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顺着轨道悄悄地钻入了停在站台上的几节车皮底下。
吕决掏出出发前曹克明借给自己的那块夜光怀表看了看,现在离天亮还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车站里没有电灯的情况下,在这里隐藏上两个来小时无疑是最为安全的。并且这里距离那栋楼房也就十来米的样子,已经进入了楼顶机枪的射击死角,等天亮后如果就从这里发动进攻的话,完全可以将楼顶的射击忽略掉。怕就怕从上面往下扔手榴弹,以及从楼房的窗口里打出的子弹。按说自己十八个人三十六把驳壳枪,在这样的距离上不亚于三十六只冲锋枪,应付那样的打击还是绰绰有余的。但那样的话,要想冲进去把重机枪阵地灭掉也是非常困难的。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样困守在这里,必须在第一时间内让敌人的重机枪全哑巴了。
吕决慢慢地爬到二组组长也就是那位年轻的连长身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吕决见他对自己的想法也深有同感,便又重新部署了起来:三、四、五、六组的十二名队员就地隐蔽,待天亮大部队发起进攻后牵制楼房里的敌人;一组和二组的六个人,也就是吕决这一组和那位年轻连长的那组潜入楼房隐蔽,尽量在部队发起攻击前解决掉楼顶的轻重机枪。
吕决等大个刘来来回回将部署传达完毕后,便带着他和胡子李以及年轻连长的那组人钻出铁轨,向楼房摸去。
来到楼房跟前,见门口有两个鬼子正抱着步枪在打盹。从门洞里射出了淡淡烛光,正照在俩家伙的脸上。
吕决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见到真正的日本鬼子,心里面不禁有些“突突”起来。
他稍微定了定神,想到这里是楼房的正门,现在还不是收拾这俩家伙的时候,便招呼其他人从暗影里绕了过去。
这时他们身上的夜行衣便起了很大的作用,因为此时鬼子在明处,他们在暗处,即便俩家伙没睡着,也很难发现这六个已经和周围的夜色混在一起的夜行人。
绕过楼房的转角,发现楼房朝西的这一面竟也有一道门,门口也同样有两个鬼子在站岗。不知是门洞里的蜡烛被风吹熄了还是这俩家伙怕有官佐来查岗看到他们睡觉而自己吹熄的,反正楼道里没有灯光照出来。
吕决心说两位,对不住了。你雷神爷爷早就警告过你们,为人莫装B装B遭雷劈的。
顺手把驳壳枪往腰带两边一挂(装二十响弹夹的驳壳枪,因为弹夹太长的缘故没法装入枪套,平时都是挂在武装带两边专门的挂钩上),弯腰从绑腿里把那把军刀抽了出来。
他拍了拍那位连长的肩膀,指了指背对自己的那个鬼子;又拍了拍自己,指了指对面的鬼子。那位连长会意的点了下头,把盒子炮也挂在了腰带上。
吕决先行动,绕了个半圆,来到了对面鬼子的身后,同时他看见那位连长也进入了位置。
他伸出左手捂住还在打呼噜的鬼子兵嘴巴的同时,右手的军刀也准确地插入了颈动脉。军刀往前一推,高压的动脉血热乎乎的喷了自己一手,他听到了气管软骨被切断的声音。
这一连串的动作是在特种部队训练过多少回了的,绝对不会用到两秒钟的时间,而怀里的鬼子兵将在十秒钟之内因为大脑的急速缺血而死亡。就在吕决体验着鬼子兵肌体的痉挛时,对面传来“喀嚓”一声轻响,那位年轻的连长更简单,竟一下将鬼子的脖子给拧断了。
吕决没有空闲静下来去去除第一次杀人所带来的恐惧,他把怀里的日本兵尸体轻轻放在地上,又在他身上擦了擦手上刀上的血,收好军刀,提起盒子炮,率先钻进了楼道。
每路过一个房间,都会听到里面传出或高或低的呼噜声。黑暗中吕决大体上数了一下,这第一层楼大约有二十来个房间,要是每个房间里睡四、五个鬼子的话,那这三层楼房里怕不得有两百七八十个鬼子啊!
妈妈的,这下可真是钻到小鬼子的肚子里来了。
沿着楼梯一直上到三楼,好在没再遇到一个日本兵。看来鬼子只是在楼门口安排了岗哨而已,楼道里面就没有安排了。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鬼子在楼房周围还布置的有或明或暗,或固定或游动的不少岗哨,只是由于他趁着停电一下钻到站台上的车皮底下没碰到罢了。
三楼通向楼顶的地方开有一个大大的天窗,原先应该有个什么东西盖着的,但现在因为上面成了机枪阵地,所以不但遮盖物去掉了,还立了一架挺结实的木头梯子以供上下所用。
吕决踩着木头梯子以极慢的速度往上攀着,要知道这上面绝对有哨兵,要是这破梯子发出点什么声音让上面的鬼子发现了,那自己的行动也基本上算前功尽弃了。
好在这架梯子是中国的木头制造的,在他从房顶上露出半个脑袋之前一直没有出卖他。
借着微弱的星光,吕决将楼顶的情况大致的了解了一下。
上面大约有一百五六十平米大小。在四个角落处隐约可以看见各有一个重机枪阵地,四个重机枪班的鬼子应该还待在上面,因为每个阵地旁边都有三五顶简易行军帐篷和一个来回晃动的哨兵。那几挺轻机枪的情况不明,也许白天上去晚上撤下来,也许和重机枪班的人一样也在上面待着。
其实这已经不是很重要,因为在了解了上面的大致情况后,吕决心里已经有了完全可以将上面的鬼子一次性解决掉的办法。
他又慢慢地从上面退下来。
看了看怀表,离天亮还有一个小时左右。这剩下来的一个小时应该是最危险的时间段,因为将会有鬼子陆续的开始起床。
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那就是怎样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不让鬼子们发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