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径自回得天庭,还未及见得帝俊。便见得天庭气氛甚是不对,往来人等皆是面色凝重,对其欲言又止,待要上前相问,又支吾不言。太一心中也是不安,急去见帝俊。待见得帝俊,却见帝俊呆立不语,面色甚为悲痛,似不见太一进来。忙上前向帝俊问道:“大哥!可有何大事发生?”帝俊循声向太一望来,目光呆滞,往日威势荡然无存,张张口却是不能出声。太一见此更是不安,心念一转面色忽是大变,忙有大声道:“莫不是我那几个侄子有何不测?”帝俊闻言缓缓点头,还是不语。太一见此,眼前一暗,差点跌倒于地,缓声问道:“我那几个侄子到底如何?可还尚在人世?”帝俊转过身形,缓缓摇头。太一心中一痛,一口鲜血喷出,怒声道:“准提!我与你誓不两立!巫族,我与你等不共戴天!”言毕,紧咬牙关,口角带血。帝俊此时似也是缓过神来,缓声问道:“二弟,本是要你去将那几个不肖子带回,却是如何会生出如此事端?竟让后羿将那几子生生杀死,一个都不能逃。”太一闻言,更是大悲,泣道:“大哥,此事皆是之过。那日我下得洪荒地界,本已见得众侄,正欲出言相召。哪知准提这厮却是拦住我的去路,不让我与众侄相见。我初念及其为圣人,也不欲结下因果,故好言相说,那准提却是好无道理,只是不让我过。我后见情势危机,正欲强行突破,那准提却施得神通将我困住,待我脱困而出,已是不见众侄身影,遍搜洪荒不得,故才回得天庭。”言毕又是大哭不止。帝俊见得太一如此,又念及众金乌,心中也是恻然,暗想此事既有圣人算计,却是怪不得太一,只是苦了我那众孩儿。只是若不是巫族生得事端,又如何会有此事,我虽是不能将圣人怎样,却是不能与巫族罢休。念及此,便对太一道:“二弟还请节哀,此事也是无可挽回,只是此仇却是不能不报,我等还须毫升谋划,以寻巫族报得此深仇大恨。”太一闻言,悲声稍缓,应道:“此事自是不能与巫族轻易罢休,也不须多虑,只管召集众将,聚百万妖兵杀入洪荒地界,将巫族之民斩尽杀绝,方能消我心头之恨。”言毕,就欲行事。帝俊到底是稳重之人,忙拦住太一道:“这巫妖分掌天地乃是圣人之言,此仇自是非报不可,却也不能太过惹圣人恼怒,不然怕是报仇不成又添新恨,我等暂且去见过女娲娘娘,求娘娘拿个注意,看看圣人是何心思,也好方便日后行事。”太一闻言,也自醒悟,知自己方才却是颇为鲁莽,便道:“如此也好,我等现就去求见娘娘,看看娘娘是何心意。”言毕,也不多呆,帝俊、太一二人直向女娲宫而去。
这二人一路急行,不多时已到得女娲宫前,便求门前童子通报,未久便被童子引入,待见得女娲忙上前行礼。女娲见二人前来虽是已知其意,却是问道:“你二人此番寻来可有何事?”帝俊、太一闻得女娲相问,忙上前将洪荒所生之事一一道来。待得二人说完,女娲又问道:“事已至此,你等欲将如何行事?”帝俊闻言,上前悲声道:“我等尊圣人之命掌天庭,一向与巫族各自相安,不敢生事。只是此番巫族实在是欺人太甚,竟将我那孩儿赶尽杀绝,我若不能报得此仇,枉为人父,怕是我天庭再也无法在洪荒立足。故我等欲聚天庭之力杀入洪荒地界,向巫族讨个说法,只是不知圣人心意,特来求娘娘指点。”女娲闻言良久不语,这女娲本是妖族成道,对妖族颇是有些眷念之情,既知得此番大战过后妖族怕是要元气大伤,从此衰落,心中自是不忍。奈何此为天数,便是圣人也不能为,无奈之下,只能叹得一口气道:“既如此,你等且管自去行事,圣人这边我自会去交待。”帝俊、太一闻言大喜,想是料不得此事竟然如此轻易而成,互视一眼,也不多言,躬身而退,自去行事。女娲见二人如此,欲言又止,却终是不言,又是叹得一口气,由得二人自去。
那日后羿灭得九金乌,也知事端生得颇大,也不敢稍缓,忙去寻巫祖帝江回报,看此事须得如何处置。帝江闻言对众金乌行事也是大恼,知巫妖两族已是不死不休之局,此番战乱怕是再也难免。这妖族虽是不惧,却是颇为顾忌圣人心思,一时倒也难办,遂招众巫祖相商。众巫祖却也是苦无良策,商议许久不得法,终是不耐,祝融便道:“此事本是妖族不讲道理,先惹得事端,也无须顾忌,只管杀上天庭便是,就是圣人过问我等也占得住根脚。”帝江闻言,却是苦笑道:“圣人皆是只讲脸面。不讲道理,其既命巫妖两族分掌天地,若是谁轻启战端怕是会惹圣人不喜。那妖族尚有女娲娘娘相护,我等却是一向不得圣人心喜,若是落得圣人面皮,少不得要拿我等开刀。却还须求得能在圣人面前说得上话之人相护,我巫族方才有些根本,不至于招那无妄之灾。”众巫祖闻言顿时无语,自去寻思有何人可与圣人争得长短,护得巫族。又过得稍久,帝江眼前忽是一亮,面带喜色道:“我倒想起一人与我族却是有些善因,此人神通也是不小,若是能得其相助,当无大事。”众巫祖闻言大振,忙齐声相问是何人。帝江道:“便是那不周山下闲云真人,当日我等受女娲压迫,便是其门下袁朗、袁法二人出面解我等危难,想是对我族颇有爱护之意。后又与我族刑天结得善因,若我等相求,想其也应不会为难我等。当日其门下便可与圣人相争,敢落圣人脸面,想其神通应也是不小,能让圣人束手。若是能求得此人,我族行事当无大碍。”众巫祖闻言皆称善。帝江便与刑天一起急向不周山而去。
闲云自从鸿钧处回后便一直呆在山门,收束门下,不理俗世。一日正从静坐中醒来,便闻得山门童子报巫族帝江、刑天求见,稍一寻思,便知其来何意,心中颇是有些感慨,这巫族皆是盘古血脉所化,与我之因缘当是不小,只是一切皆有天数,盘古大哥余荫也只能使巫族得保数万年兴盛,若不是如此,人族又安得能大盛。念及此,便放下心思,召帝江、后羿来见。帝江、刑天见过闲云,施礼以毕,正待出言,闲云却道:“洪荒所生之事我已尽知,你等也不须多言,只管将来意告知即可。”帝江闻得此言,与刑天对视一眼,便上前道:“我族此番与妖族所生事端颇大,一番争战怕是再也难免,对于妖族我等自是不惧,只是却怕洪荒再起争端会惹圣人不喜,我等知真人有大神通,故来求见真人,还请真人为我族行事拿个主意。”闲云闻言,冷笑一声,自语道:“圣人?洪荒如何行事又关那些圣人何事?那些圣人除知整日算计还知得什么?凡事高高在上,视众生如蝼蚁,却不知在大道面前,圣人也不过如蝼蚁般。既是皆为蝼蚁,又何须对其如此顾忌?”言语对圣人颇是不屑。帝江、刑天何时听得如此对圣人不敬之言,只听得大汗淋淋,不敢出声。闲云见这二人如此反应,也是醒悟,暗道自己此言对一般人却太过于惊世骇俗了,也不欲与其多说,便对二人道:“你等自去行事,不须理会圣人如何,若是有事,我自会出面。”言毕挥挥手,便不再言语。帝江、刑天既得闲云承诺,此行已是有所得,也不敢再多言,躬身而退。待得二人退后,闲云暗叹一声,心念一动,袁朗、袁法二人便知闲云相召,忙来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