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胡打马奔家乡。
行人路上马蹄忙。
坐立雕鞍用目望,
见一位大嫂手攀桑。
前影好象罗氏女,
后影儿更像我妻房。
本当下马将妻认,
且住啊
错认了民女是罪非常。”
家住辽西走廊的马老汉一家近段时间来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心。这不嘛,马老汉在树荫下休息。居然也惬意地哼唱起了京戏,说起来到镇上做生意的外地人也很不少,不过他们似乎并没怎么影响到本地人对于戏曲方面的口味,他们还是跟多的喜欢二人转,听评戏的也有真正喜欢京戏的本地人似乎就只有马老汉自己而已,虽然他连个票友都还算不上,不过这一段西皮流水的桑园会倒也还唱得有板有眼,至少在外行人听来还很是那么回事儿,颇有点儿那些从北平天津来的自儿的味道。
也难怪马老汉他们会觉得舒心了。镇上来了一队穿黑制服的大兵,据说这就是替南边那位大总统打下江山来的汉军,听说都是些一个,能打二十个的主儿,都长得倍儿精神,步枪乌黑锃亮,刺刀晃得人眼晕。开始时大家都还怕得不行,后来慢慢就现这些小伙子们对人相当和气,并不会因为自己手中有枪就高人一头,马老汉之前也是见过不少大兵的,有前清的大烟兵,或者说是八旗兵,绿营兵,还有什么湘军,淮军,新军。再后来有很长时间部队的编制非常混乱。番号也是换来换去的,直到最后才改成了满洲**,对了,还有那些关东军的日本兵和单个的朝鲜浪人,这些家伙有的衣着光鲜,有的则穿得破破烂烂。但不管是哪类人,就从没有谁是客客气气的,整天价板着一张死人脸,就好像是谁欠他们钱一样,仅仅是买东西不给钱的已经算是老实人了,时不时的调戏个。妇女什么的也是司空见惯的,更有甚者还杀人越货。有时候马老汉甚至觉得这些所谓官军更像是土匪,倒是那些真正的胡子反倒还更仗义些,至少他们还会遵守自己定下的规矩。至于那些汉军的大兵,马老汉自问也是见多识广了。却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士兵,老二常年在外边跑,也同样没见过,他们买东西当然是一定会给钱的,不过部队里似乎什么都管,所以他们上街买东西的机会其实并不多,倒是花高价在镇东头租了一间民房,免费办起了夜校,不只是教人识字。还会宣讲一些法律法规,例如昨天那堂课宣讲的就是在民国种田,不但不用纳粮,还可以从政府那里得到补贴,大家可都是种了一辈子田的人,还是头一回听说有这样的好事,看来都说关内的人这些年都是生活在蜜罐里,这话可是一点儿都不差呀。前方也不断有消息传回来。当然,像马老汉这样的平民只能去镇长家里打听,那些大兵们是不会讲的,他知道的自然也就晚一些。开始时不断有好消息传回来,今天打下日本人的这条防接了,明天又打下日本人的那条防线了,等等,现在好像是遇到了些麻烦,听镇长说,就连进攻都暂时停了下来,看来小日本真的是不太好对付的。马老汉可是不愿再过从前那种日子了,他当然是舍不得离开家的,但要是日本人真的打了回来,他也不打算留下继续做亡国奴,既然是打定了主意,马老汉便第一个剪掉了跟了自己一辈子的辫子,接着几个儿孙也都剪了。
“爹,你看那边”。老二突然惊呼道,连声音都在颤抖。
老二手指的是火车站那边的方向。马老汉毕竟年岁大了,眼神不如从拼了,却还是可以清晰的分辨出那是什么东西。很显然,那是一门大炮,而且还是真正的庞然大物,仅仅是看看就足以令人胆战心惊。
马老汉可不是那种从没见过世面的乡下老人,当年清军的,满洲**的,还有关东军的大炮他也都是见过的,最大也不过就是石山炮,这么大的家伙还是头一次见到,就不要说是他了,就连见多识广的老二也是被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乖乖,真不得了,本以为当初在锦州见到的就已经是很不得了了,跟这门炮比起来,小日本的大炮简直就是孙儿辈的。实在太吓人了。几十匹马极费力的拖拽着,即便是如此,行动仍然鼻子寻常的迟缓,每前进一步,整个大地仿佛都在颤抖。数以百计的士兵前呼后拥这这门大炮,如同是在小心的保护一个高傲的国王出巡一般隆重,旁边还有拖行炮弹用的卡车,那些圆滚滚的巨大炮弹,只要几就能塞满原本显得很宽敞的车厢。应该说,这绝对是马老汉一家见过的最丑陋的一门大炮,它有着巨瘤般的制退机筒,炮管也显得相当矮胖,却有着一个洞穴般的绝大炮口,就算是成年人也可以相当相送的自由出入,也许炮兵们需要清理炮膛时,不会像其他人那么麻烦,他们只要钻进去就可以了。
就在距马老汉不远的地方,另一双眼睛也在死死地盯着这门大炮。那是一个参客打扮的中年汉子,听说是从长白山一带过来的,虽然是这种兵荒马乱的年月,不过总有这种有门路通过封锁线同时又要钱不要命的主儿,谁也没有怀疑过他。事实上那是今日本特务,还是青木那家伙十分器重的一个手下,算是相当能干了。不单只是说得一口地道的当地土话,关键是对各种风土人情了如指掌,可以说装什么像什么,替青木搞到过不少有用的情报。眼下的这门大炮似乎又成了他立功的机会,但直到现在,他还是不大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时间居然有如此大炮,实在太可怕了。
那参客打扮的特务立刻把情报了回去,甚至不惜为此暴露自己的位置,很快便被中国的反间谍组织抓到了,只是他的这些努力真的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