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城是大楚国最西方的一个古城,靠近乌兰国,漠城在几百年前原本是没有的,那里本是一片连续的湖泊,叫天落群湖,这个群湖像一条界线,把大楚和乌兰国隔开,后来湖泊逐渐干涸,两国便干脆把临近自国边境的地域填平,成为陆地,也因为抢夺地域,便时常发起战争。
漠城便是大楚最后填平的一片湖泊,因为土质问题,漠城北边大部分地方难以耕种养植,故此,虽然面积广阔,却人烟稀少。
而漠城最东方却有一方净地,那便是水灵湖,五百年前,当天落群湖的湖泊已快要干涸完了的时候,却有一个曾经最小的湖泊,一直到现在仍保持着当初的原样,水灵湖平幽如镜,水色幽蓝,周围方圆三里四季常春,青树垂柳,百花遍地,异草芬芳,燕蝶翩舞,仙乐飘飘!
水灵湖虽是当初天落群湖中最小的一个湖,却是现在今朝最大的一个湖,也是最仙逸脱尘的一个湖,因湖中央,有一座似天宫般的宫殿,那便是灵水宫!
灵水宫具体建于哪个朝代,今朝历史上并未有记载,也从未有人真正知情,只不知从何时开始,人们都已周知那漠城的水灵湖,水灵湖上的灵水宫,还有……灵水宫里的水灵仙子!
灵水宫刚出道时是极少在江湖上行走的,却被江湖众派称首,在江湖上权威之大相当于一国之主,所发之言无人置疑,所行之事被认公理,却在百年前逐渐落魄,那是从第十七界宫主左灵,比武输与当时的幽术派主人舞忧开始。
那个时候,幽术派在江湖上还是所谓的邪魔之派,被正派所不耻,幽术派主人舞忧当时尚年少,方龄十七,武艺却是冠绝天下,而且十分争强好胜,经常挑战江湖上有名的大门派。
她与左灵的决战是在水灵湖上,照说左灵武艺出神入化,水上又是她的境地,不应该会输给舞忧,可那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左灵的确是败给了舞忧,而且是侮败,当年方龄二十一的武林盟主,灵水宫主人左灵,与年方十七的邪派主人舞忧在水灵湖上大战才一百回合,左灵便被舞忧的黑绫绑住,全身不得动弹,当舞忧的魔手掐在了左灵的咽喉时,所有围观的武林人士全部起立,惊愕的望着那一幕。
舞忧大笑三声,转身飞跃离去,留下一句话:“江湖正道,武林盟主,不过如此,若我魔派要一统江湖,根本无人能敌,哈哈哈哈——”
次日,左灵失踪,灵水宫归隐,不再问江湖之事,那以后,灵水宫的独门武艺“水啸踏天”失传,灵水宫除了一些基本武艺和水中特能之外,便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武艺,后来灵水宫便日渐衰退,偶尔在江湖上出现,也不再被武林人士尊敬,还经常被一些邪门歪道挑畔,只因当年的左灵与剑圣沈尘翼是挚友,在圣剑山庄的庇护下,才没人敢动灵水宫,自那之后,江湖上便再未选武林盟主……
……
到近些年,灵水宫几乎都已经不在江湖上走动了,世人似乎都快淡忘了今朝还有个灵水宫,但三年前付城那一战,灵水宫在一夜之间让被下了奇毒的玉溪恢复清澈,这又让世人认识到了灵水宫那独一无二的世间绝技,所以,曾经人烟廖若晨星的漠城,如今变得“热闹”了,各国的暗使陆续出现在漠城……
离漠城尚有二十里路,他便与幽冷赵争分道扬镳,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在一个分岔路口,双方停下,然后抱拳道珍重,再分开驰骋而去,他们都是在江湖里浸了太久的人,对于在这乱世中生存的规则都太熟悉。
沈尘扬行走江湖一向都跟普通人一样,入住客栈,在街上行走,跟路人打听事情,甚至问千丝线买消息,一把宝剑一个包袱,只此而已。而幽冷和赵争却不同,他们行踪不与常人,今朝的每一个角落,他们都有落脚之地,一般行事都无需他们自己动手,消息更是不用去打探,自然会有人报上来。
当沈尘扬踏上漠城的边境时,他的心蹭的震了一下,没来由的,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知道这次的漠城之行定是会风起云涌,似乎漠城的每一个角落都隐藏着危机,就像一个陷阱,在等待着一些人落网,而他与幽冷赵争,便是那陷阱要等的人么?
云来客栈,持一杯清酒在手的沈尘扬仍在认真用膳,丝毫无视周围那些盯着他一眨不眨的眼睛,倒是坐在最里桌的一个锦衣胖子终是忍不住了,提着一坛酒就走了过来,嘴边仍留着酒渍,走到沈尘扬桌前,还没坐下就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周围人便都是一副撇嘴皱眉的表情。
“你,你就是沈尘扬吧?圣,圣剑山庄庄主?”他说话有些结巴,不知是喝多了酒的原故还是天生如此。
沈尘扬抬眸,微笑点头。
“真,真的是你?哈,哈哈……”那胖子仰头大笑,周围人都紧张的关注着沈尘扬的反映。
“圣,圣剑山庄,几百年来都是武林第一剑庄,传到你手上,怎么,就,怎么就散了,退出江湖,归隐,难道,是找了个小妾?”那胖子咧着嘴笑起来,周围的人也都跟着笑开了,小部分人在小心翼翼的观察沈尘扬的脸色,有的人在窃笑。
胖子见沈尘扬仍未有反映,脸色都未变一点,便更是得意了,直接就坐到了沈尘扬对面,伸出大手抓一把盘里的牛肉塞进嘴里,眼睛还一直盯着他。
而沈尘扬还是未有任何反映,只是默默喝酒。
“啧,啧,啧!哼哼,嘿嘿……”那家伙又站了起来,绕着桌子转圈,一副鄙视的样子打量着沈尘扬
一旁送菜过来的小二莫名其妙的望了他一眼,手中端着的盘子尚未放下来,胸口衣襟便被什么拉住,整个上身往下一趴,耳边倏倏一阵风声,还未来得及反映过来,下巴便掉在了桌子上,待眼前看清,眼眸便只触到几个叶型飞镖,顿时吓得他心惊胆颤,想要抽身离去,却感觉头已经被什么固定住。
沈尘扬微皱眉头,左臂一挥,那些定在他桌前一米的如雨丝般密集的飞镖,便都一一落地,发出钉铛之声,那胖子原本惊愕的表情变成了震憾,能使唤风向气流让物体定格的内力……世间少有,虽然圣剑山庄的威名早远扬,沈尘扬的武艺也被江湖人人公认上等,但没见识过,始终是不死心,然这小小的一招,却让那人吞了吞口水,转身踮手踮脚,小心翼翼的走开。
沈尘扬没有阻止,也没有说话,右手往桌上轻轻一拍,那几把定在店小二脑袋边的飞镖便直线弹出,手掌在小二头上的那个酒坛边沿柔逸旋转的一擦,酒坛便像一个陀螺般疾速旋转而去,飞到里桌边上那山羊胡须一脸阴险的人身边转了几圈,那人惊惶失措的瞪大眼睛,未来得及做任何反映,酒坛又旋飞向他身后的墙上,待那人小心翼翼转过头去看,酒坛的一半已经镶进了墙壁,另一半完好无损的露出来,而酒坛周围的墙壁未有丝毫开裂痕迹……
众人小心翼翼,再不敢冒犯,听到一阵脚步声,沈尘扬已上楼去,鼻下唏嘘,虎落平阳,连那么无能之犬也要来试试爪……
而幽冷与赵争二人一到漠城,便收到幽影使者呈来的消息,赵争看后,不由得松一口气,果然是在漠城,而幽冷却皱眉不语,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望着桌上跳跃的烛火,心中疑虑,总感觉这事情不会如此简单,究竟背后有什么阴谋,竟能逃得开幽术派的眼睛,而那些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