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俊、太一见众人皆去,相视苦笑,感叹不已:“此番事端当真是风波迭起,峰回路转,好在众人都无甚损伤,虽是被敲诈了许多天材地宝,不过比起方才最坏打算也是好上许多。念及刚才危急事态,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心惊肉跳。这闲云一门行事倒是与人颇为不同,凡事只讲好处,一点也不顾忌脸面。好在他们也非不讲道理之辈,甚少主动招惹是非,不然若是圣人出手,这洪荒众族的万年所藏怕都是保不住。”念到此处,也是颇感无奈:“此番事端也是我等无理,竟然惹到圣人一门,能得此结果已是侥幸,安敢再想许多。”帝俊、太一感叹良久,对闲云的怨恨之心也就淡了,也不敢再生他念。只是想及孔暄此人言语行事之尖酸刻薄,背后也是一阵凉意。
众妖见已无事,心中欢喜,各向帝俊、太一施礼而去。众太子也是扶着大太子上前,畏畏缩缩不敢言语。帝俊见得众人也颇是恼怒,见得众太子神情甚是萎靡,想是受吓不轻,心中又是一软,柔声道:“以往我对你等管教不严,致使你等骄妄之心颇重,才生的如此事端,也不怪你们。经得此事你等也应是受得教训,日后行事万不可如此肆意妄为。”言及此处,稍稍一顿,声音转厉:“你等此时自去扶桑岛好生修炼,待得修炼有成再回天庭团聚。若是再生得任何事端,你等就不用再回天庭,也不用再称我为父。”众太子也不敢多言,各自施礼径向扶桑岛而去。
闲云正在山门静坐,忽闻喧哗之声。想是孔暄众人已办得天庭之事回来,也自起身欲问个究竟,看看此番收获如何。行得近前,只见得袁法与清风众人,独不见孔暄。又见袁法、清风情绪甚是低落,清风所收众徒神情也颇是萎靡,心中一惊,暗道:“莫非此番招得哪位圣人算计?行事不得周全!”念及此,急问道:“你等怎成如此模样?可曾有碍?怎只见得你等回来?孔暄现在何处?莫非此番行事有何变故?”袁法见得闲云相问,遂上前应道:“劳老师挂念,我等无事,我等却是先回,孔暄师弟稍后也应到。此番行事颇为顺利,也无甚大事。”
闲云闻之颇为奇怪,既然一切顺利还如此模样。正欲再问,孔暄却是到了。孔暄想及此番所获,心中很是欣喜,想来老师应会满意。一路兴高采烈向众人行来,忽见及袁法、清风众人神情,面色也是一滞,暗想:“方才在天庭所言甚是丢人现眼,有辱老师颜面,不知老师是否会怪罪?”面上喜色也是荡然无存。闲云更是奇怪,暗道:“此番行事莫非这众人起得争执,伤了师门之情。如此的话倒要却是要知得事由,好好调解。”
待得孔暄上前施礼已毕,闲云便向孔暄道:“你且将此番如何行事细细道来,不得稍有遗漏。”孔暄遂上前将此番如何行事向闲云一一道来。待得孔暄说完,饶是闲云见多识光,修为精深,也是大汗横流,对孔暄行事之无耻,收刮之狠毒颇有些目瞪口呆,暗道:“这厮倒是甚得我之真传,其无耻程度连我也是颇有不如,还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我这门下都是一样教的,怎么就出了这一个异数?看来不光修行,做任何事情都是要看资质的,只是这厮无耻的资质也太变态了吧。”虽然如此之想,见得孔暄众人此番收获之大超乎想象,心中也是颇为欢喜:“若不是如此的话,此番也不会有得这许多好处,有得这许多宝贝,我这一脉日后修行也是方便许多。只是象孔暄这等人材太少,不然我之一门日后当再无所忧。”念及此处,暗叹门下众人虽修为不凡,然得己之真传者却只一人,不免嘘唏不已。
闲云正自感叹,忽又想起一事,向孔暄问道:“按你说来此番行事也算颇为顺利,只是这袁法和清风众人怎是如此模样?”孔暄一呆,颇是有些尴尬,也不敢隐瞒,只得将所言告知。闲云听得孔暄最后出得如此之言,头上也是黑线隐现,很是无语,不由怒道:“你这厮怎能这种话都说得出口?暗处算计人也就是了,只要不予人把柄,想来也不敢有人多说。只是此番话一出口,授人予口实,日后要是传得开来,我闲云一门颜面不保倒是小事,若是人人知得此事,对我门皆是防备不已,我等再去哪里寻得机会去算计别人。此言坏我门大事,当真是师门罪人。”此话一出,闲云四周望去,见众门人皆是瞠目结舌,看那表情似是不敢相信此言是出自众人一向尊敬的老师之口。见众人如此表情,闲云也觉方才所言甚是不妥,也是有些尴尬,随口道:“你等以后言语行事须得小心谨慎,万不可得意忘形,若无事,众人且退。”众徒皆是大汗淋漓,施礼退下,心中暗道:“老师对我等向来仁厚,此言应是大有深意,倒是要好生揣摩,照此行事,万不可辜负老师好意。”闲云若是知道众人如此之想怕是又要发出老师的力量是伟大的,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之类感叹了。
闲云门下弟子皆已从洪荒而归,各人收得弟子千名,共得三代弟子一十三万六千人。闲云遂命众弟子将各自门人自领各处安顿,传授道法,又将造化玉碟中所录战阵之法另立一册,传于众人,吩咐众人修炼闲时照此好生操练。见得众人皆依命自去行事,闲云暗想:“待得这三代弟子修为有成,无论日后与神州东土相争者是何等之敌,也应可无事吧。”
见得众事已定,也无他事,闲云思得久不入洪荒,也不知现时洪荒是何模样,一念及此,遂起了到洪荒游历的心思。便吩咐袁朗、袁法二人好生守得山门,独自一人出得山门直向洪荒而去。此时洪荒久无战事,各族相安,经得数千年修养,比之闲云以前所见更为兴盛。闲云一路行来,各处可见人族聚居繁衍,耕织捕鱼,虽是生活贫苦,但也是其乐融融,族群比之前次所见不知大了多少,就是巫妖全盛时合起来也不见得族群有得如此兴盛。暗想这人族大盛果是天数,才数千年就已发展成如此模样,远非其他族群所比。心中也是颇为欣喜,也不做他念,沿途收些天材地宝,帮人族抵些天灾人祸,日子倒也是逍遥。
一日途经一山,见此处景色甚美,正欲稍歇观赏。忽闻远处有异声传来,转头望去,见山脚转出一少年,手持一矛,傍边随一犬,神色甚是惶急,正向此处奔来,似背后有物追赶。过得稍时,少年身后又现出一巨虎,显是少年上山遇虎,知不能敌,故逃出山林,以待能得生路,奈何这虎却是紧追不舍。闲云见得如此,也不以为意,欲待少年到得跟前再帮其解难。那少年正自急奔,见前面有人影,显是心中大喜,急向闲云所立之地奔来。待得稍近,少年细看闲云数眼,速度却是稍缓,神色颇是犹豫不定,再行几步,少年神色突定,向得闲云大呼一声:“快走!”便站住不动,等那巨虎过来,少年身边那犬也是甚有灵性,见少年不动,也不再逃,立在少年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