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凡赶回时,看到单婉晶正背对洞口低头站着。
走到单婉晶身边,先拍了拍她肩膀,又立即把头探到她前面,笑道:“坏人来了!嘿,有没有吓到你?”
见对方只是转身退后了一步,却不说话,李天凡道:“发什么呆呢?衣服我都拿来了。你快换上吧。”
说罢把衣服递过去。
单婉晶见他回来,想把背在身后手心里的发簪给他看。
这时又听李天凡随口说道:“也不知道凤儿去哪儿了。真是奇怪。等会我们一起去找找吧。”
听到这话,单婉晶的纤纤玉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她心中暗叹一口气,决定把独孤凤来过的事情告诉李天凡。独孤凤是他的妻子,并且已经因为这事误会了自己和他。现在该是自己离开,让他们消除误会的时候了。
她默默接过衣服,李天凡则挠挠头自觉望外走去。
“你进来吧。我换好了。”一会后,洞内传出单婉晶平静的声音。
李天凡走进去,见她正坐在地上,便也一屁股坐到对方身边。
单婉晶有些不适应,想把身体挪开一些,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二人并肩坐下后,几乎同时开口道:“有件事我想对你说。”
相同的话不禁让二人对视愣了愣。
李天凡笑着道:“哈,咱们还挺默契。美人优先,你先说吧。听你说完我再说。”
单婉晶低头平静道:“给你看样东西。”
说完把手伸出,亮出手心的发簪。
她略有些颤抖的声音续道:“刚才在洞中石壁上发现的。我先走了。”
说罢,单婉晶倏地站起,走向洞外。
李天凡接过发簪,呆呆看着断成两半的它,不禁问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待单婉晶起身,他立时反应过来,也不管如此那般怎地了,就要扑过去抓住对方。
见李天凡这个样子,单婉晶却好似突然很生气般,脚下步伐不停,同时反身一掌推向他,叱道:“你怎可如此薄情,不先解决你和凤姐姐的误会!”
李天凡被打的一个踉跄,往后摔去。眼看单婉晶身形渐渐远去。
他坐在地上,有些想打人的冲动。
谁他妈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摊开手掌,看着断裂的发簪,李天凡想起昨日梦中自己曾经感觉到有个很熟悉的脚步走近,然后再离开。现在看到发簪,那个自己很熟悉的人,除了独孤凤,还会有谁?她听从自己的安排来寻人,在洞外打跑了边不负,当时她一定是满心高兴和欢喜,以为救了陷入险境的自己和单婉晶。可进来后,她看到的却是……
这之后她为何又要折断发簪再离去?难道,她原本喜欢上自己?看到那一幕后,这样做是为了表明她的态度?
此时再联想单婉晶的话,就知道对方所说的误会是什么一回事了。她还以为看到二人当时情况的独孤凤是折断发簪负气而走。却不想反倒是她误会了二人。
李天凡不愿再想下去。他感到这事情太过憋闷。这种头脑胀痛的感觉让他猛然站起来,疾步走出山洞。
立在洞口,李天凡感到胸中滚滚气浪似要涨破他的身体,他长啸一声,不辨方向的疾速望山中奔去。
李天凡若对独孤凤没有感觉,此事自然好办。大不了强行冲到飘香号上把单婉晶关起门来欺负一遍再把事情解释清楚。可他发现自己看到折断的发簪,心中隐隐泛出一阵疼惜的感觉。
他觉得是该先找到独孤凤,不为了什么,只想看看她现在怎么样,是否还像以前般到处惹祸,快乐的像个精灵般可爱。
经过一番思量,李天凡渐渐平静下来,想到自己中的毒已解,决定先去历阳,后回荥阳。
此时已是大业十三年的夏天,自己到这个世界快七个月,貌似李靖和素素已经出场,李靖是个人才,以后肯定用的着,他打算先去寻这二人。但素素流落到一个小山村,自己哪儿知道具体位置?只好先去杜伏威的老巢历阳碰碰运气,看李靖是否给他抓住,再做打算。
且上次遇到杜伏威,他耍诈逃脱,撇下李志二人便是在历阳。如今虽然过去许久,但二人说不定还在这等自己。为了他们,李天凡也要寻找一番再坐船北上荥阳。
回去之后,他就可以发动瓦岗军的实力帮忙寻找独孤凤,这样定能发现她的行踪。皆因独孤凤这般武艺高强又有个性的女子,要躲避起他来,他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
至于单婉晶,自己向她表明态度的最佳时机早已失去,现在他也难以再提起精神和对方谈情说爱。听她离开前的语气,还是希望自己先去寻独孤凤的。之后也不怕她会跑了,毕竟东溟派还会在中原待很长一段时间。
一路西行,进入历阳城,城内出奇的人丁兴旺。倒叫人想不到这里是以军纪败坏着称的杜伏威领地。但看城内人流外貌装束,便知若非些胆大的商旅,就是武林人物,亦或前来投军的汉子。
街上不时有杜伏威执法队的高手巡逻,李天凡只好低头匆匆而行。好在他身上穿的只是东溟派普通帮众的武士服,双刃俱收入外袍内,倒也不甚引人注目。
当日李志曾经给他讲过蒲山公营内部使用的暗号,若有联系需要,便会在人流量较大的青楼赌场酒馆等地方留下标识。所以李天凡一路尽望这些地方找。
像沿河大多城市那样,历阳内外以河道交通为主,主要布局为十字形贯通四门,以石板铺筑的大街,宽敞至可容八马并驰。小巷则成方格网状通向大街,井然有序。
由路人处打听得知,城内最大的酒馆是一个叫“流云阁”的地方。
酒楼所在的临江街属商业区,沿途处处店铺,门面宽敞大方,楼馆磨砖雕瓦,气氛热闹,丝毫不见战火的痕迹。间有河道穿插其间,岸旁绿树扶疏,细柳拂水,另有一番美景。
在酒楼外面墙壁上他果然找到了蒲山公营特有的标识。
不过此时正是用膳时间,李天凡倒也不急这一会。走进楼内,在二楼找了个偏僻的角落,要了份酒菜,他慢慢吃起来。
时至正午,酒楼内客人颇多。其中靠窗坐着,向外俯瞰长江的一男一女特别引人注目。
男的长相英伟,坐姿挺拔,虽稍嫌脸孔狭长,但却是轮廓分明,完美得像个大理石雕像,皮肤更是比女孩子更白皙嫩滑,却丝毫没有娘娘腔的感觉。反而因其不时流露出的凌厉眼神,使他深具男性霸道强横的魅力。
他额头处扎了一条红布,素青色的外袍内是紧身的黄色武士服,外加一件皮背心,使他看来更是肩宽腰窄,左右腰际各挂了一刀一剑,年纪在二十四五间,形态威武。
最教李天凡注意的是这男子鼻高目深,显然若非是胡人,亦该带有胡人血统。
那女子样貌亦不类中土人士,却明显不是与男的同一种族,但无论面貌身材,眉目皮肤,都美得教人抨然心动。只是神情却冷若冰霜,而那韵味风姿,却半分都不输于单琬晶、宋玉致那种级数的绝色美人。
似是感到李天凡打量的目光,男子双眼如电朝这边直视过来。
李天凡连忙收敛眼中神光。好在酒楼内武林人士颇多,不时有人向那对男女看去,倒也没教他发现什么。
李天凡看出那男子武功极高,虽不能准确做出评价,但至少也是直追杜伏威这一级数的高手。他身旁的女子亦不简单,在自己金龙真气感测下李天凡推测她身怀高明的先天玄功,如此出众的二人,看来是跋锋寒和傅君喻无疑了。
跋锋寒是个武道疯子加搅局天才,自己还有要事,眼下还是不招惹为妙。这样一想,他也没兴趣上前认识二人了。
在李天凡小心隐匿自己气息的时候,酒楼外传来一道清越朗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