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有碉堡。城外有水壕。
日本鬼子说大话，汉军打不了。
咱们司令器重咱们师。
夜晚摸锦州，人人都高兴。
机枪扫完手榴弹扔，打死狗杂种。”
已经是十月了，秋老虎却突然起威来。这让生活在凉爽的辽西走廊的人们感到非常的不适应。马老汉就在带着儿孙在自家地边的树荫下休息，那里靠近铁路，有一个不大的车站，离公路也不远，靠着这样的便利。居然也形成了一个相当繁华的小镇。马老汉一家也算是镇上的富裕户，有几十狗良田。还在镇上经营了一家不错的一家不错的货栈。不过随着战争的爆，南北交通中断，小镇也变得萧条起来，原本常驻镇上的客商多本都走了，有的去了沈阳。更多的去了天津。身为坐地户。马老汉一家当然没有走，日子倒也还不算难过，只是以后会怎么样，谁又说得清楚呢？也就走过一天算一天罢了。
已经接连好几天了，每天这里都耍过好几拨的大兵，他们精神抖擞。显得很有自信的样子，他们高唱着战歌，看样子，他们是要去锦州和小鬼子拼命的。说起小鬼子。他们还真是凶得够可以了，听经常往北边跑贩运的老二讲，有一次他们的大车队回来，正赶上小鬼子和一群胡子干仗，而且据说那群胡子里还有不少是黄头蓝眼睛的老毛子。一个个长得跟大狗熊似的，双方隔着一个山谷又打枪又打*炮的，足足折腾了有一个晚上，到最后还是小鬼子占了上风。一家伙冲过去，大冷的天的。居然还有人打着赤膊，把那些老毛子打得哭爹叫骂的，大狗熊很快就露出了熊样子，蔫不出溜儿的一个个被人押着游街。听说那些鬼子中间现在还夹杂了不少棒子。那些棒子还真不是好东西，有时候比小鬼还更可恨，没事了就喜欢偷鸡摸狗，其他恶心人的事儿也都没少干。只是听说他们打仗并不怎么行，也就没调他们过来，要不然小镇不还不知要给他们祸害成啥样子。
“爹，要不然咱也把辫子剪了？”开口的是老二，他一直走南闯北的。在家里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他当然是早就看这根象征着奴才身份的辫子不顺眼了，只是自打退到关外后，不管是从前的北清，还是如今的满洲国，对于辫子的管理较之从前更加严格了，他们甚至还得到了关东军司令部的支持，因此要在满洲国当顺民，辫子是必需的。现在汉军打过来了，而且还在继续往北打。老二这才说出憋在心中许久的话。
要说起来，一家人中还真的就没什么人喜欢这条辫子，就连马老汉这么大岁数了也是如此，不过他心里还有另外的盘算。虽然一辈子没怎么离开过家，最远也就是去过兴城，不过小镇这些年南来的北往的客商也很是见过不少，马老汉可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乡下老人，他清楚得很。在满洲国，剪了辫子就是要杀头的。至于民国那边，虽然有不少人对留辫子看不惯，却也不会有人因此来找你的麻烦，那些从天津北平赶过来的客商，有不少也都是留辫子的，他们的小日子还不走过得红红火火，也没见怎么样了，听说那些前清的王爷贝勒们，只要自己真有些能力，日子过得也很不错。马老汉本人当然是不喜欢这条辫子的。要是汉军胜了，到时候再剪辫子也还不迟，要是万一小鬼子胜了，这里就还是满洲国的地盘，要是没了辫子，一家人可就都完了。当然。马老汉是不会希望小鬼子真的能打赢，不过小心无大错嘛。
“听人说小鬼子在锦州那边的防御搞得不得了，二哥，你不是去过锦州的。真像传说着那么厉害吗？”问话的是几个儿子中最小的老四，他甚至比马老汉最大的孙子还要小几个月，还在念书，去的却不是日本人办的学堂，而是镇上一个，从县城来的老先生般的私熟，从好早以前他就惦记着耍跟二哥一起出去闯荡，却被马老汉拦了下来，一家人中也就他看着还像个，读书的材料，马老汉当然舍不得让他出去闯。
“我又怎么会知道，小鬼子看得严着呢。根本不让咱中国人靠近，每次路过都得绕着走。”讲到这里。老二颇有些愤愤不平，“不过我倒是见过小鬼子的大炮，乖乖。真不得了，那炮口大得连我的脑袋都装的进去。只是不晓得是不是要运到锦州去的。不过我听人说咱们中国人自己的军队现在也很厉害，跟满洲国的那些老爷兵完全不是一回事。去年我去沈阳的时候，真赶上小鬼子往回运骨灰，听说全都是在察哈尔战死的，好长的队伍，小鬼子一个个都哭丧着脸，可当真是没少死人。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军队打锦州是怎么个样子。虽然没去过，但也是常听人说起，如今的关内跟从前可完全不一样了，要是咱们的军队这次打赢了，可就好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老二可不像马老汉那么谨小慎微。既然军队已经开过去了，虽然辫子还留着，他可是早就不把自己当成是满洲国的顺民了。
马老汉这一次倒是难得的没有数落老二的大嘴巴。就在昨天，镇长家的三小子来找过自己一趟。说是替路过的军队筹集军粮的，这种是从前也有过的，而且还不止一次，不管是小鬼子，或者是满国的军队。给都是些无法兑现的军票。如果碰上良心好的，说不定还会随便扔下个仁瓜俩枣的，大多数时候就只有军票，那玩意儿不能花，也不能用来完粮纳税，擦屁股都嫌它硬。有了这些经验，马老汉心里自然是犯嘀咕的，谁知人家给的都是现钱。而且因为怕他们有顾虑，给都还是在国内并不真正流通的银元，这让马老汉心里踏实了不少，也打心眼里希望他们能把小日本彻底赶跑。
一家人正说着，远处却传来了炮弹爆炸的声音，日军一路都在收缩兵力，现在已经到了他们在锦州的第一道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