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后队顶住,擅自后退者斩!”已身处武安国前后)T徐州援兵裨将神色极为紧张,高勇军出现的太突然了,根本不给自己反应时间,前后夹击无路可逃。而这三千步卒多为新兵,从未上过战场,又哪里是在倭岛砍杀出来的青州郡兵对手,仅一阵箭雨就迫使队形散乱,加之恐慌惊惧情绪蔓延,只交战片刻即出现逃兵!
禆将大为光火,却迫于压力无法分心镇慑,青州郡兵攻势猛烈,且为缩短时间,绞杀阵内的一攻二防改为二攻一防,杀伤力大增。整个战线好似绞肉机,无论徐州军如何变阵、如何死顶,都最终归于消散。
“命令前营校尉,就算用人命填,也要打开缺口突围出去!贪生怕死者格杀勿论!”裨将真的火了,眼见两千余兵马被压缩在长不足一里的官道上,他的心在滴血。
这些是东海国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青壮,也是刘备军急缺的补充,竟然在途中被灭,这份责任他担不起,孙乾也担不起!
“龟儿子都别躲了!冲杀出去,否则谁也别想活命!”裨将发狠大吼,第一个向北冲去。其后亲兵也各执兵刃紧紧跟随。这份勇气让徐州军为之一振,散乱的兵卒开始聚拢,并在军官的组织下向北强攻。
南线,武安国收起轻蔑的目光,微微点头道:“领军裨将有些胆色,只不过……吹号,命令各部发起总攻,阵型练习的差不多了,该拿出真本事厮杀了!”
号声陡变,青州郡兵气势勃然喷发,半攻半守瞬间转换成七攻三防,杀伤力再度提升!徐州军感受最为明显,强行突击部猛然一滞,好似高速奔驰的马车突然掉进泥潭。不待裨将探明原因,北线的两千青州郡兵阵型突变,中部竖起宽约十丈的盾墙,集中于两翼的重甲步兵骤然发力,斜插向徐州军中心!
“钳形攻势?”裨将的脑海中突然闪出这四个字……
又半个时辰,这支徐州军彻底崩溃。
武安国对此战果相当满意,立即向杨川及乐进禀报,并将自己的分析一并送上。其后,青州郡兵稍事休整继续沿官道扫荡,决不放一粒粮食进入刘备军中。
同日,兖州境内数座城池发生激战,沉寂终被打破。北线,陈晋率主力进驻宁阳,徐荣率领骑兵深入任城、山阳二郡扫荡一番,将散布各地的曹军清剿一遍;东线,第13龙骑师与第35步师汇合于任城郡界,其后大军压向亢父,令守将王忠的心脏提到喉咙;南线,张飞的陷阵营在两龙骑师的协助下一举攻占东,而第14龙骑师一部甚至摸到方与城外!
此外。在济阴郡与高顺大部队分别地第2步师赶至成武后。与33机步师44龙骑师合兵一处并连夜向单父、己氏开进;同时。52步师经过一路急行军也抵达己吾、襄邑一线。一俟辎重补充完毕。将配合上述三师展开梁国攻略。以进攻为诱饵。吸引曹军兵力。然后再聚而歼之。彻底打掉曹操翻身地机会!
泰山郡南部境内地连续进攻。让第四机步军地指挥部始终处于快速迁移状态。几乎每天都要换一个地方。随着深入敌境、战线延长。第四军地各师也逐渐拉开距离。琅邪郡内。乐进指挥85步兵师和暂编109师驻扎阳都。负责整个战线地辎重保障45机步师靠前驻扎于临。以防守态势应对开阳地曹仁所部44机步师驻扎费县。43步师驻扎南城。42步师为先锋进攻合城。孙仲兼任师将41机步师处42步师侧后。随时增援作战。
然而。就在孙仲等待合城捷报之时。一份告急战报从前线送回。
“咦?吕威璜进攻合城受阻!”孙仲吃惊不小。翻开战报细阅起来。“城内出现吴匡、蔡阳旗号!?嘿嘿。曹仁终于顶不住压力开始增兵了……小小合城竟然驻扎一万七千兵马。难怪攻城不利。”放下战报。孙仲拿起油灯来到地图前仔细察看。“开阳至合城仅用两日。啧啧。速度快赶上青州郡兵了。这么说开阳一带剩余兵力满打满算不过一万五千左右。倘若此时45师攻打一下呢?”想到做到。孙仲立即写下构想。吩咐人飞鸽传书给乐进。随后披挂整齐走出大帐。郭见状。跑上来问道:“将军。是不是前线进展缓慢?吕部已经连日激战需要休整。不如让属下43师顶上去。保证拿下合城!”
孙仲嘴巴一撇没好气道:“去去去。哪凉快哪呆着去!”
“孙将军。总得让属下跟全师有个交代啊。这都出来十几天了。整日跟42师屁股后面。下边天天请战群情汹涌。总得给了机会发泄发泄。”郭顾不上许多。为了能捞上仗打。脸皮都不要了。
孙仲闻言哭笑不得,这事他自然清楚,兼任41师也是一日十七八封请战书!“这样吧,派一个团袭扰县,打得下就占着,守不住就撤回来,全当练兵了!”言罢不再理会郭,翻身上马狂飚而去。
郭撇撇嘴,叹了口气:“小了点,总归是块肉。可安排哪个团去呢?”苦恼的事一件接着一件……
合城外,吕威璜气汹汹的来回踱步,“小小的合城是铁铸的不成?猛攻一天居然没打下来!你们几个要认真反省,为什么打不下来?还有,明日一早,神机营的炮弩要集中使用,全上高爆箭,老子就不信咬不开一个口子!”
“吕师将,合城守军首次采用铁皮巨盾,对炮弩箭的防御力大增。加之城墙上铺土、垫石,减弱了高爆箭的威力,单一使用炮弩事倍功半,属下以为当启用投石器,以巨石砸开铁皮巨盾,再以炮弩箭大规模杀伤敌军!”神机营尉建议道。
吕威璜捉摸一下,一拍脑门道:“快去安排,打仗打的都把投石器给丢脑后了!”
“吕师将,今夜曹军必有防备,夜袭难以成功。且合城曹军兵力雄厚、粮草充足,一旦决意坚守,必将给我军造成巨大伤亡。因此,属下建议是否可以采用爆破战术一举砸开城门?”
璜眯眼道:“需多长时间?”
“两日光景!”
“时间略长,合城一定要在明日黄昏前拿下。不过……”这一刻吕威突然想到万一拿不下来呢?“先去准备,尽量缩短时间。此外,调一批武艺高强者混入机步团,参与明早攻城,专司击杀曹军军官!”言罢迈步出帐,眺望对面合城,“蔡阳、吴匡,明日咱们再一决雌雄!”
入夜后,南城以东百二十里的官道附近,一支兵马正在悄悄行进。为首一将正是陈到,在与曹仁定计后,其连夜出发,面对孙仲部超乎预料的推进速度,二人均感压力巨大,也体会到时间即是成败与否的关键。
陈到举目眺望,寂静的官道横亘眼前,绵延弯曲着通向西方。不知不觉中停下了脚步,开始思索战局。“高勇用兵唯快、准、狠三字,但论速度恐怕大汉无出其右,虽然战法简单却百试不爽,明知其弱点,却始终无法给予反击。古人云:善攻者,必善守。实以攻代守,方为阳谋!”
“陈校尉,你说高勇军善攻不假,可善守……好像没有实例吧!”心腹亲兵听到陈到自言自语,忍不住说出自己的想法。
陈到闻言微笑道:“攻守实为一体,善攻者必善守,善守者亦善攻。高勇很少守,乃因其无需守!现今大汉朝内,能让高勇防守的恐怕只有曹操和我家主公了!至于北方匈奴、鲜卑,高勇则是不得不守。亦因其守,才免去河北百姓的兵乱之灾。否则,进攻兖、徐的兵马决不会是目前所知的二十余万,而是双倍之,乃至三倍!”
“啊?”亲兵倒吸凉气,难以置信道:“高勇扬名没几年,怎么会有如此实力?三倍?可就要六十万大军啊!东海国人丁也不过这个数而已。”
“呵呵,高勇非常人,六十万也不过是其手中一半兵力。能以幽、冀、并、司四州养兵百万,也只有高勇能做到。怎么讲呢?能与之一较长短的,恐怕只有战国末期的强秦了!难不成要历史重演?”
“禀校尉,前方溪水旁发现一处营寨,似乎是高勇军的辎重队。”
“兵马几何?车辆多少?”陈到迫不及待道。
“敌军斥候巡逻严密,属下只能远观。看营帐规模,兵马约为千人,大车百余辆,且首尾相接排出阵势,易守难攻!”
“立即带我去看,命令部曲停止前进,待探查敌情后再作打算!”吩咐完,陈到披上黑衣,猫腰钻进林中。一路潜行,直至高勇军辎重队外,当看到兵士描述的车阵后,登时倒吸凉气。阵型看着眼熟,仔细一想,当即大吃一惊!“竟然是车城圆阵!”认真打量,越看越发震惊,整个阵型布置严密,阵内戒备森严,陈到毫不怀疑,想要攻下此阵,至少需十倍兵力,还要在敌军断绝粮草水源的情形之下!“可怕啊!小小的辎重队都能布置出如此严谨的战阵,那机步师该是何等强悍?”
“陈校尉,打不打?”
陈到摇头道:“打是一定要打,却必须等到天明后敌军撤阵之后,此时进攻,只能徒增伤亡!”
难熬的夜,除了陈到百无聊赖的多在草丛中瞌睡外,樊县的曹操再次迎来无眠之夜。州战报雪片般汇聚过来,高勇军四路兵马的运动轨迹全然呈现,竟与程的猜测一般无二!曹操打消了最后一丝疑虑,却迎来了痛苦的选择!
“子廉还没消息,恐怕凶多吉少。即使突围出寿张逃进大野泽,也难以安全返回豫州!”曹操的脸色十分黯淡,巨野、东平陆、宁阳的失守,彻底断绝了任城郡与东平国的联系,加之金乡、昌邑落入高顺手中,曹洪返回的希望愈发渺茫。
“主公切莫灰心,大野泽范围宽广,其内虽然危机四伏,却也是躲避追击的好去处,只要隐蔽得当,坚持一年半载毫无问题。
如果运气好,还能反过来牵制高勇兵力。只是如此需尽早与曹洪将军取得联系。”为了安慰曹操,程只能把话往好处说。
“派喜去吧,那一带他熟悉。”曹操也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原则,当然,他不相信曹洪会轻易服输,此乃曹家人的天性。而若其战死寿张,相信高勇会第一时间通告全军。
“主公,泰山、鲁郡形势堪忧,是否提早将郡兵撤回?泰山长史夏侯兰禀报,郡内臧霸扶植起来的地方豪强势力愈发扩大,南武阳以北大部份县乡失去控制。现仅有县、南武阳各驻扎六千郡兵,堪堪守住城池。”程拿起笔在泰山郡、鲁郡之间划了一条分界线。
“高勇好狠的手段,想不到臧霸一介匪首,居然有如此能力!小看他了,当初就不该让其做大!”一掌拍在分界线上,曹操有种悔之晚矣的感觉。“罢了,撤回来吧!泰山郡、鲁郡……难道最后只能守住任城郡?”
“不,主公必须立即返回豫州,任城郡也不可坚守,待兵马撤回后,立即退往豫州!”程斩钉截铁道。
“怎么?放弃兖州?”曹操面无表情的凝视程,“孝先、子恪是何想法?”
这时,卫兵推门进屋,举起两封密信道:“将军,吕别驾、毛治中密奏!”
阅读完毕,曹操轻叹口气:“准备撤入豫州吧!”
于是,新的部署命令发往各地,兖州境内的曹军残余开始向任城郡集中,同时曹操加强了高平、湖陆的守卫力量,并急令曹仁务必拖延孙仲进军速度。此外,鉴于梁国北部与济阴郡交界处出现高勇军斥候踪迹、陈郡所属长乐、阳夏二城已为高勇军接管的现实,曹操不得不下令夏侯渊部所属一万五千精兵暂停北上,就地驻防,协助陈郡、梁国守卫。
忙碌一夜,直至黎明时分,曹操仰望天空,“仲德,匈奴为何还不南下?”
程亦无法回答,只好宽慰道:“或许,匈奴想拉着鲜卑一起动手,可鲜卑却始终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