。据说,他创立鬼门的时候其修为便已经到了魔胎境界,也就相当于修道者中的道胎高手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在北邙山潜修不出,数百年时间,他必然是修为大增,恐怕这天下也只有昆仑山上的老牛鼻子掌门能和他一拼了。这次既然北邙山也闹出了动静,想来他必然是有备而来,也不知道这天下还能安定多久,唉。”言罢,居然弃了手中酒碗,端起坛子便仰头猛灌了起来。
简云枫见闲老头和大和尚两人都一言不发地喝着闷酒,似乎都心事重重一般,便不再多言,心底却也开始暗暗担心了起来:若是真如大和尚所言,看来我日后行走江湖可要小心些了,别被那些老魔头一个不顺眼便顺手宰了去,自己虽然不是那等贪生怕死之辈,可这性命可得好好留着,茅山派还有那么多事等着自己去完成。不过想到自己连日的遭遇,还有自己不能修成金丹大道的残酷事实,简云枫心里也泛起了一阵无力感,山门重任还有那血海深仇便如同大山一般压在自己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而此时此刻自己却毫无办法,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还能做什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或许老天垂怜能让他寻得一线机遇。不过,此时他自己也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能力来。
简云枫使劲地摇了摇疼痛的脑袋,强行压下这些念头,也端起酒碗不停地喝了起来,或许只有这灼热的烈酒方能让自己轻松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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