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简云枫虽然修为受到自己三魂所限制,无法寸进,可他本就是天赋异禀,论起根骨和灵性,这天下也少有人能和他相比。越是关键时刻,他就越能突发奇想。
此刻,他自己的真元不够输出供张羽颜所用,而外界的磅礴灵气却又只是冲刷着自己已经不堪承受的经脉,若是能将外界灵气借为己用救治张羽颜,岂不是两全其美。
不过,张羽颜似乎无法直接承受这纯阳之气,但是自己乃是茅山派弟子,他师傅当年能救治天生阴脉的张羽颜,那他此时也一定可以,茅山派的九幽阴火乃是世间至阴之物,若是加以利用,也一定可以成功。
他此时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不过这也正好被他误打误撞碰准,否则张羽颜这次恐怕就算修为不废也会重伤。
简云枫运起阴火心法,将那些在自己体内游走的灵气慢慢尝试着导入张羽颜体内,这些灵气简云枫自己虽然无法吸收融合,可是控制起来倒还是随心所欲。而且,他所料不到的是,这些被流经他体内又被输给张羽颜的灵气却带了些特殊的其他东西。
张羽颜此刻忽然感到自己干涸的经脉涌入一股清凉透骨的灵气,这感觉让她想起了自己年幼时候那种难以言明的滋味,那时候自己刚出生不久根本无法表达情感,只是感觉本来阴冷至极的身体忽然舒畅无比,婴儿时期刻骨铭心的滋味让她终身难忘。这时,这种感觉又亲切的回到了自己身上,又一次将自己从那恐惧莫名的无力黑暗中生生救了回来,莫非真是那位简道长在天显灵了么?
当然,她所不知道的是,此简道长非彼简道长。
她此时虽然无法睁开眼睛,也无法出口说话,但是意识已经渐渐回归,而且那股让自己舒服的灵气中又好像多了些别的什么,犹如太古最深沉的呼唤和天地间最浩然的正气,安详地滋润着自己差点枯萎的经脉。自己的身体也似乎被一团火热的气息包裹着,这气息为何会让自己怦然心动,欲拒还迎。张羽颜情不自禁地往简云枫怀里贴了贴,这样一来,两人的身体已经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幸好场内众弟子都在闭目修行,不过那闲老头见状也不禁微微一楞,苦笑一下专心做着自己的事情。
简云枫正全心全意地控制着体内灵气,这么多浩瀚的灵气他都要全部控制一番后传给张羽颜,这心神所耗让他颇感吃力,只觉得怀中温软娇躯动了动,似乎有了知觉,心中大喜,更加全神贯注地运功起来。
终于,张羽颜体内回复了正常,而那源源不断的灵气还在纹丝不乱的输送给她,她急忙趁此机会开始吸收转化。
简云枫现在就像一个媒介一般,将外界双倍的灵气转化输送给张羽颜,而且简云枫这媒介还不是一般的媒介,他体内三把怪异的宝剑也参与了其中,一丝丝肉眼难辨的金色灵气夹杂着渗入张羽颜体内,这金色灵气虽然不多,对那三剑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可这些灵气对于张羽颜来说却是如补药一般,她原先特殊的那点感觉正是源自这来历不明的三剑。
张羽颜真元回复后,对于灵气的吸纳也加速了几分,在两人合作之下,那双份的外界灵气比其他人快了数倍地被消耗着。终于,空中那四件天地神物化为虚无消散在空中,而简云枫由于心神耗损巨大,支撑着他透支心神的事情终于结束,精神一松便昏了过去,靠在了张羽颜肩上,他最后一刻的清明,就是闻道了鼻尖发丝上的一缕芳香。
张羽颜调息完毕后也缓缓醒了过来,当她发现自己紧紧倚在简云枫怀里的时候,脑袋中轰地一声,瞬间成了一片空白。
不过,她回过神来后发现简云枫全身汗水湿透,已经昏迷过去多时,才明白原来刚才关键时刻出手救了自己的人就是这生死冤家,这样说来,那他自己岂不是没有得到相应的好处,那他的修为还是……此时,张羽颜还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吸收了别人双倍的好处,她的修为刚好步入金丹大成,与那丹破成胎的境界也不过是一步之遥。
难怪自己方才会有那种感觉,看来自己欠这茅山一派的恩情恐怕此生都难还了,可怎么偏偏是他,他现在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以后见了他还……此刻她还在怔怔发呆,心中矛盾万分。脑中浑然忘了两人的姿势颇为暧昧。
这时,几人中原本修为最高的钟离,也终于行功完毕,他睁开眼睛第一件事便是去看简云枫,当他看到简云枫和张羽颜相拥而坐的时候,却瞪大了眼睛,张着大嘴说不出话:简兄真乃神人也,这等时候居然还有如此手段,可敬可佩啊!
张羽颜总算察觉身边传来的那怪异目光,当她看明白钟离眼神时候,惊叫一声跳了起来,一张俏脸犹如熟透了的果子,娇艳欲滴。而简云枫失了支撑,噗通一声歪倒在地,张羽颜心中一紧,急忙俯身将他扶助,这样一来,她放手也不是,不放手也不是。脑中又回想起先前对方怀中那令人迷恋的火热阳刚气息,而天师府那日的羞人情景又一次浮现在她脑中,张羽颜胸中顿时如小鹿乱撞,一双玉臂微微颤抖地扶着对方,眼睛却再也不敢去看他。这该死的,怎么现在又晕过去了,这可如何是好,这要让别人看见自己日后还如何见人……殊不知,此时已经有人正呆呆地看见了。
终于,她紧张而又矛盾的心绪稍稍平复了下来,恼火地对着钟离说了句话:“你还看什么!还不快过来帮我扶着!”
钟离闻言一楞,站起身子走了过来,嘴里不情愿地嘀咕着:“你们俩刚才还那样,现在扶一下怎么了……”张羽颜一听,本来已经快回复正常的俏脸刷的一下又红到了耳根,银牙轻咬朱唇,将简云枫往钟离手中一塞,慌不择路地远远跑到一边去,重新闭目打坐调息起来。她越是想清净下来,脑中越是胡思乱想,刚才那种种莫名的感觉一时间全部涌上心头,差点让她走火入魔。
就在这尴尬而又暧昧的气氛中,其余几人也纷纷醒转过来,而闲老头此刻也跃下空中,瞬间飞至简云枫身边,查探起他的状况来,张羽颜在一边偷偷地瞧着,紧张万分:他可千万不要出了什么事才好。
那几个远远观望的老道士见大功告成,也纷纷飞了过来,发现昏迷不醒的简云枫后,一脸惊讶。
半晌,闲老头站起了身子,对着那几个老道士说:“道一的事现在已经办妥,虽然出了些意外,但是总算幸不辱命,此子虽然未能成功,可是希望你昆仑善待与他,若非他,恐怕现在这里只有九人能够存活。”说完,意味深长看了眼张羽颜。张羽颜一听他这话,脸色更苍白了几分,心中懊悔万分:他没有成功?难道为了自己他真的就舍弃了这么好的机会,他为什么要舍身帮我?我前些日子还那样对他……
看到张羽颜怔怔**的神色,闲老头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那株昆仑神木面前,静静地立着。
此时的昆仑神木犹如大病了一场,整株树干上只剩下孤零零地一片绿叶,而且颜色淡了不少,似乎风一吹就会掉落,那火红的鸟影也已经散开,重新笼罩着整株神木,颜色已不如一开始那么鲜艳,灼热的气息更是减了不少。
良久,闲老头叹气念道:“百年一叶,千年枯荣,汝非凡物,却蒙尘劫。”言罢,化作一道青光破空离去。
那几个老道士想不到他说走就走,面面相觑。
还是那为首的老道士说道:“算了,我们也回去吧,此事向掌门师兄禀报再说。”说完,扶起简云枫御空先行了。此刻,另外九个弟子全部都到了金丹修为,都感激地看了眼那兀自屹立的昆仑神木,纷纷离去。
昆仑大殿内,道一真人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简云枫只是心神耗尽昏迷而已,已经扶去休息,过几日就可醒来,这让张羽颜也放下心来。
不过,当道一真人检查众人的修为之后,神情颇为满意,尤其是对张羽颜,他恭喜道:“张姑娘此番际遇,却是他人的两倍之多,真是可喜可贺,想不到姑娘年纪轻轻居然离元胎境界也只是一步之遥,真乃我道门大兴也。”一听这话,张羽颜冰雪心思哪里还有不明之理,对那个昏迷不醒的男子更是多了几分感激和愧疚。而其余几个弟子却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她天资聪慧,个个佩服不已,只有钟离似乎隐隐猜到了什么。
接着,道一真人又道:“事不宜迟,你们收拾一番便出发吧,到时候贫道自会派一高人随行,你们门中长辈贫道也会知会。”
此刻,那些弟子再也不惧怕西南蛮荒的可怕,反而都对自己修为极有信心,有一种雀跃欲试的感觉,恨不得立刻御剑飞去,好好大干一场。
众弟子纷纷告辞离去,场内只剩下张羽颜一人,看着对方欲言又止的模样,道一真人问道:“张姑娘还有何事?”
张羽颜咬了咬牙,问道:“那简……简云枫不去么?”
道一真人闻言一楞,随即笑道:“他现在还昏迷不醒,就算醒来,他不是金丹期的修为,去了也是送命,如何能去。”
张羽颜听了,心中更是一片黯然。
道一真人见状,心中明了,微微点头安慰道:“张姑娘莫要过于介怀,方才之事贫道也知晓了一二,简小友宅心仁厚,这也是他自愿付出,一切皆是因果注定,他人强求不得。”
见对方还是一脸自责模样,道一真人叹了口气又道:“张姑娘放心,贫道虽然不才,但是这观气识人之术也是略通几分,简小友并非是碌碌之人。有道是‘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简小友将来之成就连贫道也猜不透丝毫,想来自是天定之人。此番虽然失败,但是说不定更有一份机遇在等着他。这次去蛮荒之地,张姑娘的修为乃是众人翘楚,还请多费心了。”
张羽颜闻言才稍稍好受了点,急忙施礼道:“道长放心,羽颜一定不负道长厚望,那羽颜就先告辞了。”
道一真人满意地点头笑了笑,张羽颜才转身离去。
这时,殿内走出一身材高大人,这人生得模样极为怪异,一身造型奇特的道袍,拇指般长的白发根根倒立,同样差不多长的胡须也是如刺一般极为扎眼,而脸也生得极为彪悍,不怒自威。远远看去,就像一只暴怒的雄狮一般。
道一真人见了来人,微微笑道:“老友,你看此子如何?”
那人说话声音也极为洪亮,淡淡道:“不错,比我那徒儿强了不少,不过,这番情缘日后可是很难化解啊。道一老儿,你就这么放心这班小子跟我去?”
道一真人高深莫测地笑道:“风雷老儿,一切因缘自由天定。此番有劳你多多费心了。”
那老道人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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