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嫌军江北大营,数百堆篝火将大营照耀得岳如白昼。的木栅栏虽然低矮,却也能稍稍延缓骑兵冲击,巡逻兵卒密布,间距不过百步,警戒之严世所罕见。即便是久经战阵,熟捻逃亡之道的陈横也不由看得心惊。
中军大帐内。刘猜正襟危坐,双眉间的川字暴露出此时强抑的愤怒,视线落在薛礼受伤的左臂上。鼻中出重重的一哼,“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你真行,两万精锐郡兵偷袭一座万人把守的旧城池,居然还能折损四千人!”
“刘州牧,守卫高邮的不是什么广陵郡兵,而是扬州调过来的高勇军!”薛礼想为自己辩驳,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力主偷袭,力主全军压上的不正是自己吗?当初董别驾再三,丁嘱进攻前要打探清楚,可自己怎么就猪油蒙心,只听了几句话便稀里糊涂的冲了出去。
“你还有脸说?几百斥候干什么用的?提前埋伏的细作又在哪里?”刘缺怒不可遏的咆哮起来,指着薛礼的手不停颤抖,就差抽刀砍头了。
“细作早就没了音信,那高勇军进入高邮后不但将附近村庄的百姓遣送后方,还关闭城门,只进不出,否则卑职也不至于吃了个大亏啊!”薛礼瓷牙咧嘴的诉苦,怎奈越辩驳,越引得刘缺火起。
“你,你…,来人啊,拉出去砍了祭旗!”刘缺腾的站了起来,脸色因为愤怒而涨红。
“刘州牧息怒,如今大战在即,阵前斩将不利大军作战啊!”
“刘州牧三思。薛将军也不过是中了敌人诡计。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几名校尉立刻跪倒一片求情。朱皓也上前一步。苦苦相劝,才算将刘缺的怒火浇灭。
坐回凳上,刘缺看也不看薛礼的孬样,只把手一挥,“押回吴郡交给许贡严加看管,如果北伐胜利则饶你一命,否则”滚!”
压抑的气氛弥漫,渡江时的豪情壮志不知不觉间转化成了担忧恐惧。高勇军带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特别是曾被救援过,并亲眼看到高勇军作战的几人。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山 说实话,他们也在奇怪。刘缺究竟哪里来的自信,敢于挑战天下避之不及的高勇!
“休整一夜,明日大军赶越高邮,三日内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该城!”
诺!”众将起身领命,可这气势却弱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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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不知几人无心睡眠。
高勇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仔细审阅北疆之战的最终奖章、晋升名单。看着里面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看着一个个尉官晋升校官,校官晋升将官。看着一个个士官长因战功被保送进入士官学校深造,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十几名团校晋升师将,不但弥补了师一级军官的缺额。还能替换部分同级军官返回军校学习,如此一来。早已在脑海中成形的军官轮换学习机制终于得以实施。忠诚、勇武的信念是军队的灵魂,士兵是军队的血肉,而军官则是整个军队的骨架。
“主公,北疆之战涌现出众多可造之材,只要精雕细作,必能成为将来的中流砥柱。”高顺欣慰道,看着一批批雏鹰茁壮成长。看着军队日益壮大驱除外敌。眼角竟隐隐泛起泪光。
高勇感同身受,这是自己的军队,也是国家的军队!“泰安是不是偶尔觉得自己老了?勇也时常这样。想当年咱们相遇在马邑,纵横并州、幽州,夜色下讨论未来”时间过得真快,弹指数年。一切已经出了想象。今早海军部呈上了程毅将军的奏报,其所率领的舰队,又现适宜定居的海岛十余座,陈群乐碍手舞足蹈。信誓旦旦的保证,立即调拨物资、招募移民
“此事顺也略有耳闻,这位当年反感下南洋的人居然也有转性的一天,大概是南下一趟,现南洋群岛物产富饶之后变心了吧!”高顺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
“陈群肩头的担子不轻啊。要统顾两年万百姓的衣食住行,要协调各部门工作,整日里为钱愁。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闹得赵胜只好躲到长安清静去了!”高勇呵呵调侃道。
“是啊,大军未动,粮草先行,他这个大管家不好当啊。”说着,听到屋外传来报时的声音。“不早了,顺回家睡觉去了,也请主公早些歇息。”高顺起身敬礼,告辞离去。
高勇送走高顺后再度坐回椅子上,想起即将搭建起来的奉天卫戍区的指挥系统正缺人手,便干脆拿起笔在晋升人员的名单上勾画起来”
而与此同时,统帅部作战室内。几十名建议军师正在根据各方汇总来的情报制定下一步作战计划及物资调配方案,选定运输路线,合理估计时间,甚至于车队经过每座城池的准确时刻!
贾诩、沮授平静的坐在一旁,看着辛苦挑选培养的下一代,自豪而欣慰。
“这才是统帅部。统领天下兵马的最高机构!”沮授赞叹一声。”料敌先机,精密计划,看来要不了多久,文和也该回家抱孩子去了!”
“还得几年,至少得把曹操、刘备赶到大江以南。再收复扬州、徐州、汉中,如果可能,也要攻入益州”如此掐住头尾。荆州便再也掀不起风浪了。”
“呵呵,即使现在荆州刘表的日子也不好过啊,荆南四郡动乱不断,没个几年别想平定。倒是曹操愈厉害了,敢打敢拚,也足够果断。据我那几个学生战旗推演的结果看。张颌将军未必能取得预期战果。可惜了,陈晋、朱灵都动弹不得。潘凤还要随时支援黄忠,导致我军进攻徐州的兵马只有七个机步师和三个海陆师,兵力并不占优。”
贾诩笑了笑,“全当一次锻炼机会,高览、张颌都是帅才,不琢不成器。”
“参赞。左军师,夷州急报。驻扎东安城的第二山地师数次现交州郡兵出没于州界附近,往来商队略减,埋伏于交州的细作并未现交州军异动。”建议军师放下急报,敬礼离去。
二人互视一眼。贾诩诧异道:“估计是交州得到徐州激战的消息。知晓会稽郡几万兵马北调。造成兵力空虚,这才恶向胆边生,相要趁火打劫。”
“真川。未也算小有名气,却始终没有大局感。目光短浅。见利此次必是孙策从中作梗,想把扬州的水彻底搅浑,方便他浑水摸鱼。”沮授似笑非笑,“想不到孙策手下也有如此出众的谋士,刘表不及啊。”
贾诩点头赞同,扫一眼各部目前的位置,“青州驻军动不得,翼州的第一军也在休整中。夷州的十二军仍在筹建阶段,看来只能请示主公,做好随时从幽州调兵增援会稽郡的准备了。”
沮授仰起头,“文和不看好会稽驻军?”
“若仅仅是交州挑衅,自然无事。只怕孙策暗施手段,若是搅乱攻取吴郡的计划,进而令广陵战事久拖,则得不偿失了。奉孝那边收集来的消息显示,一年来孙策励精图治,将控制下的两个半郡经营的铁桶一般,军力保守估计可达八万,比刘备略强。豫章、会稽之间山川阻隔,无名小路不知凡几,如若偷袭。多少能搅得会稽郡人心惶惶。而丹阳郡内的刘妹军悉数北上,只怕早已引得他垂涎三尺,只所以迟迟未动,多半还是在观望,看一看面对交州的挑衅,会稽郡作何反应!”贾诩轻捋须髯。一点一滴的分析出孙策谋,”
“经文和一说,的确有这种可能,会稽郡兵马被牵制于南北两线。正好方便中部突破。好算计啊!”
贾诩笑了笑:“孙策不简单,数次借力打力,让别人吃亏,使自身壮大。沮公先休息吧,诩立即向主公请示,至少要准备两个机步师应急!”
四月三日,经高勇同意,休整中的近卫机步师立即启程赶赴东沓待命,同时刚网抵达青州的第一、第二两个机步师也马不停蹄的赶奔广陵港休整待命,随时做好南下的准备。
一个小计谋,一点小动作。便令两个机步师暂时无法投入徐州战场,可见谋略的重要作用。
丹阳郡内,秉烛夜谈的孙策仍不肯相信高勇增援会稽郡,认为周瑜的想法还是有些简单,“贾诩、沮授、郭嘉皆闻名天下的谋士,怎会轻易中计。眼下重要的是攻取丹阳威胁吴郡,并想办法遏制高勇在扬州的扩张。倘若真把援军招惹来,恐要后悔不迭啊。”
周瑜胸有成竹,极有风度的饮下一杯水酒,笑嘻嘻道:“比智谋。瑜不输给他们任何一人!主公莫急,这是一个计中计连环计,即便高勇看破了,也只能硬着头皮顶着,因为整个徐杨之战的关键并不在广陵,而在这吴郡、会稽!正如刚才推断的一样,会稽高勇军北上攻打吴郡,我军便联合交州袭扰会稽中部南部,逼其退兵;如若其按兵不动。则主公可大大方方的侵吞丹阳,进而威胁吴郡!会稽郡内可战之兵仅两三万,余者不过凑数罢了。高勇无路可走,只能增兵,而远水解不了近渴,最终只好选择从青州抽调兵马。如此一来,只要曹操、刘备扛得住,这仗就一定会按照我们的设想展下去!”
孙策双眼闪过一丝期盼,“欲战天下,必争扬州,欲争扬州,必占吴郡!希望此次,士家那几个眼高手低的人不会令人太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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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上。进攻,后退者斩!”刘称歇斯底里的狂喊着,渴望胜利的目光死死盯住高邮那并不高大的城墙。
朱皓并没有刘缺的疯狂,两军初交手,他即觉察到巨大的差距。吴郡兵马虽然调集了全部精锐,可比高邮守军仍差一截,从装备到士气。特别是敌军的弓弩,带来巨大杀伤,极大迟滞了进攻效率。而更让他担忧的还是城头高高飘扬的黑鹰军旗,因为它代表了一个名字,代表了一个不容侵犯的势力。
陈横、于糜则有些傻,溜须拍马带来的好处竟然是亲自率兵冲锋陷阵。冲锋也就罢了,大不了逃跑就是;可这陷阵就危险了,尤其是陷入高勇军的战阵之中。
“冲,冲上去!”陈横一双小眼时不时的闪向四周,生怕薛礼遭遇到的骑兵突然杀出。于糜干脆躲在亲兵堆里,蜗牛般缓缓靠近城墙。
看到这一切,赵弘一阵无语。倘若刘缺部曲只有这点能力,还真叫人失望!“弩箭遮断压制,短枪投掷,步兵列绞杀阵,一个不留一杀!”
蓝白相间的色彩缓缓转动,撕裂碾碎吞噬着任何踏上城头的扬州兵卒。至于城门下简易冲车的撞击早已被赵弘无视掉,经过加固的城门,岂是这种原始冲车所能撼动。
厮杀阵阵,血肉横飞,箭羽遮天蔽日,还有隆隆战鼓,弥漫硝烟,使得交战双方逐渐杀出了血腥、杀出了斗志、杀红了眼”小小的高邮城顿时成为死神的乐园。
三万打一万,刘缺不相信会败!
一万扛三万。赵弘不相信会输!
激战足足进行了一个时辰,两军丝毫未减退缩迹象,刘缺军潮水般一浪一浪不知疲倦的冲击城池,高勇军则化成了海绵,努力吸收涌进来的潮水,两军各不相让。僵持中进入到拼消耗的阶段。
“刘州牧,是不是让部曲休整一番?”朱皓试探道,虽说守军伤亡不轻,可战斗意志仍然旺盛。他搞不清楚是因为什么,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己军若是继续强攻,不出半个时辰就得彻底歇菜,到时三五天恢复不了元气。
“不,敌军即将崩溃,只要在努力冲杀一阵!”刘缺嘶哑着咆哮。双臂不由自主地舞动起来。
“可是我军伤亡接近四千,部曲已近筋疲力尽。倘若敌人援军抵达或是趁势杀出城来,只怕
“有何可怕?你认为城内的高勇军还有反击的力气吗?不!拿下高邮,即能震慑广陵,从而引来曹操、刘备夹攻,也能破除吴郡危机,胜败在此一举,绝不可败!来人啊,告诉前方将士,本州牧亲自击”
“刘州牧,大事不好,敌人”敌人援军来了!”陈横公鸭嗓的声音冒冒失失的传了过来,打断了刘缺的豪言壮语。
“胡说!”刘缺兀自不信。
“足足五千兵马。已经突破北门封锁,正在向东西两城掩杀”
后面的话没来得及听清,刘妹便一阵天旋地转武落马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