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方的价值观念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在西方,文明,科学,民主……这些观念早已深入人心,而我们呢?我们有的只是封建制度下的**压抑,这也是几百年来西方能够全面压倒东方的根本原因。自我明治维新前,一位日本伟大的思想家福泽谕吉曾说过,在日本,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德川家康的子孙的近况,但是美国人几乎没有人了解乔治.华盛顿的后代们的生活。而我们现在又何尝不是这样!日本人已经醒悟过来了,人家也富强起来了,而我们的民族却依然在沉睡……”
张文英先到的是风气最开化的北平大学,他倒也没有立刻表明身份,而是饶有兴致的混在一群大学生中旁听一位很富有**的同学在大礼堂的演讲,他还很年轻,又保养得宜,而这个时代的大学生的年纪也未必很小,倒也没引起任何怀疑。
那个同学的演讲的确很有**,也很能煽动人心,同时也很不学无术,错漏百出,他不过是道听途说来了一些事情,就敢站到台上演说,说好听些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说难听些则是无知者无畏,张文英还是忍不下去了:“这位同学,你可知道为什么美国人都不了解华盛顿后人的任何事情?”
“这还有说吗?自然是因为美国人的开明与民主,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对于领袖人物才能以平常心看待,自不会那般敬畏。$$”那家伙倒是很有自信的答道,旁边也有一群人随声附和,显然也颇认同。
“即便是再怎么**的国家,人民也同样不会了解的。华盛顿他们家根本是绝户,就从来没有过后代,一个压根不存在的人,人民又怎么会了解呢?对了,我刚听你说中国不如日本,据我所知国民政府可是刚刚与日本人打了一仗。不只据你的小道消息是谁打赢了?还有,作为一名激进的进步人士,同时又是一名坚定的爱国者,不知你或你的家人又在战场上杀过几个鬼子?”
台上那人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显得既是尴尬,继而恼羞成怒:“哪里来的野小子?敢在这猖狂?也不看看也是什么人?这家伙一准儿是保守派地那帮遗老遗少们派来捣乱的,大家一起上,打他***。”
一旁的另一位眼睛兄也站出来帮腔道:“只会说人家,你又打死过几个鬼子?”
在一片附和地“就是”声中。整个礼堂群情激奋,有人撸胳膊挽袖子这就要动手了。
“兄弟我战争之时一直在天津,并没有真的上前线去。”张文英倒是没想到这些学子们的戾气这么重,一言不合便要开打,不过那么多大风大浪都经历过,这点儿场面算得了什么,他倒也并不慌张。慢条斯理的说着,“但兄弟我指挥的部队,打死地鬼子怎么说也以万计吧。”
“少在这胡吹大气了,当我们都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嘛。我表兄就是民团的人。就没听说有那个将军的部队打死鬼子的有这么多,吹牛也不先好好打听打听,你当自己是总统吗?”
“兄弟不才。正是民国第一任正式民选大总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张文英便是在下。”
这话一出口,整个礼堂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张文英身边的侍卫官掏出哨子来猛吹,早埋伏在外边的一队宪兵呼啦啦地闯了进来。
“放心,放心。我虽然是总统,但也还没有无聊到要动用宪兵对付你们这帮手无寸铁的学生,真的要对付你们。既不用我出面。也用不着宪兵,一群警察就足够了。我只是听说你们这些学子也同样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并且就一些问题讨论的很激烈,身为总统总要经常听取民意,我便是来参加你们地讨论的。当然,今天这里的人还不够多,气氛也不够热烈,讨论地时间就定在明天吧,这个礼堂不算小,能装下不少人,地点嘛我看这里就蛮不错,对了,也不要只叫你们那一派的人,对方的人也多叫一些来嘛,人多一点儿才热闹,俗话说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你们不是讲究西方的民主嘛,也要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这才算是民主嘛。”
话一说完,张文英也不管那些还愣在那里的大学生们,在宪兵们的簇拥下径直扬长而去。
一切生的太突然了,谁也没动明白到底生了什么,只知道总统来了又走了,并定下明天要在北平大学的这间大礼堂里进行辩论。
“这不会是个套吧。”
“人家吃饱了撑地,真要对付你,直接拿下就完了,还用得着下套?你真不知道自己几两重了?不说别地,单只是这次对日本人的战争,人家抓了多少,关了多少,又杀了多少?什么时候见人家犹豫过?对付咱们,还用得着下套?”
“你地意思咱们是去?”
“自然是要去的,一定要去,肯定要去,不然那些顽固派们还以为咱们是怕了他们,何况这种事也是多也躲不过的。”
那些主张全盘西化的叫兽们聚在一起,他们紧张,他们不知所措,他们犹豫,不过他们最终还是决定参加辩论,不管怎么说,这也都是一举成名天下知的最好时机,轰轰烈烈的干一把,便是死了也值了,何况在他们看来,他们的所作所为怎么说也都是为国为民,将来青史留名也说不定。
消息的传递远要比张文英想象的要快得多,还不到傍晚,所有的有关人员都已经得到了消息,几所大学的骨干们还进行了串联,不少人摩拳擦掌,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第二天很快便到来了。北平大学的那间大礼堂已经是最大的了,但来的人终究还是多了些,且不说那些座位,过道上也同样挤满了人,如此还不止,仍有不少人被挤在了外面,根本进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