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像往常一样,老乔开始站在浴室镜子前面用剃须刀括他的胡子。
作为有钱人家的专职司机,仪表的整洁是十分重要的,因此他每天都会很小心地整理一番后才会出门。
老乔是个知足的人,虽然已经干了这么多年,但对于现在这份工作,他仍然是十分满意的。工作轻松,收入稳定,对于像他这样年纪的人,是再适合不过了。
虽然因为老婆死得早没能给他留下一子半女有些遗憾,但是他倒并不是太过在意,因为他已经把他兄弟的儿子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了。
对于乔汨这个孩子,他一直以来都十分放心,因为他从没见过那孩子做过任何让他担心的事。
也许是因为小时候那些不好的经历让这孩子过于早熟了,每当想到这些,老乔心里都不免有些唏嘘。
吃完自己那份早餐后,老乔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八点,是时候该出门了。临走之前,像平时那样,他来到乔汨的房间外门敲了敲门。
就在他刚刚敲了两下门后,他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啪”一下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
没过多久,房门打开了,老乔看到站在门口的侄子脸色好像有些不太好,不禁有些担心地问:“你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
穿着便服的乔汨摇了摇头后笑着说:“没事,也许是昨晚没睡好。伯父,您要出门了吗?”
听他这么说,老乔放下心来,“时间差不多了。早餐已经做好,你刷完牙洗完脸后自己吃吧。”
“我知道了,伯父你慢走。”
“嗯。”
待伯父出门后,乔汨有些无力地坐在自己的床上。
过了一会,他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崭新的小型摄像机。在犹豫了一下后,这才鼓起勇气把画面倒退回去,然后再次按下了播放键。
还好刚刚那一下并没有摔坏,摄像机上面附带的屏幕也能正常地播放。但即使是这样,在第二次看到那一幕时,乔汨还是越看越觉得毛骨耸然。
画面一开始没什么,只是乔汨躺在床上熟睡着的样子,最多偶尔会翻一下身。但当时间显示到了凌晨两点二十分时,那个躺着的人突然慢慢坐了起来,然后在床上伸了一下懒腰后。接着,乔汨看到“自己”把睡衣脱下来,换上一件便服。在换好衣服后,他又看到“自己”一步步走出了房间。
而事实上,乔汨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是穿着那件便服躺在床上的,而不是昨晚临睡前换上的睡衣。
没有真正体验过的人,是无法想象这种画面是多少恐怖的。
因为亲眼看到自己在半夜的时候突然会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做出一些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事,甚至是完全无法预测得到的事,这是一件只要细心想下去,就会觉得相当诡异恐怖的现象。
就像,就像是有一只鬼附在自己身上一样……
想到这里,他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梦游症而已,不会死人的,只要吃药就没事了。”不敢再想下去,他连忙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开始换衣服,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你真的以为吃药就没事了吗?”就在这时,一把充满调侃意味的冷笑声突然从他脑中响了起来,一把十分清晰但却完全不属于他的声音。
就在那一瞬间,乔汨吓得几乎整个人从床上跳下来……
□□□□□□□□□□□□□□□□□□□□□□□□□□□□□□□□□□□□□□
□□□□□□□□□□□□□□□□□□□□□□□□□□□□□□□□□□□□□□
“世上这么多人,为什么你偏偏要找上我?”在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后,乔汨又惊又怒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要怪就怪那个把玉佩给你的老小子。他为了摆脱我,就想找个替死鬼,而你刚好就是他找到的替死鬼。”那把声音在他的脑中大声笑着。
“那个老先生他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废话,他就是害怕你回去找他,才会连夜逃走的。只有像你这样笨的人才会相信他的鬼话。”
乔汨听到这里,顿时浑身无力地坐倒在床沿上。
“不过说起来,我还真得多谢那老小子,如果他不是这样做的话,从今以后我就不能天天晚上用你的身体做我想做的事。果然跟老头比起来,年轻人的身体比较好用。”那把声音落井下石地说道。
想到这只鬼会一直住在自己身体里,乔汨越想越觉得恐怖,忍不住求那把声音:“我求求你,你离开我的身体好不好?”
“哼,老子难得遇到一副既合适又好用的身体,怎么会这么快就走。”
“那你想留到什么时候?”乔汨呻吟着说。
“这个就要看老子的心情了。”
此时此刻,乔汨真是连自杀的心都有。
□□□□□□□□□□□□□□□□□□□□□□□□□□□□□□□□□□□□□□
□□□□□□□□□□□□□□□□□□□□□□□□□□□□□□□□□□□□□□
“你昨天为什么不来上课?很少见你也会跷课。”吃饭的时候,康声桥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昨天有点事,所以没来。”乔汨心不在焉地回答,他现在脑子里想的全是那只缠着他不放的鬼。
康声桥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并没有追问是什么事,继续说:“明天我就要回家了,你现在就把那块玉给我吧,免得我到时忘了。”
乔汨一愣,这才想起那件事。
“小子,别说我不提醒你,如果你把玉佩丢了的话,老子就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那么我就真的要缠住你一辈子了。”就在这时,乔汨脑海中忽然响起了那把不怀好意的声音。
乔汨一听,顿时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千万不要!”
被好友的突然大叫声吓了一跳的康声桥呆呆地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乔汨连忙坐下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还没等康声桥出声,他先开口道:“我看不必去管那块玉了,既然那个老头也说我跟这块玉有缘,那我还是戴着它算了。”他一边说一边却在心里大骂,缘是有缘,只不过是孽缘。
“你真的不想看看那块玉值多少钱吗?”
“不必了。”乔汨苦笑着说。
“是吗,那就算了。”康声桥觉得十分可惜,他其实比乔汨本人更想知道那块玉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