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阳东门内是内城最大的市日由东门讲出的百姓曲世贩夫走卒难以计数。洛阳城周边的农户每每起早运送蔬菜瓜果来此售卖。行脚商人也背着货箱在路边摆摊。因为洛阳城内的达官贵人实在很多,每家每户都有不少仆人奴婢。每日衣食用度大都到东门市集采买。虽然近几年朝廷放的俸禄削减的厉害,却仍能维持市集的存在运转。
这里是瓜果蔬菜、布麻粮油的集散地,这里也是三教九流的鱼水之地。这里也同样是鹰扬府的鹰卫密探们瞩目之地。因为,这里可以接触到朝廷百官的家奴,可以探听到八卦传闻,甚至可以通过采买货物的数量。推断出官吏家中的人口规模。同时,这里也是掌握地下势力的关键。鹰扬府要有作为,市集是最重要的场所。
一身粗布衣裳,脚穿廉价布鞋。配以黝黑的肤色,加之一双眼睛四处打量,王信还真有几分小户人家的风范。“司马老弟,洛阳在宫里那位治理下越落魄了!看看这街巷,看看这市集,哪有一点点帝都的样子?还比不上东莱港的一半呢!到是能与北海有的一拼,可惜了四通八达的地理位置,罪过啊罪过!”
同样装扮的司马朗摇头苦笑,他出身世族,再不济也有诺大家业。而王信不过是平民,或者干脆说是孤儿,气愤一点、抱怨一些也不算过。“王兄又不是不清楚朝廷官员的情况,不说酒囊饭袋也相差无几,如何能管理好一座城池?即便是朗,面对堆积如山的政务也头疼的要命。真佩服长安令乐详,能把残破的长安打理的风生水起。令人自愧 不如啊!”
王信撇撇嘴,“破而后立,在一张白纸上作画总比在胡乱涂鸦上作画容易些。不过,洛阳的局面要尽快打开,否则少不了遭受主公斥。”
二人漫步前行,突然听到市集内一声刁喝,小贱人,敢抓伤你家少爷的脸?来人啊,捆起来,让她知道本少爷的厉害,哼!小娘皮,有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呼啦一下人群骚动,紧接着嘶喊声、求救声响成一片,推搡拥挤的人群中不少人夫声喝骂起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强抢民女!还有王法吗?官家呢?赶紧报官!屁,官府早就是他们这些纨绔的了,报官就是找死!”
七嘴八舌中,还是有几个胸怀正义的人跑向官府。其他人则拼命推搡,企图拖延那些恶仆的动作。
“吵什么?你们一群贱民,知道本少爷是谁吗?敢在这里扎刺,胆子不小啊!去找人来,将这些贱民统统抓起来押送官府,光天化日竟敢犯上作乱!”少爷的吼声顿时震慑全场,一群人面面相觑,不少人胆怯的后退。
这时,到地的老汉突然爬了起来,不顾一切的冲向少爷,却被恶仆拦阻,好一顿胖揍。“天哪,谁来救救老汉的女儿吧,他们这是强抢。没天理了,老汉跟你们拼了!”
“你们别打了,我跟你们走别打了!”
哭喊声响成一片,人群再次骚动起来。
王信拍了拍司马朗的肩膀,很是同情道:“洛阳真该整治一番了!”
一句话骚的司马朗满脸潮红。好不尴尬。然而,就在他预备冲上去喝止暴行之际,市集西口突然混乱起来,一对巡逻衙役凶神恶煞般冲了过来,带队的差官高声喝骂:“滚开,滚开,哪里出事?谁人报案?大白天的也不消停,作死呢?”这倒好,一通臭骂劈打,王信笑得开怀。司马朗却是满脸黑线,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呦?这不是胡差官吗?谁人大胆,敢劳动您老人家?小侄郑善给您见礼了!”郑善笑嘻嘻的一脸献媚。两步窜到差官面前极尽恭维之能。私下里更是拿出一袋银钱放入差官手中。
“是你小子,不好好在家呆着,跑到市集作甚?不知道上头换人了。最近得小心点嘛?”胡差官很友好的提点道。
“那是,这不侄儿府上一名奴婢偷跑出来,今儿才将她捉到,正准备捆回府行家法呢!”
“这样啊,那你也该注意影响。这么多父老乡亲的得把话讲清楚。免得有人误会,新人上司可是眼中不揉沙子的主,得罪不起。”钱财入手,胡差管立刻变成了郑善的亲密好友,就差斩鹅头、烧黄纸了。
“你们刀7?刀官爷,不是啊!不是这样的啊,老汉奉公守法,女儿也不是他们家的奴婢啊!”老汉奋力挣脱,扑到差官脚下申诉。却被差官一脚踹开,“胡说,明明是奴婢潜逃。还不肯承认,来人,将这个老东西绑起来押入大牢!”恶狠狠的嘴脸吓得周遭百姓噤若寒蝉,然而,当胡差管转过头来,却已经阳光明媚,“郑少爷,这奴婢您先带回去盘问。有什么事尽管到衙门来,府令大人一定会给你做主的!”“想不到一次微服私访竟有如此收获,呵呵,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听到“郑善,二字,王信眼中寒光一闪,向四周打出几个手势后。看了看即将愤怒到爆的司马朗。摊开双手道:“老弟息怒,此事就交给老兄吧。洛阳府不要问,不要管。再者说,这样的人渣,还有必要为他们求情保命吗?”
司马朗咬牙切齿道:“王司隶尽管去做好了,本官一力配合,这洛阳府不清洗不行了!”
“那位少爷,你说此女是贵府奴婢可有凭据?”王信笑嘻嘻的钻出人群,大摇大摆的走向少女。周遭家仆见状纷纷围堵上来,虽说王信的衣着太普通,可这份胆气却也唬的恶仆们不敢妄动。
郑善双眼一翻,阴阳怪调道:“你是哪旮旯钻出来的?郑家的事都敢管?”
郑大少嚣张跋扈惯了,看一眼王信的服饰,立即归于正义感过剩的那一类人当中。可是胡差管,这个久混官场的却感到一丝不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不是有大背景,就是脑袋有问题。偷偷打量一番之后。胡差官很确定他不是傻子,那么?刀刀?“你是何人?官府办差也敢拦阻?本差官念你年幼无知,退到一边。否则一并捉拿入狱。”
王信斜收。刃郑善,再次问的!“你说此女是贵府奴婢可有凭据。讹※
郑善大不爽,眼珠瞪向王信道:“有没有凭据关你屁事!趁着少爷心情好赶紧滚,否则刀刀刀”
“否则如何?”王信很蔑视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拿不出凭据就是强抢,按照《刑法典》条文,该当配边疆予披甲人为奴!”
“哈哈,官府都不敢管郑家的事。就凭你一个贱民?罢了。既然你要寻死,本少爷当然不能阻拦,胡差管,您看刀7刀?”老汉见状急忙道:“壮士,老汉谢谢您了,可民不与官斗,壮士还是别管了,免得遭受牵连。”
“听听,多恳切啊!”郑善哈哈大笑,高傲的目光扫视一群愤怒的人群,“贱民就该有贱民的样子,郑氏不是你们能够招惹得起的!捆结实,押走!”
话音一落。抓着绳索的仆人正要迈步,却突然感到后心一疼,身体竟然扑棱棱横飞出去。其余三人也没落到好,三声闷响过后,径自平移了两三丈。
王信活动活动筋骨,笑嘻嘻的问郑善道:“最后一次问你,凭据有还是没有?”
郑善大怒,指着王信的手羽主颤抖。“你?刀刀?好胆!来人啊,连这个家伙一起打!”
见没有其他人参合,胡差官高悬的心放了下来,瞄了一眼王信,又给两旁差役递了个,眼色。手下心领神会,纷纷抄起刀枪就要围攻。
就在这时,市集两端的街巷突然传来沉闷的跑步声,紧接着急迫的号声骤然响起,围观百姓立时慌乱起来,却在两道黑红色潮流下被迅挤压到墙边。
跑步声传来的刹那,胡差官立刻现不妙,可不等他有所反应,围观的人群中猛然窜出两人,一左一右将其牢牢控制。差役们顿时傻了眼。而主角郑善更是脑袋轰然炸响。傻傻的看着黑红甲胄下的军卒将自己等人包围起来。
两名校尉跑到王信身旁立正敬礼,立时引来一片哗然,老汉没了反应,少女更是呆呆地望向王信。
司马朗从旁挤了过来,“先救人,其他的到府衙再说。”
王信笑了笑,吩咐解开老汉少女的绳索,晃悠悠走到郑善面前,很是欣赏的拍了拍郑大少的脑袋瓜子,“你做得很好。相信郑氏一族都会感激你的八辈祖宗!当然,只要能拿出凭据,你就还有赎罪的机会,否则?刀?刀对了,在下出身于你口中的贱民,不过。蒙主公器重,如今执掌司隶校尉,你要记好了,再不可以貌取人,会遭报应的!嗯,如果你还能活下去的话。”
看着王信邪恶的笑容,听到司隶校尉四个字,郑善顿觉天塌地陷,两眼一黑口喷鲜血,仰面摔倒。
司马朗摇摇头,暗道一句:“郑氏完了!”随即走到胡差官跟前,看着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的差官,很是感慨道:“你要抓住最后将功赎罪的机会哦!”
十月十二日,司隶校尉府调集兵马包围了郑氏名下的所有产业,郑氏上自族长,下至直系族人,全部被抓捕入狱。罪名各式各样,却没有一项是莫须有的。一切的,不过是郑善的强抢民女。
王信飙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此夫手笔,一举震慑了洛阳各方势力。迅抓捕,迅立案。迅审讯,迅定案。不过两日而已,郑氏一族便被迫举族迁徙边疆要塞,从洛阳大族中除名。
司马朗一改往日温文尔雅的态度。快刀斩乱麻,将洛阳府上下清理个七七八八,连砍带抓加配,几乎让洛阳府运转瘫痪。不过,有政务院撑腰,短短三日便从周边各地借调来了足够吏员补充了缺口,以后吗就根据司马朗的喜好,慢慢选拔新人。
皇甫氏的产业外,突然多出陌生面孔。主宅外也日日可见巡逻差役。但凡违法违纪,便立即招来某些部门的全力跟进,恨不得举一反三。如此恐吓下,皇甫坚寿忍受不住。终于下定决心不顾一切的开展族人转移。
恰与此时,皇甫嵩病逝。
送殡当日,王信、司马朗到场祭奠,趁无人注意之际,王信走到皇甫坚寿身旁低声道:“看在皇甫嵩将军面上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不要将天下人当作傻子,一旦行差踏错,就将变成第二个郑氏。”
皇甫坚寿一个机灵,望着王信离开的背影,他知道脚下的路只有两条:生路,和死路。
十月二十日,联合舰队重现长江水域,不待孙、刘反应,便主动出击。一举攻破牛渚、江夏水寨,击沉水军战舰数十艘,并将两座水塞付之一炬,烧掉了两方三个月的辛苦。一时间各方哗然,曹操急忙收拢仅有的几十艘水军战船,刘表、孙策苦不堪言。而更让他们感到担忧的是。此次突袭战中出现的新型战舰,虽然体型相比巡洋舰纤细,可是度、灵活性却是高出一筹,仅凭借两艘就搅乱了水军战阵。
刘、孙水军上下愁云惨淡,尚未找出克制巡洋舰的方法,敌人又冒出来全新的战舰,这可如何是好?
十月二十五日,高勇得到确切禀报。刘表正在与张鲁秘密联络,企图联合起来对抗自己。高勇随即下令朱灵部三十四师、三十五师做出集结动作。
这一下可把文聘吓个半死,连夜下令各部严阵以待,并急报襄阳。刘备却是莫名其妙,好在田丰猜测朱灵此举多半是佯动,不会真正出兵,故而让刘备继续埋头展。不挑衅、不摩擦、忍辱负重。
两日后,斥候出现在新野、阴县一带,使得对峙两军立玄紧张起来。
刘表被高勇接连举动搞得心惊肉跳,前脚偷袭江夏致使水军惨败,后脚对峙宛县剑拔弩张,局势急转直下。襄阳城内立刻紧张起来,谋士齐聚苦思对策二刘表更是一夜多了十几根白。
十几人各抒己见,却谁也无法说服他人,直至兵曹伊籍无意中的一句话才点破迷津:“莫非高勇在施压?他察觉到了我方与张鲁的密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