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一声大咳,险些呕出一嘴的鲜血。此时的]裂,呼呼喘着粗气的同时,只想把刘备抓来生吞活剥。虽然刘备的举动一直在他的掌握之中,也曾叮嘱心腹暗中注意,怎奈如今的刘备早已不同往日,自从当上兵曹后,徐州近半军队落到了刘备的手中,更兼控制琅邪、东海二郡,使其拥有了足够的资本,当年的驱虎吞狼逐渐演变成了养虎为患。可就算如此,陶谦仍要依靠刘备阻挡北方的曹操和高勇,谁让徐州没有拿得出手的人才呢。但是,即便陶谦做好了心理准备,也绝没想到北方的高勇居然有如此反应!
圣旨平放在桌面上,金黄色的绸缎象征着朝廷的声威与皇室的尊严。陶谦双眼略带迷茫,喃喃自语道:“刘备,你招惹谁不好,为何偏偏招惹高勇?杀入豫州浑水摸鱼也就罢了,可你竟然胆大到陈兵青徐边境,你当乐进是好相与的?还是不把高勇掌控下的朝廷官军放在眼里?唉~~”
“主公何故叹息?”轻轻推开屋门,陈珪拄着竹木拐杖在其子陈登的搀扶下来到陶谦床边。“圣旨?”虽然有些老态龙钟,可陈珪却越活越精,“难道朝廷下旨要徐州从豫州退兵?”
陶谦无力的点点头,双眼湿润道:“皇上亲笔,抛开高勇的影响,也可见皇上震怒心痛之情啊!陶谦自问,一生上对得起皇上,下对得起黎民。为了徐州安稳呕心沥血。可谁成想,天下大乱,无论谦如何努力,也难免徐州搅入浑水之中。就此以后,只怕战乱将至,生灵涂炭啊!”
陈珪闻言感慨万千,事实的确如陶谦所讲,他这一生一直衷心朝廷、爱护百姓,“主公切莫伤心。事态还没发展到不可收拾地地步。”
陶谦抬起头,望一眼陈珪,摇头道:“晚矣!圣旨里面说得清楚,如若徐州不退兵。高勇便要亲率青州十数万甲士踏平徐州!”
“踏平徐州?”陈登一脸错讹,旋即止不住大笑起来。
陈珪见状训斥道:“云龙,不得放肆!”
与之不同,陶谦反而露出好奇的神情。语气平缓道:“云龙啊,后一辈人,我最看好你!既然大笑必有理由,不妨说说看。”
陈登止住笑声。躬身向陶谦施礼,“请陶州牧恕罪,登一时忍耐不住故而……”
陈珪怒道:“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主公问话。立刻回答。否则家法伺候!”
“是!”陈登再次行礼,转身来到桌前将圣旨拿起打开。一边看一边点头,最后才岿然叹息道:“高勇不愧为北方霸主,仅就这份圣旨便可看出其心思慎密,绝非常人所能及。陶州牧、父亲,登所笑者,乃高勇的画蛇添足之误。且看,若圣旨只论刘备罪责而不提出兵平乱之事,则高勇必已做好准备攻取徐州,想来天下之大,再无人可以制止。然而,现实是圣旨上不但指责刘兵曹擅兵之举,更扬言踏平徐州……嘿嘿,这只证明高勇此时心思不在徐州!如此说辞,不过是恐吓陶州牧,逼迫刘兵曹退兵而已!”
“这……”陶谦显然不敢认同陈登的论断,疑惑道:“高勇此人诡计多端,向来真假虚实诡异难辨,谁能知道他心中究竟如何想法?”
陈登放下圣旨,微微一笑:“想法何须去猜?事实胜于雄辩!陶州牧可知青州出兵济北国?”
陶谦点了点头,“青州驻兵超过十万,攻打济北国恐怕不过三万人左右!可剩余的七万人,仍然能够踏平徐州!”
陈登摇头道:“州牧高估青州驻军的实力了!”说着取出一份密报交给陶谦,“此为青州兵力部署,就算有些许误差也无关痛痒。州牧请看,青州虽号称十数万之众,然而真正拥有战力者不过区区五万,即征北军所称的机动步兵,余者为两万普通郡兵和三万余戍边步卒,此外尽为维持治安缉捕盗贼的官差杂役。”
“啊?此事可是当真?”陶谦很吃惊,虽说明知道高勇手下军兵不可能个顶个能征惯战,但小心使得万年船,天知道高勇会不会一夜之间调集十数万百战军队杀入徐州。
陈登点点头,肯定道:“此乃卑职密友花费大量人力财力调查而来,此外,还有一事或能解开州牧心忧。一万郡兵在武安国的率领下登船东去,三万机步兵已经相继投入济北国战场。换句话说,此时青州可用之兵仅剩下一个所谓地机步师,也即区区一万余人而已!”
陶谦眨了眨眼睛,看看陈登,又看看陈珪,“就算如此又能如何?别忘了,高勇手中可有数十万大军,若真的把他惹怒……前段时间,扬州发生大战,据传高勇调去了近六万兵马,若是这支军队返回青州,后果不堪设想啊!”
陈登自信一笑,“州牧大可放心,就算高勇可以调动大量兵马,却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他绝不会为了一个袁术而与徐州翻脸!当然,侵入豫州的兵马也不能继续扩张,最好维持现在的地域。”
陶谦眼睛一亮,却旋即摇摇头,叹息道:“贤侄想法虽妙,可眼下刘备士气高昂,恐怕不会听取州府调令啊!”
“无妨,州牧无需下令,只要将这份圣旨送到刘备手中即可。”
“为何?”
陈登瞥了一眼圣旨,反问道:“州牧可知高勇为何把圣旨送到州府而不是刘备哪里吗?”
此时,一直不曾出言地陈珪突然一怔,顿悟道:“难道高勇想要离间主公与刘备?”
“正是!”陈登无比确信,“只要以州牧名义下令,无论让刘兵曹是进、是退还是原地不动。都会令刘兵曹对州牧心生嫌隙,还顺便让州府替刘兵曹背上了擅自出兵攻击友邻的恶名,也正好给了高勇将来出兵攻打徐州地借口!如此一石二鸟,不得不佩服高勇的智慧。”
陶谦并没有因为生病而智商衰退,经陈登剖析,不觉间额头隐现汗珠,“不以州府名义?那又如何让刘备停下来?”
陈登拿起圣旨递给陶谦道:“很简单,把圣旨转交到刘备手中便可!”
次日,这份圣旨便到了刘备地手中。拿着黄色绸缎的圣
|备久久默然,最后才抬起头问同样不发一语闭目凝“田公认为当如何应对?陶州牧病体虽重,却仍牢牢控制半个徐州,为了他的儿子。决不会轻易招惹高勇。毕竟,当初乐进率领征北军南下救援时,那强悍地战力已经深入徐州人心。而此时,新训出来的精兵全部在豫州。青徐州界驻扎的不过是普通郡兵,挡不得乐进锋芒!”
田丰缓缓睁开眼睛,精光内敛,“主公。此事牵扯甚广,正如刚才所言,我军此刻尚不是征北军对手。硬来只会落人口实。既然陶州牧不打算招惹麻烦。主公也便做个顺水人情……先巩固郡。稳稳地立足于此!”
刘备双眼一亮,“田公可是要说细心经营郡。作为将来发展地根基?”
“正是!”田丰微微一笑,“然而,占据容易,名份难取。”说着眼望圣旨露出一丝诡笑:“既然高勇想仅凭空口白话迫使主公罢手,那么主公何不趁机开出价码?高勇此时全副心思都放在西凉,因而他才是最不愿意看到中原混乱进而出现强大地敌对势力之人。”
“嗯,有道理!”刘备点头道,右手紧紧抓住圣旨,“备虽愿秉承圣意退出豫州,怎奈袁术倒行逆施失尽民心。若备引兵离去,郡必将再入战乱。更兼郡百姓苦心相留,徐州将士亦心系此地……故而,备斗胆,请皇上恩准,代为守护郡一地!”
“啪啪啪!”三声掌起,田丰笑道:“主公大才,如此说辞,就算沮授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得到田丰首肯,刘备豪气顿生,“来人啊,立刻到琅邪去接简功曹,从此以后我们要在郡扎根了!”
就在刘备欣喜即将得到一块完全由自己作主地大郡时,远在西凉的隃麋县府却是一片愁云惨淡。马腾、韩遂及其手下众将齐聚一室,一个个目光不善,狠狠盯着案几上平躺的黄色绸缎。
“父亲,此定是高勇诡计,妄想一举擒获父亲与韩伯,借以威胁西凉!”马铁虽然年青,但一脸刚毅竟与其父神似,虽未曾统领大军作战,却在一些镇压反叛的战斗中表现突出。
成宜亦道:“马将军所言甚是。高勇聚兵长安意图明显,此时就算皇上亲来也不可擅入敌境。”
“对!梁兴咬牙切齿道,“属下曾与雍县敌军交过手,虽说他们地装备好一些,可论起马术、箭术却略逊我军,倘若在西凉交战,虽不说一定能够将他们打出长安,确也至少能保证敌兵进不了西凉!”
“属下赞同梁将军之言,敌军虽然号称强大,但是强龙难压地头蛇,就算当年不可一世的董卓也难以将西凉压制,更不用说初来此地的高勇了!”程银不忿道,一双拳头攥的紧紧。之所以如此,主要还是拜张飞所赐。就在昨日,他亲率一支小队打算进入雍县地界劫掠一番,不想正好与外出巡视地张飞撞到一起。双方都是火爆脾气,一照面便打了起来。原本程银打算凭借地利教训张飞一番,谁知一交手才知道差距,仅仅两招便险些落马,而随同而来的亲兵更是倒下一半!这令程银大惊,再不顾脸面飞一般逃回。故此,他心中恼恨难消,便想尽办法撺掇开战,好趁机报仇。
韩遂看向马腾,二人对视一眼,“老弟怎么看?”韩遂试探道。
马腾一皱眉,“高勇大兵压境,势取西凉,不去必然招来攻打。不是看低自己,论实力,西凉军再强也无法抗拒四州之力,他高勇消耗拖延得起,而西凉……老哥不会不知道粮价飞涨的事吧,一旦战事拖延,你我恐怕坚持不过半年!相反,去洛阳反而有一线生机!高勇再阴险,也不会当着皇上和天下人地面禁锢甚至下毒手!”
韩遂微微点头,就在他准备作出决定时,马超突然走进屋内,“父亲,韩伯,洛阳不能去,去则难回!”
马腾一愣,看着马超一脸自信地微笑,惊异道:“为何?难道你还有所倚仗?”
韩遂也道:“超儿,伯父虽然知道你武艺高强统兵有方,怎奈高勇势大,莫不如……”
“咦?”马超惊讶得很,这才短短月余,怎么父亲与伯父像换了个人,之前地豪气荡然无存,反而变得畏首畏尾。当初还想着谋算高勇,可眼下却……“虽说高勇大兵压境,也不过区区数万兵马,与我军相比还少。如若对战,我军未必会败!”
马腾摇头道:“短期未必会败,可一旦战事绵延,则西凉必败无疑!”
“哈哈!”马超仰天大笑,“父亲怎会有如此想法?”说着来到屋中,“韩伯还记得当初畅论天下大势之情景?”
韩遂眼睛一亮,忍不住急切问道:“难道说中原出了乱事?曹操还是陶谦?”
马超再次哈哈大笑,取出一封密信递给韩遂,随即转身朗声道:“刚刚得到的消息,兖州曹操突袭袁术,不但分割包围了近十万豫州军,还夺回了任城、山阳、济阴三郡,更将反击推进到豫州沛国。而那徐州兵曹刘备也出兵郡,此刻恐怕已经攻入汝南了!”
“嘶~~”众人无不倒吸凉气,短暂地寂静过后,马铁第一个叫嚷道:“跟高勇拼了!只要咱们西凉拖住他的主力,兖州曹操必能进一步扩张从对给高勇形成威胁,而后西凉、兖州联合,再加上草原上匈奴、鲜卑的南下……”
此言一出,众将神情大振。韩遂、马腾对望一眼,哈哈笑道:“看来这份圣旨可以留下了!”
程银心中大喜,嚷道:“主公,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一旦我军主动缠住高勇军兵,相信汉中张鲁也会有所动作,到时正如主公所言,高勇四面楚歌,或许我军更能一鼓作气拿下长安!”众将闻言各个神情激愤,早已把龙骑兵的强悍丢到九霄云外。
然而,马超却低喝一声:“且慢,此时绝不能轻举妄动,反而要静静等待,直到高勇按耐不住引军东去……”说着一丝狡诈的笑容挂上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