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噗!”
两人一合即分,已经分出了胜负。( )王超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上的颜色白得吓人,完全没有了以前的颜色,就好像一个很多年没有见到太阳的病人,惨白惨白。
刚刚周炳林的太极“弯弓射虎双风炮”,实乃是用了毕生的功力,脊椎,腰,腿,全部用劲,双拳如两条蛟龙出海,发力一点,震遍全身,已经将王超的内脏,大小肠子都震出了淤血。
这一下受伤之严重,就算是以王超入了化劲的体力之强悍,也是受不了。
太极中的刚劲,练到最高境界,就是一个震荡,打在人手上,伤在人内脏筋骨。
一点之力为圆心,震荡扩散。
以周炳林练拳几十年的功夫,两拳齐出,打在一块大石头上,这块大石都要四分五裂,不能留下一块完整的。
周炳林的功夫,早在二十多岁,就已经大成。
之后的三十年,居然没有退化,一直保持巅峰。这不得不说他养生的功夫做得很好。
他现在的身手,依旧是二十多岁壮年巅峰的功夫。
这场拼斗,就只两个回合的较量,可以说是两败具伤,双方都动了意气,出了全力。
咳咳,咳咳,王超又是一阵作呕,呕出了泡沫般的血液,终于强提上了一口气,没有晕厥过去。
“你扯了衣服,把他的手臂裹在肩膀上,说不定还能接好。”王超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前金星闪耀,咬着牙,从身上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一连窜的号码,随后,接通了一个国际长途。
“王超?是你?”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很熟悉,因为这个男人是陈艾阳。
“我在北京,和人比武伤了内脏,你能否过来一下?”
王超第一个受伤,想到的便是自己不能和人动手,要是遇到什么事情,碰到挑战比武。自己就是被人打死的下场。
他是以打出名,会水地人一大部分都死在水上,练拳的人,也有一大部分会死在拳上。当年陈艾阳受伤,他代替比武,现在自己受伤,要对方来护持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果然,陈艾阳一听,在电话里面微微的愣了一下:“我马上就安排。尽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在王超说话的时候,曹晶晶居然鼓起勇气,拿起周炳林的手臂贴了上去,用衣服结成条,捆在脖子上包扎起来。看上去就好像只是受伤一样。
王超教曹晶晶的功夫。因为法不传六耳的关系,特意选在了很隐蔽的角落树林处,一般人要穿过小型灌木丛。拐几个弯,才能到里面。
这些角落,一般都是男女亲热时候寻找地。因此和周炳林的打斗,并没有引起人的注意。
“他怎么不流血了!他没有呼吸了,是不是已经死了?”
曹晶晶在包扎捆绑的时候,突然发现周炳林的肩膀僵硬,断处并没有流血不止,而且呼吸和心跳都几乎没有,不由小声惊叫了一下。
“我们的功夫练到巅峰,能控制每一块肌肉骨骼血管。就是子弹头射了进去,也能弹出来,他在受伤的瞬间。就收缩心跳的力量闭住了血管。”王超喘着粗气:“你给你爸打个电话,这样出去。让人看见了,哎!我现在已经走不动了。”
曹晶晶立刻就拨通了自己的电话。
“你和王超在一起,什么?怎么回事?你们在哪里?”三言两语,曹晶晶就在电话里面说清楚了事情,“我这就打电话,叫专门地人过来。你们待在那里不要动,不要让人看见。”
挂了电话十分钟后,突然四个身穿便服的彪形大汉出现了,一看到这里的人,二话不说,立刻用了拉伸式的担架,蒙上一层布,抬起人就走,王超也被抬在担架上。只觉得这个四个人健步如飞,还没有几分钟就走出了园子,上了一辆车,随后好像开到了一家医院。
王超放松了心神,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超觉得浑身疼痛,身体内脏好像火烧一样,无一不辣辣地疼痛。
“别动,你的内脏全部都被震伤,一动牵动伤势,那就更加难以恢复了。”
“陈师傅,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王超一睁开眼,便看见了陈艾阳。
陈艾阳一身黑色的西装,戴着金边眼睛,显然颇像儒雅地商人,看不出一点太极大师的样子来。
“是你的朋友帮你的接的手机,话说你在这医院里。我要进来,还多亏了你朋友说了很久。”陈艾阳脸色凝重:“你和谁交手?伤成了这个样子?刚才我检查了一遍你的身体,你的
经进入了化劲,就算是我们交手,我也讨不到任何便法精湛无比,不可能伤成这样。”
“哎!和一个高手因为意气口角之争,动气手来了。两败俱伤。”王超叹了一口气。
“什么高手?”陈艾阳给王超倒了一杯水,扶着他喝了两口。
“孙式太极的周炳林,你不知道听说过没有?”王超支撑了一下身体。
“孙氏太极周炳林………”陈艾阳眼神一动,皱起眉头:“这个人我听说过,在二十年前很有名气,在东南亚一带,香港,泰国,缅甸,韩国台湾都比过很多次武,连台湾的薛连信也曾经被他找上门去挑战过。那时候他二十到三十岁年轻地时候,不过三十岁后,就突然不打了,到北京隐匿起来。这个人我师傅碰过,太极功夫硬朗,讲究实战,不摆花架子,打死打残了不少名人,是把超级好手,年轻的时候,功夫比我还高。不过按照道理,他现在五十多岁了。应该不能打了吧,难道他五十多,还有二十多岁时候的巅峰状态?”
“确实,他五十多了,还有二十多岁地巅峰。孙门太极,结合了儒家修身律己的养生方法。他在三十岁之前打出了名头,三十岁后,是要销声匿迹,安静养生保持巅峰了。”王超闭住眼睛,回忆起当时比武地刹那场景来。
“你们是怎么意气之争打起来地?”陈艾阳问道:“看这样子。他的受伤也不轻。你的打法凶悍,能让你受伤,自己不损伤的,这世界上的高手恐怕只有一个。”
“说来好笑。”王超嘴角显露出了一丝苦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我教人站桩顺劲,他不知道怎么发现,隐藏在一边偷看,我本来以为只是偶然的高手发现了练功。看就看了,立刻走就是,哪里知道他十多分钟都没有走。末了还出来说事。我想以他那样的眼力,应该会看出来我是高手,却装做不知道。应该是存心挑衅。于是也讲了几句硬话。就这样动起手来了,都是为名声所累啊,想想这一场意气之争。也真是冤枉。”
陈艾阳眯了会儿眼睛:“你前几天在这里闹出了不小的事情,打了几家的拳师高手,我在北京也有几个朋友,隐约知道一点点。不过这也是骑虎难下,他也是很早成名地人物,你开宗立派,之前又没有交情,当然是不能弱了话头。不过他也可能只是一时好奇,被你叫破,又拉不下脸面来。等你说破自己的身份,不动手也不行了。”
王超摇了摇头:“我到底还是年轻,心火未平。这次武功大进,步入化劲。难免有冲动,想想当初,和他搭搭手就是了,何必打生打死?又没有逼到万不得已的份上?”
“不是。你在北京一路打下去,很可能会找到他的头上,你们两人,迟早有一场比武的。在私人场合打,总比在众目睽睽下比武要好。众目睽睽之下,输一招,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
陈艾阳看了王超很久,才道:“而且你身上的压力太重了,你有心结。我被家族的包袱所累,武功到现在已经不能再进步了。不说进步,能保持不退就已经很不错了。而你身上的包袱,比我还要多,我看得出来。你现在地武功,已经是你一身的巅峰了,如果你不能放下包袱,恐怕以后也和我一样,保持不退步都艰难。”
“如果你这样下去,武功到三十岁,还能保持现在的巅峰状态,都是个未知数。”
“得道容易,养道难啊。”王超闭上了眼睛,“神龟浮水,鳄鱼剪尾。这两式,在我步入化劲后,就已经大成,从来没有使用过。我知道这两式擒拿分筋错骨,是形意拳中短打巅峰,一动手就要致命,但还是忍不住在实战中施展出来,想试一试厉害。显然是心意火候还不到。我的道已经得到了,但是养它却养不住。”
“我不能放下包袱,不知道你能不能放下包袱。”陈艾阳和王超两人的处境相似,两人交往虽然不多,但是王超能在他受伤地时候,不远千里,从山东到新加坡代替比武,两人的交情,已经是生死患难了。
所以一接到王超的电话,陈艾阳立刻放下一切,到北京来。
“周炳林这次手臂纵然能接上,也发挥不出原来地力量了,武功最少退步一大半,以后他危险了。”陈艾阳道。
“这怎么说?”
“我们成名的高手,哪个没有实战?哪个手里没有几条人命?周炳林的仇家也应该不少的。况且他和你一战,受了重伤,传出去,以前被他压过的人知道了,也不会善罢甘休,孙氏太极讲究实战,他的一身功夫,是
的。而且在北京,他的弟子有一些,但是没有得到功只是玩票。不能代替他撑场面了。”
“我看等你伤好之后,还是找资质好的徒弟,教两三个衣钵出来为你撑场面吧,虽然说你现在年轻,但是毕竟比武凶险,而且巅峰一晃就过,俗事缠身,再碰到骑虎难下地场面,那就难办了。毕竟这世界之大,年轻的高手并不少,况且你竖敌过多,虽然是迫不得已,但结仇就是结仇。别人不会因为你是迫不得已就放过的。”
王超听见教徒弟,脑袋里面立刻闪过了霍玲儿地身影。
这个在香港偶然见了一面的女孩,资质地确是好,不然,王超也不会用简单的语言将内家精要给她。
“也许,我是要收徒弟了,巅峰岁月,一晃就过啊。”
“秦茂蛟,张威,永鹤。永豹,段国超,叶玄,到现在的周炳林,还有意拳馆的那些大师,其中有叶玄,是我真正要下手打死他,其余的都是身不由己啊。”
王超回忆自己一场场的战斗,每比武一场。迫不得已的战斗,手上多一条人命,王超就觉得自己身上的包袱就沉重了一分,尤其是自己被破格提为少将,其中未必没有唐紫尘的关系在内。
自从在新加坡知道唐紫尘的消息后。又从林雅楠嘴里知道组织上已经调查到了自己地事情,王超就觉得自己的一切,都纷乱如麻。不知道如何解脱。
这些包袱,就好像一条条大石,压在他身上。
“你这次的内伤,很严重,就算我精通医道,天天帮你调养,配合医生,也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不过这期间,如果有人来挑衅。我会帮你接下来的。”陈艾阳从旁边一个箱子里面拿出了一套针灸的器械。
陈艾阳是化劲高手,而且本身就精通医道,对身体了如指掌。有他的调养,还有医院的治疗。王超倒是不担心自己的伤势。
“不知道周炳林为什么不找衣钵传人?”王超突然问道。
“周炳林自视很高,当年他对薛连信都敢挑战,虽然被薛连信的徒弟接下了,胜负没有分出来,但到底是年轻太傲了。况且孙门太极,非资质好,人品好地不传,也许这次他偶然看见你练功,人年轻,资质好,故意试试你的人品,所以才挑衅一下,看你能不能容忍,也许并没有恶意,想不到弄成了这样的局面。不过你有你的传承和地位,他这样做,的确太冒失了。”
“周炳林地武功,比意拳馆的那一帮教官大师高明了许多,没有俗事应酬缠身,清净养生,到了五十多岁,还能保持巅峰,那是相当不容易了。”王超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孙门太极有独到地地方,不过孙门当年的关系和国家体委闹得很僵,孙门讲实战,体委讲表演,而且孙门的人不巴结权贵,一场矛盾闹了下来,以至于传承寥寥无几,也许真传只有这个周炳林有了。”陈艾阳拿出了一根长长的软银针,一下刺进了王超的腰部,慢慢的捏动着。
“这事情荒唐,到底我也是年轻没有彻底磨掉戾气,等周炳林伤好后,如果有人找他比武找场子,我替他接下来好了。”王超道。
“那也不必这样,你替他接了,他也不会领情,这次你和他的仇是生死之仇。他以后的徒弟,会来报这个仇的。你倒是要小心为好,不赶尽杀绝,咄咄逼人就算是武德了,至于帮忙的事情我看这你就不要管了,你自己现在都身不由己。你打死段国超,灭了少林地威风,又败了北京的一干教官,昨天战胜周炳林,在北京已经有赫赫威名。下面的事情,多收弟子,拉拢关系。教出几个好弟子来,让他们去打。如果以后有迫不得已地比武,就尽量推脱,不要下真功夫,免得伤到人,又结下更多仇。”
“你现在打出了名头,就不能在打了。是讲武德的时候了。以后遇到事情,尽量不要动手,最多表演一下,化解以前为出名打出地戾气吧。”
“哎!打出了名头,是讲武德的时候了!”王超咀嚼这一句话,些无奈,想想自己的名声,百万军中格斗第一。
突然之间,他心中浮现起了一个人,一杆大枪,酒葫芦,雪夜,斗笠,草料场大火的场景来。
那是豹子头林冲。
八十万禁军教头的威名。那是何等的显赫。
这个威名,也是何等的和现在的自己相近。这天下,谁是真正的宗师,谁又是真正的好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