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些马,我们就又是骑兵了。”一次缴获了这么多战马,每个布尔士兵都激动不已。
史莱尔也和他的士兵们一样的激动:“他们都是优秀的骑兵,我们很快会再次强大起来。”
张文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相对于一场战争来说,几百个训练有素的骑兵是无足轻重。你们不是也曾经拥有过很强大的骑兵吗,结果不还是被英国人赶出了约翰内斯堡。”
一名个头很高的士兵“哗”的一拉枪栓,枪口指着张文英吼道:“少在我面前说这些丧气话,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
史莱尔见状连忙挥手制止这个卤莽的士兵。从理智上讲,他知道张文英说得有道理,不过从情感上说,他不希望这是真的。
所有的人都沉默着,一点儿也不像是一支打了胜仗的部队。
夜深了,大家都休息了。史莱尔一个人坐在篝火旁喝着酒,他还在想着白天的战斗。他是个喜欢思考的人,可这次作为胜利者,他发现自己居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赢。
“怎么还不去睡呀?”有人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从这纯正的东普鲁士口音的德语可以听出,这不是那几个来自巴伐利亚的德国军人,而是那个被德皇封为圣人的中国人——张文英。
“睡不着。”史莱尔淡淡的说道。
“你应该是在想白天的战斗吧?”
任谁都知道他在想的是这个,所以张文英猜出来史莱尔倒并不惊讶。
张文英在史莱尔身边坐下,说道:“说说英国人和你们布尔人之间的优势和劣势吧。”
史莱尔一时有点儿摸不着头脑,茫然的看着张文英。
“我告诉过你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张文英说话时看都没看史莱尔,只是不断的用一根小木棍拨着火。
史莱尔想了一会儿,说道:“英国人拥有最强大的海军,不过他们的陆军并算不厉害;他们的士兵胆子不大,指挥官的意志也不够坚决;当然,他们人多势众,大炮也比我们多。相对来说,我们布尔人比较彪悍善战,平时有打猎的习惯,普遍骑术和枪法都很好,我们的劣势在于让缺乏火炮。”
“就这些吗?”张文英连头都没抬,继续拨着火。
“差不多吧。”
“难怪你们布尔人会打败仗,而且败得这么惨。”
“你这是什么意思?”史莱尔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真的有点儿生气了。
“坐下吧,有什么慢慢说嘛。我刚才得话的确是不怎么礼貌,不过你也用不着为此生气。有时候,那些听起来不怎么顺耳的话,也许才是真话。我们中国人有句古话,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史莱尔和张文英在一起得时间很短,从刚一见面开始,他就发现这个中国人对布尔人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好感,在美国生活得经历告诉他这是由于布尔人对有色人种的歧视造成的。尽管张文英说话时不怎么有礼貌,不过至少到现在为止,他说的话还都是正确的。
史莱尔又重新坐下了,老实讲,他对眼下的局势现在没什么好办法,他真的很想听听张文英的意见。
“祖鲁人的彪悍善战我想你不会否认吧?”
史莱尔点了点头,在此之前,布尔人和祖鲁人是打过不少仗的。
“1893年的罗得西亚,五十名英国步兵与五千祖鲁精锐激战,祖鲁人的攻势不能说不猛烈,更不能说不坚决,可是他们最终得到了什么?他们最终只得到了超过三千具自己人的尸体以及可耻的失败。”说到这里,张文英突然想起现在还没有人意识到机枪的作用,就是目前使用机枪最成功的英国也不例外,布尔人就更不用说了。想到这里,张文英便继续说道:“当然,这个只是个极端的特例。我只是要告诉你,英国人的陆军实力也非常厉害。英国拥有着数量众多的志愿兵,这些职业军人都受过最严苛的训练,绝对称得上训练有素,他们甚至可以一分钟连续瞄准射击十五次,绝对不是你们在战争初期所看到的那些殖民军所能比的。你说英国人胆子小,他们不愿意和你们作正面的硬拼,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也拥有那么多的大炮,你还会正面硬拼吗?”
“你的意思就是我们永远不可能打败英国人吗?”
“如果你们不改变策略,那就是这个意思了。”
史莱尔显得非常的沮丧。
“你在美国生活过,你应该知道,美国曾经是英国人的殖民地。”
史莱尔一听这话,仿佛又看到了一线希望——美国曾经是英国的殖民地,不过还是打败了英国,最终赢得了独立。
“你是说我们也有希望像美国一样,把英国佬赶走?”现在对于史莱尔,张文英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
“事在人为嘛。我们白天不就打了个胜仗。”说着,张文英拍了拍史莱尔的肩膀,“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我们自己要知道英国人和布尔人之间的优势和劣势。”
史莱尔一下子兴奋起来,拉起张文英,一面朝自己的屋子走去,一面说:“走,我请你喝酒,咱们一边和一边谈,我在美国学了种不错的调酒办法。”
很快,一杯红色的酒便摆在了张文英面前。
“这叫血腥玛丽,由伏特加、番茄汁、柠檬片、芹菜根混合而制成,鲜红的蕃茄汁看起来很像鲜血,尝尝看,味道不错的。”史莱尔显得异常热情。
张文英端起酒,端详了一会儿,尝了一口,说道:“血腥玛丽,这名子不错,味道也不坏。”
其实这种鸡尾酒张文英前世便已经喝过了,便是今生他自己也调过的。
想到鸡尾酒,张文英又想起了另一件东西。
“史莱尔,我有一个不错的主意,一个有关鸡尾酒的主意。”张文英又露出了他那招牌似的微笑,英国人又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