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六日深夜,万籁俱静之际,成纪城西门悄然打开,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兵卒迈着坚定的步伐向西行去。队首,张飞率领陷阵营为全军先锋,轻骑急进,探察沿途敌情,确定水源道路,并随时做好与敌接战的准备。由成纪向西直行三百里,途中翻越两座大山,便能够抵达天水北部重镇平襄,由此开始向西北前进便可抵达金城郡郡城榆中。
不过,高顺的目的并不是榆中,因为这仅是陇西、天水连通凉州的道路之一,截断并不能彻底断绝西凉军后路。因其还可通过陇西郡的鄣县、狄道进入凉州,亦可以从其获得辎重粮草。故此,为一劳永逸,陆军作战部制定的攻击计划矛头直指两条道路的交汇之处----襄武、中陶、新兴这三座渭水上游的重要城池。
“将军,为何不直接攻打凉州?如今西凉军主力都在临渭一带,正该挥师杀入凉州端掉敌人的老巢。”华雄不解的问道。在他想来,直接杀入凉州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如今兵强马壮,根本不用惧怕西凉军那六七万人。
高顺闻言摇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凉州虽然没有多少守军,但却紧邻西羌。而马家素与羌族交好,一旦我军进入凉州,即可能迫使马腾引羌兵为援。我军虽然不惧,却也极可能由此陷入被动,将这数万兵马陷于凉州而无法随时撤出。但使中原出现异常,悔之晚矣。故而与其冒着陷入泥潭的风险,不如干干脆脆的翁中捉鳖,只要活捉了韩遂、马腾,西羌不足为虑!”
华雄挠挠头:“即使抓了马腾,那西羌也未必肯归顺主公。十几年前,西羌便已拥有不弱于乌桓的实力了。更何况。他们还与匈奴不清不楚,否则近几年右匈奴为何对其挨搭不理,反而全力劫掠河西呢?”
高顺温和一笑,望了一眼苍茫夜色,突发感慨道:“但愿西羌能够辨清形式。及时作出正确选择。否则,主公不介意再来一次灭族大战。当然,冤家宜解不宜结,只要西羌各部识时务,主公自然会给与优待。至于匈奴……数百年的新仇旧恨,恐怕是解不开了!”
华雄双眼一亮,“难道说主公誓要灭掉匈奴?”
高顺不置可否,瞧了一眼华雄道:“动动脑筋,平定西凉后。机步兵必将大举南下,那龙骑兵呢?十余万骑兵总不会全窝在中原吧!”
华雄点点头:“是啊,中原就那么大,有三五个龙骑师足以应付各种战斗。”
“不错,多出来的龙骑兵自然也不会马放南山!而且,主公急切盼望第6龙骑军能够拥有足够战力,甚至不惜提前派往草原锻炼。这一切说明了什么?”
华雄咧开嘴呵呵笑道:“十余万骑兵纵横草原,怕是霍去病、卫青也不过如此啊!”
“走吧。路还长着呢!”高顺露出一丝笑容。
华雄急道:“将军,主公有没有透露骑兵还会不会继续扩编啊?”
兴国城外,马超藏身于一片齐腰深的野草丛中,偷偷地观察兴国城驻军情况。\\\\丢掉成纪虽然在预料之中,可这兴国城确是意外,特别是丢失的速度:仅仅一昼夜!守军不可谓不勇猛,却还是奈何不了敌军的强大。心有不甘,甚至谋算如何夺回。于是,马超悄悄潜来探察敌情。努力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兄长,敌人防守的很严密,偷袭成功的可能性不高。”马铁分析道,“你看,城上还布置有炮弩!”
马超深吸口气,细眯起眼睛不放过任何情况,“不错,不愧能连夜攻下兴国城,这支兵马怕才是高勇手中地精锐之师,与之相比。段谷关外的步卒明显差了许多。”
马铁点了点头,露出无奈神情道:“兄长,还是先回去吧,附近敌人斥候出没频繁,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马超没有答话,仍旧观察城上动静。没多久,城门半开。一队骑兵奔驰而出。沿河岸急速向南。“斥候相当密集,看来兴国城内一定驻扎着高勇军主力!”
就在这时。东南方向突然想起一阵缓慢的号声,随后城内也有号声响起,似乎是在询问应答。马超微微一愣,便听到通往略阳的道路上马蹄声近。
马铁急忙举目望去,“兄长,恐怕是夺了略阳的敌军。想不到他们还有这样一种奇怪的联络方法。”
“你不觉得以号声做答很有效吗?”马超兴趣大起,“要是我军也学会这种联络方法,就再也不用惧怕敌军诈城了!”
“诈城?”马铁一怔,旋即恍然大悟道:“对啊,夜里要开城,就必须吹号联系,号声不对即为敌!”
两人低声交谈的空隙,一队百余人的骑兵来到城下,守军默契的打开城门迎其进入。
观察到这里,马超拍了拍马铁地肩膀,“回去吧,此行不虚!”
段谷关的战斗自高勇军夺取两侧山岭后便一刻不停的展开,一次次猛攻,一次次怒射,一次次杀进关墙。韩遂、马腾已经三五日没能睡上安稳觉了,只因高勇军的攻击不合章法,忽而黎明即行攻城,忽而傍晚炮弩袭阵。搞得城内西凉军身心疲惫,却又不敢有片刻放松。好在每次到了最后关头,西凉军都能化险为夷,用填人的方式,逼退敌军。
不过,如此打法,似乎对面的高勇军也不好过,士兵伤亡不在少数,攻城力度也与日俱下。
“不行,还得再从凉州调兵!”马腾担忧道,“高贼仰仗利器,给我军造成巨大伤亡,数日激战伤亡多达万人。不调兵,段谷关迟早会被贼人攻下!”
韩遂灌下一碗水。劝道:“调兵?凉州所剩兵马不过万余,还须防备个别羌族部落趁机叛乱,动不得,不能动!”说着偷望一眼马腾,“实在不行就向羌人求助吧!”
“羌人?”马腾紧锁眉头。“若是搬拉了羌人,就等于背弃朝廷,白白授人以柄,若高贼趁机大肆宣扬,只怕……”
“怕什么?羌族臣服朝廷众所周知,如今主动出兵替朝廷驱除叛逆,乃是顺天之举!况且,若再不增兵,段谷关朝不保夕啊!”韩遂的眼神很精彩。可惜马腾没有注意到。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向羌人求助。”马腾仍然不肯改变决定,“这么的,我派人把这里地情况跟超儿说说,看看他有没有好办法!”
就再西凉军愁眉不展之际,深入冯翊郡的庞德也不太好过。为何?只因此时的冯翊郡仿佛被捅了的马蜂窝,县、乡、亭、里、村,但有风吹草动,立即号声示警。不出一个时辰,定有高勇军连带着乡勇一起杀来,反应速度之快大大超出庞德预料!为此,足足折损了二百余人,才算匆忙劫掠了一个村寨,心惊胆颤地掳走千八百石粮食。虽说足够部曲吃用一段时间,可这种零敲碎打并非长久之计。庞德清楚,一旦高勇缓过手来,第一个倒霉的肯定是他。
“怎么办?你们有何主意?”扫一眼手下众校尉。庞德低声问道。
“将军,冯翊郡到处都有敌人斥候出没,稍不留神便会被盯上,甩起来相当费力。依属下看,干脆直接渡河进入河东郡,遇城掠城、遇村焚村,一路杀过去,不信高贼不派兵回救!”
“救是救了,可咱们呢?河东郡地形你们也算清楚,渡河容易回来难。而且高勇经营河东郡两三年。情形恐怕比冯翊郡更加严峻。此法不可取,其余人呢?别装哑巴!”庞德冷静的驳斥,条理清楚,提议校尉心服口服。
“将军,既然只能选定冯翊郡为主战场,那何不选一处隐蔽之所作为根基,派步卒守卫。骑兵则全部外出袭扰。只管烧杀掳掠。吓破冯翊百姓的胆,以此逼迫高贼增派兵马。若敌军围剿。我等可轻兵急退,直接进入匈奴地盘,然后再扮做高贼兵马抢上几个部落。如此一来,说不定能够一石二鸟,即让将军脱身,又让高贼与匈奴结怨。”
“嗯?”庞德双眼一亮,“不错,此计甚妙!不过,还需仔细计议……”
兖州,东平陆。曹操信步来到园中,静静地看着满园茂盛枝叶。他在思索,如何才能从如今这种压抑的环境中解脱出来。高勇给他地压力很大,以至于无力对付豫州袁术这个跳梁小丑。而最令人无奈的是,兖州地处中原核心,本就是四战之地,万不可树敌太多。然而,因一时意气用事,致使东南西北皆成为了敌人。“四面楚歌啊!”一声感慨,让曹操体会到了当年西楚霸王项羽的处境。
“主公,西凉有新消息了!”程昱推开园门,急匆匆走了进来。
曹操转过身,抢先说道:“让操猜上一猜:高勇重兵压境,一开始便倾力强攻;西凉军抵挡不住,只能选择步步后撤,拖延高勇进军速度。”
程昱微露惊讶,敬佩道:“主公睿智,竟猜测的**不离十。西凉军的抵抗不可谓不强,却始终奈何不了高勇军的进攻。七月初,高勇北路军已经全取安定郡,中路军也杀入天水,正与韩、马对峙于临渭一带!”
“什么?”这次换作曹操震惊,“好快的速度,想不到高勇比以前又厉害许多。西凉军伤亡情况如何?”
程昱摇摇头,“细作没能探知,不过从外围渠道得到的消息显示,西凉军伤亡不超过两万。”
曹操微微点头,凝思道:“这么说韩、马尚有一战之力,胜负并未明了。”
程昱道:“即便如此,高勇也已将主力调往西凉,冀州、兖州境内所剩兵马并不多。此时出兵豫州,胜算颇高!”
听闻此言,曹操微微摇头,“不,时机尚未成熟!最近徐州小动作不断,先是调兵青徐边界,可随即冀州大军南下,徐州兵马又被迫调往徐、豫边境。刘备打的好算盘,他这是借高勇地手给操制造压力。不过,他还是小看了高勇。如操预料不错,西凉若败,下一个倒霉地一定是徐州!”
程昱仔细琢磨一番,突然说道:“主公可是在等中原局势重新混乱?可这因由会出自哪里呢?”
曹操哈哈一笑:“放心,用不了多久,不老实的家伙便会主动跳出来。否则,高勇又何必大张旗鼓的到处宣扬与西凉军大战呢?只是螳螂总以为自己是黄雀,而蝉却未必能吃得到啊!”说到这,曹操突然严肃道:“仲德,立即安排一下,秘密抽调北线兵马南下,既然高勇如此豪爽的给大家机会,我等不收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豫州,袁术府上,几名谋士正争吵的不可开交。袁术则一脸茫然,打定主意等到手下谋士争论出个所以然后再做出决定。
“此时出兵绝非良机,连年征战,已使豫州今不如昔。披甲虽有十数万,可能征惯战之兵不过七八万之数。以此兵力,北要防曹操,西要防张济、刘表,南要防孙策,东要防刘备,形势极不乐观。且谯郡、陈郡、沛国皆在别人手中……”
不等李业说完,杨弘愤然出声道:“正因如此,属下才力主出兵夺回颖川。如今袁绍兵微将寡粮草不济,正是一举平定之天赐良机!据查,吕布、张济均在暗中调兵,谋划吞并颖川。主公若再无动作,只怕颖川也要落于他人之手!”
“你----”李业恼得呼呼喘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谁是螳螂?谁是黄雀?鼠目寸光的下场只能成为秋蝉!”
这时,一直闭口不言的袁术突然问道:“李别驾,依你看,何时算是良机?” <div align=center><!--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