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孤征北地雄心见
他想起了李月娟,忽然有点儿心焦,他觉得应该将她救出来,不再受那包季生唤购才
是,但是,救出来之后,又怎么办呢?这一点的确大伤脑筋。
心中忽然涌起无数回忆,几个女人的影子—一掠过,还有那柄青冥剑以及下半部《上青
录》……
他没有仔细想过如何下手去夺取那参王。在紫旋风包季生的口中,知道在明日午刻,那
些护宝的侍卫们便能到达朝阳,至于在什么地方碰头,他也不知道,但他为了急于治愈内
伤,以便可以光明正大地重现江湖,故此一径赶来了。
“我即使能够重现于江湖,又怎样呢?”他想:“究竟我要追求些什么啊?那些坏人们
为非作歹,欺凌弱小,这原不足怪。可是,连那些好人们也不分皂白,滋生误会。譬如我,
本是奉了师父迫命,先将完母之约赴毕,然后清理门户,然而,那位崔师叔却把我硬给赶得
走头无路。他再也不能知道我的冤枉同!咳,谁知道我的内情呢?玲妹妹还有易静姐姐,可
是她们——有什么用呢?我的命运是如此坎坷,明明知道月娟不贞,也得硬起头皮娶之为
妻,如今又要生出麻烦一外面的寒风吹刮得更紧,似乎是为了他的不幸而叫啸。
嘻地一响,一块砖头坠在地上,使他吃一惊,星然而视,随即又松口气,将身躯靠在墙
上。
刚才的思野被打断了,这刻忽然奇异地顾视自己一眼,想道:“在这荒郊之地,寒冬深
夜,独自处身废庙之中,毕竟不是平常人所能做到的问!
为什么我不会为了自己的不凡而骄橄?老是嗟叹命运坎坷——孟子所谓‘天将降大任于
斯人也,必先着其心志,劳其筋骨,钱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
能’这些话,千古以来,谁敢说不对问!那么,我岂不该因有种种折磨着难而感谢命运使我
成器么?况且——”
他沉吟一下,兴奋地想道:“况且我当日一现江湖,挣得名气已非同小可,若是能够治
愈内伤,我国宝剑,二度上等鸡山去会那天下第一的鬼母,相信全国都会轰动知道煌间派有
这么一个人物。”
热血沸腾,豪气冲大,他回然站起来,又想道:“其实每一个人都会死,这是大限,古
往今来,谁能免去一死?可是,大多数人庸碌地死去,无声无息。有些人顶天立地,遗芳百
世!我何不善用这有生之涯,创一番事业,留下芳名水传世上?人总是要死的问!JL女柔
情,怎能使我就此消极颓废,白白辜负了命运予我的良机?”
这一刻间,他已完全将英雄豪杰也为之气短的儿女柔情,抛诸度外,慨然地仰首挺胸寻
思以后的计划。
人往往在一念之间,决定了终生命运。石轩中似乎未曾尝试过跳出情感的圈子,为了其
他的事而奋斗。他以往的确太老弱了一些。
这也不能怪他,因为他一向住在蛇闹山上,与人远绝,深得霞虚真人的爱护照顾。攀然
间,师父身死,孤身下山,负的却是极重大的责任,以致他不免生出畏缩苟旦之心。加之一
下山便遇到朱玲,他那情感之堤,早已崩溃了。自个儿惶惶不安,老是寻找可靠的破护之
处。现在他明白了,他得以本身的力量去奋斗创造,一切的折磨和苦难,不过是训练他成器
的一种自然手段而已!
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更闹夜静,旷野茫茫,声音传得更远。
石杆中星热门耳倾听,发觉那蹄声仅是一骑,如飞向破庙这儿驰*。
他不觉惊想道:“严寒之夜,是谁为了急事,匆达地赶路?哎!不对,无论是往朝阳城
还是往别处,也不应经过这儿啊——”
心中狐疑地忖想问,蹄声如飞而至,片刻间已驰近破庙。
他不由得打量一下四面形势,从屋顶角落那个大破洞,可以瞧见外面墨黑的天空。
蹄声越来越近,喜然停住,那马微嘶声,却是在庙门外传来。
他留神听着动静,心中掠过一个奇异的念头。原来他心中想道:“外面此骑行藏如此古
怪,莫非正是大内侍卫?”
这个念头不无根据,因为这件护送千年参王之事,不论是在明在暗,均是显得十二万分
严重。却因雍正多疑,不肯尽情大内那几个最高手,生恐因此至宝的灵效对武家较为有用,
而被这些高手服下。是以护送之事便大有困难,一方面由地位较次的侍卫带在身上,一方面
又得派出硬手随同保护。
那骑士一径走进破庙,靴声素氧石轩中一听那步履之声,沉稳有力,果然是位练家子,
更加证实了方才之念,当下暗提一口气,准备从破洞中飞出外面。
那人却没有往后面来,就在外面停住,一忽儿又走出庙门去。
石轩中从步声得知那人仁立在门口,没有再走,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的那颗心,立刻七上八下,翻腾跳动。这种拦途截劫的事儿,他平生想也未曾想过,
如今可真的碰上了,又是动夺天地至宝千年参王这种大事,使他一时疑真疑幻,心中惊跳不
休。
在这瞬息之间,他努力使自己的思绪集中起来,细细推想那下手之法。
可怜他究竟是个江湖阅历不丰的人,等会儿是什么情形,他一点也想不出来,因此更无
从想出下手之法。
庙门口那人,动也不动,十分耐心地位候着,虽然庙内可以避避风寒,但也歇了片刻,
石轩中间站在破庙后堂中,宛如等了许多年,十分难受。
忽然隐隐有马蹄之声,庙外那人似乎也因等得烦了,一听蹄声,轻轻呵地低叫。
他也差点儿惊喜地叫出来,心中暗道:“快点来吧!事情总不能这样地间税总该有个水
落石出啊!如果真是参王来了,我可是不顾一切,硬给抢过来——哎,不行,他们之中必有
能手,只要和他一动手,我的内伤淬然发作,却如何是好?”
心中忐忑未定,蹄声已清晰送人耳中.他立刻分辨出来人共有两骑,来势极速。
跟着在庙后另一方向,又传来急骤的蹄声,这一路只有一骑,来势也自神速无比。
现在一共是曾经有过四骑的蹄声,都是那么有力和神速,显然俱是价值千金的名驹。
后来的三骑,眨眼间先后到达,都一齐在庙门停住。
庙门口等候那人抢下石阶,向那三人中的两个恭敬行礼,低声道:“两位大人都来了!
卑职已依限恭候!”
他跟着又向其余的一人打个招呼,道:“老柳路上辛苦了——”
这老柳应了一声,没有再言语。
那两个受他之礼的,其一是位髯银过腹的胖子,正是银髯臾卫法。另一个身材高大,一
身浅黄色长衫,虽然在夜间仍甚抢眼,乃是大内供奉外家名手黄衫客。
他们互相点点头,敢情两人不是一路来的。
石轩中一听那庙门等候之人说话的口音,大吃一惊,敢情这人乃是大内二等传卫领班紫
旋风包季生,他本人却是一等侍卫。
当下心中又惊又喜,想道:“到底给我碰上了!我可要奋起勇气,夺得这千年参王,治
愈内伤!然后,先到大内中取回青冥宝剑,再上客鸡山寻那鬼母阴姬——”
心中一面想着,一面豪气地挺挺胸膛。
但随即小心翼翼地运转真气,觉得甚为通畅,功力凝厚。暗中轻轻吁口气,咬牙决定地
想道:“不要再管这内伤了,我今晚便这样拼啦!”
破庙外面四个人,静立了片刻,大概是各自暗中四面观察。
黄衫客高大的身影首先移动,一直向庙内走进,其余三人也跟着进店。
紫旋风包季生道:“此地形势甚佳,卑职已预先打扫过,请两位大人稍息一下——”
银髯里哦了一声,旁边有人序地打亮火折,随手放在供桌边,却是那被称为老柳的大内
特卫。
黄衫客四下一看,道:“后面还有地方?”
紫旋风包季生道:“后面的一进已经坍破屋顶,尘垢甚多,不堪驻足——”
黄衫客步声秦家,走向后堂,石轩中正待飘身飞走,忽听银髯搜卫法一声叫唤,那黄衫
客便走回去。
石轩中暗中舒口气,又复凝神倾听。
外面的银髯史眼珠一闪,笑道:“黄衫兄不必多事搜寻,此处地势果然甚佳,料无人能
发觉……”
黄衫客道:“这越差事可真不易,我独个儿急驰来此,差点没迟误时刻!卫兄可有什么
消息?”
银髯史卫法眨眨眼睛,道:“老夫是懒得理这些空穴来风的消息,至多是那几个自称江
南侠义的狐群狗党,咱们理他呢!”
黄衫客立刻会意,纵声笑道:一卫兄说得好,我可也没将这些浪得虚名之辈放在心上—
—”
银髯受卫法转眼道:“老柳,应该是交差之时,郑宝贝可以掏出来了!”
老柳诡秘地笑一下,从怀中摸出一个黄级包着的小盒子,随手放在供桌上火折子的旁
边,道:“两位大人明见,卑职所带的至宝,已放在此处,老包你验收吧户银髯史卫法道:
“胡说,这东西乃是天地间至宝,用上等间五的盒子严藏着,岂能随便打开?!你估量是普
通之物,可以验收的么?”
老柳没敢作声,迟开一步。紫旋风包季生因没有黄衫客之命,不敢去取,双眼直望着黄
衫客。
却见黄衫客面色其寒如水,霎那间身躯像是涨大许多,有一种剑拔夸张,一触即发之
势。银髯文卫法也是面色寒冷,颔下一部长途胸腹的镇髯,无风自动。
一时生出极为紧张的空气,把个紫旋风包季生也弄得心中惶惶,手按腰间刀柄。
歇了片刻,黄衫客面色和身躯一齐倏然变口原状,故意微带斥意地道:“你站着干么?
还不将那宝贝收起?”
紫旋风包季生忙应声:“遵命。”走过来将供桌上摆着的黄缎盒子拿起,揣在怀中。他
是连多看一眼也不敢,那黄缎在火折激光之下,闪射出黄光。
银髯随即道:“老柳,咱们走吧!”又转眼对黄衫客道:“黄衫兄,这付担子有烦你负
了——”
两人举手作别,老柳向黄衫客行一礼,又招呼紫旋风包季生一声,便随着银髯史卫浩走
出庙门。
两骑蹄声沓沓,转瞬便远去了。
石轩中心里暗骂自己道:“我真个没用,已拼着一死,怎不在那参王摆在供桌上时,冷
不防纵出去抢了?”
只听黄衫客用那宏亮的嗓子道:“咱们稍等一会,侍卫老他们远去了,再动身不迟!好
教心生觊觎宝物的人难模行踪。”
包季生应声是字,黄衫客又补充道:“他们是直奔京师,有什么事都先给包揽住,咱们
乐得安静——”
石轩中暗暗地点头,心中道:“原来如此,我却正好吊着正点儿哪!”
后面忽然传来微响,他吃一惊,身形飘久而起,躲在一个朽坏的本架子后面。那木架前
面横七竖八靠着一些木板之类,是以在这黑夜中,很难发现后面有人。
黄衫客倏然大喝道:“是什么人?”
屋顶响动,一条人影极迅疾地从破洞中飘下来,身手之轻快,使得石轩中暗里一惊,想
道:“糟!定是江南诸侠来啦!”
他之所以喊糟,便是唯恐江南诸使大举而来,硬将那可愈他内伤的参王夺去。
但当他眼光一扫过那条人影,却见银髯飘飘,雪白映眼,可不正是那骑马远逝的银髯史
卫法?
他禁不住十分诧异,想道:“怎么这厮又回来了?究竟是闹什么电啊——”
庙门外也有人影飘然飞进,火折微光犹在,照得清楚,正是那一等侍卫老柳!
银髯文卫法早在身形站地之时,应声道:“是我,没有动静吧?”
人影随着语声,一齐出了外殿。
黄衫客呵呵一笑,道:“咱们运气不坏,还没有人出现——”
银髯臾卫浩道:“那好极了!我说,包季生你也并非初出江湖之辈,怎么能够这般大
意,先到这密约之地打扫?岂不是故示敌人以形迹么?”
紫旋风包季生羞愧低头,连声应是。
银髯文卫浩道:“老柳,这回真的将参工至宝移交吧!却要取回先前那盒子!”
老柳应声是,掏出另一个碧绿的玉匣,交给紫旋风包季生,同时接回那黄缎盒子,揣在
怀中。他可有点喘息,只因他和银髯史卫浩策马驰出数里之外,立刻下马扑回来。要他跟着
那大内群凶之一的银髯变卫浩脚程,岂是易事,因此累得有点儿喘息。
石轩中恍然大悟,想道:“原来有这么多的彻十,要是江南诸侠真个在此,必定在两人
离开之时,现身劫夺,那另外两人回时如见有人动手,必定不再进庙,暗中直奔京师!咳,
这些老魔头无一不是诡橘多智,幸而我沉得住气,否则不中计才怪哩——”
只听银髯史卫法一声走吧,前殿便自寂然,剩下黄衫客和紫旋风包季生,静静在等候时
间过去。
隔了好久,黄衫客道:“行啦!咱们也可动身了!”
两人相继走出庙外,各自解下马维,认蹬上马,蹄声骤响,两骑并辔驰走。
他们只驰出大半里路,四下树木山石,怪影幢幢,寒风怒吼,更加添上一种寒夜可怖的
景象。
紫旋风包季生忽然叫道:“大人请等等,卑职之马似乎不妥——”
两人一同勒易,黄衫客在鼻中冷哼一声,有点责怪之意。
紫旋风包季生飘身下马,咦叨骂道:“这畜生真该死,来时分明已上足料,全身检查
过,怎地又弄出毛病来——”
他先检视马蹄,但四只查验过,都是好好的。那马此刻却鼻中不住喷气低嘶,现出不安
模样!
黄衫客猛然叫道:“老包别查了,快上来——”语声急促。
紫旋风包季生骇一跳,抬眼望他。只见黄衫客正以手示意,促他上来共乘一骑。
猛听丈许外的黑影中,有人冷冷喝道:“饶你这群魔头,诡计多端,还是难逃公道—
—”
黄衫客望也不望,直向包季生招手。
包季生喜然飘身而起,向黄衫客那马背纵去。
暗影中另一边有人喝声打,风声飒然,疾袭包季生飞纵的身形。
紫旋风包季生在这顷刻间,呛地撤出锋利长刀;修然猛挥,刀光闪处。叮地响了一声,
挡落暗器,可是身形也因打个千斤坠之故,直落向地上。
黄衫客在马上同时挥掌一扫,掌风刚猛地呼然一响,将另一劲袭向他的暗器扫飞。
眨眼间先前发话的人已飞纵而至,身形极是迅疾,衣襟风声直…。
那人是身随掌走,猛可劲攻马上的黄衫氛黄衫容乃是武林中的高手,自然知道此人功力
不凡,不敢轻敌,修然飘身下马,单掌呼地撞将出去。
啪地震响一声,双掌相交,齐齐退开两步。黄衫客心中叫声苦,口中却宏声叫道:“好
单力!原来是甘凤池你——”
那人身材也是甚为伟岸,动作之间,显得极为有力。这一掌错非是以神力驰誉天下的甘
凤池,只怕元人能敌得住这位内外家名手的黄衫客一掌之力!
他们敢情早已见过,大概也曾拼斗过,是以不必多说废话。
甘凤池眼光一闪,只见黑影中闪出一人,疾袭紫旋风包季生,唯恐黄衫客转身去救。连
忙大喝一声,猛攻过去。
黄杉客果然想拉身去接,他可不知道敌方来了多少人,不过从这个扑攻资旋风包季生的
人所发之暗器而言,此人之功力,远在甘凤池之下,凭自己一身硬功,只需过去一掌,虽不
能立毙敌人,也能将之震退数步。
可是甘凤池已疾攻上来,他们早就较量过,彼此功力在伯仲之间。谁要是稍为分神,或
是心情不佳,使得落在下风,当下凭着数十年苦练之功,本能地收摄心神,猛可举拿相迎。
大凡能达到高手地步,必定是摄心定虑之功特强,才能练得上佳武功,否则动辄心神散
乱,即使没有敌手相逼,自个儿也体会不出各种武功中的精微境界。
两人棋逢敌手,立刻掌风如山,响声惊人地打在一块儿!
那袭向紫旋风包季生的人,手中剑光一闪,疾刺而至。出手迅疾毒辣,也是剑家中好
手。只不过在大内供奉黄衫客那种特别高手瞧来,仍是差逊一等就是。
紫旋风包季生刀光乍现,寒气森森,硬敌剑,削敌臂。这一式乃是仗着刀重力沉,打算
便给对方单薄的长剑招呼一下。
那人身形已现,却是身躯颀长的人,年纪约在五旬上下,面目相当清秀。
彼此间招式如电,刀剑快要碰上,这瘦长的中年人应该撤剑换招才是。谁知他口中偶然
一声,刷地翻剑上迎敌刀。
呛地大响一声,刀剑相击。
那边的甘凤他和黄衫容同时手底一止,侧眼横脱,敢请他们都同样地关心这边的情况!
紫旋风包季生不料敌人腕力特强,竟敢硬迎自己长刀,这一击之下,果党敌人腕力之沉
雄,不在自己之下,此后已不能使用这种硬打的招式。
那颀长身材的中年人喝声好,剑光一吐,一式“杏花春雨”,剑尖斜奔对方肋下划去。
紫旋风包季生身为大内一等侍卫,那柄刀上自有惊人的造诣,也自喝声好字,施展开本
门刀法,右脚料跨一步,长刀疾推而出,径我敌腕,兼攻敌人中盘。这正是以攻为守的顺水
推舟之式。
那颀瘦的中年人迅疾如一缕轻烟,身形飘胡飞起,墓地腰上叠力,头下脚上,身创合
一,直冲上来。
这一下身法既轻灵美妙,而又毒辣诡奥。
紫旋风包季生脱口叫道:“原来是摩云剑容易峰老儿——”叫声中,刀光盘旋疾舞,那
摩云剑容易峰长剑探刺而人时,呛呛连响,又复飘飞开数尺,落向地上,彼此俱无伤损。
紫旋风包季生冷眼一问那边两人,只见他们掌上都发出沉雄凌厉之极的风声,彼此相距
三尺之远,互相一招一式地缓慢打着。看起来虽不够快,但却能感到那种生死搏斗的剧烈争
持。
黄衫客的骏马,就在左侧丈许之外。这些骏马都是从大内御厩中挑选出来的千里良驹,
不但脚程极快,而且久经训练,没有系往也不会走开。
他转眼向摩云剑容易峰怒骂一声,道:“大胆叛逆在老爷的马上弄了什么手脚——”
摩云剑容易峰冷笑一声,道:“大内御厩内的千里马,也禁不住一点儿东西在马鞍下
么?就像你们这些浪得虚名的走狗们——”
紫旋风包季生冷然地听他说话,毫无反应,也不扑前动手。原来他心中正在计算地势远
近!
摩云剑容易峰是何等人也,刚才的话未说完,改为怒叱一声,挥剑浑身外攻。
紫旋风包季生长刀一式“横扫千军”,荡起刀光如雪,猛扫硬劈,凌厉之极!直似这一
刀要与敌偕亡的神气。
对方剑光猛缩,正待变换招式,紫旋风包季生在这一丝空隙间,刀光倏然收敛,身形已
斜斜飞起,那方向正是纵往黄衫客那匹没伤的骏马。
摩云剑容易峰大叱一声,剑光身形齐齐破空而起,比之紫旋风包季生飞得更高更快。
要知摩云剑官易峰成名江湖,除了剑法佳妙之外,轻功也称一绝。
紫旋风包季生眼光一瞥,已知这一下必被敌人赶上,立刻冒个坏,身形倏然疾落地上,
跟着飞扑而回,直向自己那匹马纵去。
摩云剑容易峰轻功虽佳,但却没有在空中转折飞回的本领,天下武林中,仅有昆仑失传
百年之久的“凤舞九天连环七式”能够在空中将身飞回。当日德贝勒在洞庭湖上惩治杀死洞
庭帮的飞鱼刺林渭之时,曾经一施此技!
再者,那紫旋风包季生乃是主动,摩云剑容易峰后来追赶,属于被动。是以无论如何,
总较之对方应变稍微慢了一点,这时连忙气沉丹田,身形立如星九急坠。
他脚一沾地,随即又如闪电般飞起,疾扑回头。却见三丈之外的紫旋风包季生,已经跃
上马背,双足踏在鞍后马背,并没有骑在鞍上。
紫旋风包季生在跃上马背时,已经向马屁股击了一掌,因此当他双足踏在鞍上之时,那
匹骏马急嘶半声,撤蹄便冲。
他在马背上大声叫道:“卑职先走一步——”那马脚程奇速,后出口时,已在数丈之
外。
摩云剑容易峰这一急非同小可!要知这次大举截劫这千载参王,并非为了怕那暴君雍正
服下,却是为了五日之前,江南诸侠会同潜居京师已历多年的明室义士,大举进犯宫禁。在
事前,易静已经混进宫内当了宫女,打探来许多消息。
然而因为那藏僧萨迪上人,练有密宗奇功大手印,请校都无法与这种力量抗衡,竟然难
越雷池一步。甚且易静因行踪浅露,被大内供奉之一的南疆红亭散人,以震惊天下的“红花
指”毒功所伤,侥幸仅仅是被指风拂过,否则早已尸横当地。
易静到底被请侠救了回来,但此伤无人能治。公孙先生那独步天下的石海丹倒是可以医
治。然而公孙先生自被石轩中所辱之后,独个儿远走南方海滨之地,狠心苦修。从京师往南
方海滨,最快也得走上个把月,那时易静早死掉了!故此众侠便向这适时而至的参王动脑
筋,如果得手夺回,不但可治易静之伤,又可挫折暴君气焰,乃是一举两得之事。
不过,那暴君性疑多诈,暗中调兵遣将,诡计百出,这一路连缀下来,诸侠由人多而化
为人少,结果到寻着真正下落时,这一拨只剩下甘凤池和摩云剑容易峰两人。可是对方同样
也剩下两人。
有这么一个缘故,那摩云剑容易峰焉肯让敌人怀宝逃走。然而最惨的是那匹马神骏非
常,若不能在二十丈之内拼力赶上,叫它驰骋开脚程,便再也无法追上!
他放尽全身功力,身快如风,疾进上去,一面又掏出一支钢缥,捏在掌心之中,只要稍
有机会,这一缥便径向那马招呼,以免被敌人选掉。
眨眼之间,已驰出六七丈远,摩云剑容易峰施尽全身功力,也不过追近了两尺多一点,
即是尚有两丈七八的距离。
此时彼此全是冲动,那只钢缥不能发出,况且隔得这么远,强督之末,不能穿鲁编,也
是没有用处!
这边相拼斗的两人,已经看清楚那边的情形,两人心中反应完全相反。
甘凤池心中焦躁,暴喊如雷:“快追上那小子——”
黄衫客却因紫旋风包季生能够使坏逃走,心中大喜,呼呼一连几掌,攻势如山崩海啸,
把个稍微疏神的甘风池边得连连后退。
这黄衫容乃是外家第一位硬手,平生所练的大力金刚拿,有开山裂石之威力。唯一的破
绽,便是招式不够神妙,纯以极刚极硬的掌力见胜。
他乃是当今大内供奉,功力比之陇外双魔等尚要高出一点儿。
甘凤池名扬天下,称霸武林已久。这刻着非招式神奇,加上天生神力,在这稍一疏神之
际,怕不早被这黄衫客乘虚攻人,血溅当头!
饶他一时没有被黄衫客击毙,但这等高手拼斗,只要一着之差,便是落个缚手缚脚的份
儿。这刻倒退不迭,每当两人身形经过的丛树,只要挨着拳力掌风,立刻便连根拔飞,声势
骇人之极。
那边蹄声人影,修忽已去得老远。甘凤池屈居下风,一步步后退,竟然后退了半丈之
多。
当下把心一横,摄神定虑,再也不管那两人下落如何,专心致志对付这平生强敌。
这一来反而显见黄衫害未曾全神贯注,只因那千载参工事关重大,他忽然想到,假如对
头们前途尚有人在拦截,自己不在当场,岂不糟糕。
心中一想及此,不觉忖想沉吟,手底略松。
甘凤池登时伺暇抓隙,铁拳连打出三季,便扭转了方才恶劣的形势。
黄衫客心头一震,连忙全神贯注,重又继续展开那石破天惊的龙争虎斗!
那边摩云剑容易峰尽力地施展数十年苦练之功,疾如流星飞渡,衔影急迫,霎时间,已
追出数十丈远。
蹄声渐去渐远,他的额上忽然沁出冷汗,骇然忖道:“吾女性命休矣——”
敌骑仍在视线之内,只是其行绝速!他虽则仍可睁眼死盯前面骑影,可是心中气温得
很,浮起一种已经崩溃的绝望之感!
他知道自己这一方的人,已经完全分散,各缀一路,此刻定然无法出现相助!可怜女儿
易静的性命,却是完全系在这一举之上,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然而,以他这么一个以轻功
擅名江湖的侠客,却偏偏让真正携宝的人,从剑下溜掉。
他依旧瞪着眼睛拼命穷追,不过,他已知道敌人极是狡诈。因为方才敌人已问明白那马
所遭的手脚,乃是被他在马鞍之下,暗暗放了东西。
那是一颗钱美索,只要有人骑在上面,马鞍增加了重量,兼之摇摆跌落,那颗铁美禁便
深陷马背向中,越走越疼,终令那马不能忍耐前走!
可是此刻这个敌人却是蹲在马背上,仗着一身武功,不致被马掀下去。这样既不使那鞍
增加重量,甚至会替那马极力掀起马鞍,是以那马一驰绝尘,毫不却顾!
这些情绪的波动以及许多念头,都不过在刹那之间掠过心头!
攀听前面那马急嘶半声,还有那紫旋风包季生叱了一声。
他精神一振,努力疾驰前去。
但见那马斜逸向旁边的山坡,速度已促,马背上空空荡荡,哪有紫旋风包季生的踪迹?
摩云剑容易峰虽是成名剑客,江湖阅历甚丰,然而此刻正是关心者乱,他只要稍微涉想
及爱女性命危在旦夕,非此不能解救,便登时热血沸腾,心乱如麻。
这时一见敌人无踪,敌马犹在,不觉大骇,心中忖道:“难道那厮弃马而走?此刻正当
深夜,旷野村石之类,不对其数,正好隐蔽身形——”
心中一面想着,一面已腾身飞起,瞧也不瞧那匹马一眼,径向四下搜索!
正如他心中所害怕的,四下树石怪影,不计其数,夜色冥茫中,真是无法辨认出是人是
物!
他咬牙切齿地继续飞旋搜索,那心情却直往下沉,仿佛此举如再无功,自己的一切也跟
着毁灭似的。
其寒如刀的北风呼啸吹着,隐隐传来那边甘凤池和黄衫客苦斗的叱喝声!
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寒冷,反而不住地沁出汗珠。
忽地转念想道:“我老是在这附近搜索,但那厮会不会在早先已——溜走了?我且回头
搜索一下——”
心中抱着希望,立刻回头去搜索!
其实他方才还听到前面人叱马嘶之声,跟着便失去敌人踪迹,以常理推度,敌人也不会
在叫声传来之前下了马呀?
他搜索了好一会,不觉离甘风他两人近了,只听两人叱喝之声,震得山摇地动!显然是
功力相若,棋逢敌手!
这一丝残余的希望也破灭了!
他绝望地哼一声,泪珠不觉悄悄流下来!
如果此刻他的样子让人家瞧见,必定会感动许多人!
因为凡是已届中年的男人,在以前的日子中,应该熬过许多痛苦磨难!然而也流下泪
来,这打击该是多么巨大和难堪?尽管局外人不知底细,也会自然地为他唱然叹息!
他一咬牙,纵回首凤他黄衫客厮斗之处,高呼一声!
黄衫客一听敌方的人回来了!不由得大骇,不知是否已将紫旋风包季生所怀之宝抢去!
甘风他一听他的声音凄厉,心中明白是回什么事,怒喝一声:“我和你拼了!”运拳如
风,欺身硬上!
黄衫客不该在起初听到敌人声音时,心神略分,因此已让甘凤他抢占了一点上风!这刻
听清楚甘风他暴叫之意时,心中一喜,却被敌人拳风如山,打得连连后退,就像方才他占到
上风时一样!
他这时涌起退志,断喝一声,右掌直折而出,竟是大力金刚掌中的“六丁开山”之式!
毕生功力已凝聚在掌上!
眼角忽见光华一闪,金刃劈风之声,劲袭身侧,竟是凌厉得异乎寻常!
正面的片风他猛可一拳迎掌硬击,拳风之劲烈,显然敌人这、拳也是施尽毕生功力,硬
碰硬接!
这种有去无回的打法,即是说将所有的力量全部发出,自己也无法悬崖勒马。
这种打法,简直是拿命来拼,尤其是在两个势均力敌的高手,若非共同存有偕亡的决
心,决不致于同时施用!
在黄衫客方面而言,却是因为屈居下风,又想乘隙逃走,不得不存侥幸之心,使出这
“六了开山”之式,估量对方稍微避开自己凶锋时,便可乘隙逃走!
甘风他则因自己方面,千辛万苦地吊到千年参王真正下落,却从自己手中溜走了!他是
个血性快士,往往为别人之事,奋不顾身!这刻焉肯罢休,是以排着与敌同归于尽!一式
“玄符急掷”,疾击而出。
这两人拳掌若是相碰上,即使不会震伤内部,但以硬碰硬,那条手臂是决不能保存的
了!
砰地大声一响,黄衫客狂吼一声,反身疾奔。甘风他虽然步稳如山,却也连退两步,面
上颜色大变!
黄衫客只奔出六七丈远,当地响一声,却是兵刃触石之声。
摩云剑容易峰急急问道:“甘兄怎样了?”
“不要紧——”甘凤池吸一口气,才继续道:“哦的拳头骨最少裂了三根,肩肿处也略
有震伤,但是,那魔头只怕难逃一死——”
黄衫客又大吼一声,蓬地倒向地上!身躯将沾向地上之时,猛可一掌拍下,正好手掌拍
处,乃是一块石头!
砰地一响,那方石头已被拍得粉碎!
摩云剑容易峰纵过去,先拾回那兵器,敢倩方才他心中恨极,修然甩手一剑,直奔黄衫
客肋间。
要知摩云剑容易峰一生练剑,这一剑扔出之功力,非同小可,连黄衫客那种有外家横练
功夫之人,也禁不住骇一跳,侧身去躲!
然而是时黄衫客本已屈居下风,他使出那式“六丁开山”,目的乃在略挡敌人威焰,以
便缓手逃走!
故此他只这么心神稍分,力量分弱了一点,敌拳己掌已经碰L了!
大响一声过处;他那护身真气已经倏然震破,立刻腕骨折断,肩胸筋肉如被撕得片片裂
开!
味地一声,摩云剑容易峰那柄锋利之极的长剑,已从肋下相人,直捣人脏!
这位名震一代的外家好手黄衫客,便是这样地在北地严寒的夜里,丧身于荒山之中!
甘凤池生保力量使尽,忽然吁一口气,美顿地坐在地上。
摩云剑容易峰骑一跳,连声询问。甘风油光眼下刀伤药,就在地上调息运功,好将积瘀
的伤血立刻化掉,不致成为残废。
剩下摩云剑容易峰独个儿心焦如焚,一方面为了甘凤他受伤而焦虑,另一方面,深知爱
女的性命又是死定,教他如何不肝肠欲断!
歇了好久,甘凤池睁开眼睛,问道:“刚才那厮如何逃走了少摩云剑容易峰将经过情形
说出来。
甘风地霍地起身,断然遭“:“咱们再搜索一下!你负责那边,我从这儿围堵——”
“可是,你的伤——”
“我的伤不会碍事,如今还是先寻出那厮的下落为要!但那厮为何叫一声呢?”
两人立刻开始分头搜索,然而那些树木山石的暗影,的确使他们大为棘手。
他们终于在一片斜坡处会合。
黑影中那匹骏马昂首兀立,动也不动!
甘风地道:“我方才寻思,你既听到前面马嘶人叫,之后,那厮便失踪了!似乎大有可
能是另有能手,将那厮截住!可是一一难有这种身手?他又是什么来历?若是我方之人,应
该现身相见周?”
摩云剑容易峰默然无语,良久才道:“总是小女大限难逃,咱们已尽了心力,终难违拗
天意——”
甘风他不答这殖儿,自语道:“奇怪切!谁有这功力,能在照面之间,将那厮无声无息
地捞走?如果真的如是,此人功力远在我甘某之上,当世之间,大概只有三数人达到这种武
功境界——”
摩云剑容易峰跌足哀叫道:“从今之后,我这摩云剑客的外号再也不拿出来见人啦!我
也再不是易峰,只是穷乡僻壤的一个老农,或者是滨海而渔的舟子——”
甘凤池连忙道:“易兄,这可不是你的过错,若你这么一说,我得立刻在你跟前自刎
啦!自古道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易侄女的性命,可不是你我凡夫俗子所能控制!况且,
这千载参王的神效只不过是闻说而已,究竟能否挽救侄女之命,尚在未可知之数!那南疆红
亭散人的‘红花指’毒功,何等厉害,你不是不知道的!公孙先生又远在南方海滨,否则此
伤以‘石璃丹’来救治,便较之这千载参王更有把握和信心了。”
摩云剑客易峰似乎觉出自己失态,默然无语。
黑影中墓然传来一声极古怪的叹息,在这深夜山野之中,特别的阴森可怖!
两人全都哭然一惊,侧耳而听!
甘凤池豪气冲霄,按捺不住,厉声叫道:“是什么东西,我甘凤池在此——”
两人侧耳再听,已自声息寂然。
甘凤池虽是豪气纵横,但实在天资颖悟异常。照相思价少奶_&用忽然道:“咳,咱们
是心中着急,竟然疑神疑臾起失——种认见静侄女到底还有几天可活啊?”
摩云剑容易峰道:“据大家的判断综合起来,大概是仅有一句之久,便无法可治!咳,
即使公孙兄得知此事,也无法在一句之内赶回京师来啊!当日受伤之时,已经断绝此念,如
今更无法挽救——”
甘凤池叹一声道:“易静侄女为人媲静贤慧,想不到为了咱们要诛杀那暴君,竟然遭此
横祸!咳,老天啊,你老是昏横无知,难道真个好人做不得么?”
猛可有人裂帛地大叫一声,那声音初响时,远在五丈之外,然而余响划空而来,忽然间
又到了两人头顶之上!
两人仰头去瞧时,风声一拂,一条人影已落在两人旁边。
摩云剑容易峰剑光一闪,立刻拦在中间c甘风吼叫道:“易兄不可动手!”
剑光一闪,已经收回。
那人大叫道:“公孙先生在什么地方?易姊姊在什么地方?啊——我干了什么事
呀?!”
声音中满是凄惶悔疚,仿佛在叫喊之中,想将自己那颗心拉将出来,撕成碎片!
两个人都为这景象而惊愕住!他们一点也猜想不到这突然现身的人是谁?尤其是他竟然
称呼易静为姊姊!这可使得易峰糊涂啦!
“易姊姊在什么地方?你们告诉我啊!
请快点告诉我啊——”
摩云剑容易峰陡然大怒,叱问道:“尊驾是谁?如何识得小女甘凤他却立刻用宏大的声
音,道:“你不必着急,我这就告诉你,不必急,有话慢慢说——”原来起先的时候,他又
发觉那一声叹息有异,当他往下再想时,忽然灵机一触,故意絮絮地谈论起易静详细的情
形,如今这人突然出现,他知道自己是想对了!虽则当时他以为这个隐伺一旁的人,乃因侠
义为怀,得知夺去参王的后果,乃是害死一个重伤垂危的少女,故此叹息一声。
是以他再絮谈下去,希冀那人忍不住出来,赠还那千载参。哪知此人一出现时,声势惊
人之极,不但能够一跃六七丈远,而且那种快速,简直是御风飞来,这等功力,大概当今之
世,只有三数人能够及此!教这位江南大侠甘风他焉能不惊?
不过,他仅仅是惊讶而已,却没有易峰那种因怀疑而生的怒气。故此赶忙拦住话头,让
他们慢慢说!
那人道:“我便是石轩中,易姊姊的伤竟是这么重么?”
这一通报姓名,连甘凤池也为之骇住了!口中哺哺念道:“石轩中,你便是他?”
言下仍有不能置信之意。
要知那碧鸡山玄阴教主鬼母阴姬,近数十年来,已被公认为武林中第一位人物!连各家
派的长老们,也不敢稍攫其锋!
然而,当日石轩中孤身出现于碧鸡山上,曾与鬼母大战二十回合!
虽然终于败了,但这种胆色、勇气和武功,却是发生在一个刚刚下山的少年奥卜沙任驻
情背村信十七件具市l那石奸中的结果.凡具圭乌方百十县出十下。
讨旦外热,加……出现在他们之前!
光是那一跃数丈,迅疾如御风飞行的轻功,便足够使他们都为之矫舌不下了!更何况这
人便是石轩中。
摩云剑容易峰当然知道昔日的一段事!他和易静的感情很好,因此知道这两个年轻男女
之间的感情,并非那么一回事,却是极为纯洁的姊弟之情!他本人早已深信不疑,这刻,立
刻平心静气下来,在夜色中细细打量这位名震一代的少年剑客!
石轩中已失常态,那种张煌失措的样子,使得这两人都十分奇怪!
甘凤他道:“易侄女在京师,公孙先生则远在南方海滨之地,你有什么主意么?”
石轩中惶急道:“究竟易姊姊的伤势怎样?是不是必须得到那石螃丹才有得救?”
甘凤他严肃地点点头,说声:“是。”跟着又道:“你急也没有用处,公孙先生隐居在
南方海滨的一个小村,名为枫溪!从京师起行,即使以最快的马,日夕不停,也得在半月左
右方能到达——”
摩云剑容易峰实在沉不住气,率然问道:“刚才那参王是不是你得到了?”
石轩中唱叹一声,狠狠一跺脚!砰地大响一声,脚下一方石头,给他踩成粉粹!甘凤池
见他功力如是斟深,不觉心中又为咳然。
石轩中颓然道:“我给服下了!可是我不知道易姊姊在等这东西治伤啊——”
他求助地望望甘风池。
甘风池轻叹了一声,道:“易侄女命该如此,倒是怨你不得——”
“那么那个为虎作怅的走狗呢?”甘风池又问。
“那厮已被我一掌打死,尸体就搁在那边一个石洞中!”
甘凤他心中忖道:“看不出这位仁兄倒是手辣得很!”
忽觉右臂一阵疼痛,忙道:“咱们回去再说吧!我这条手臂还得上药哩!”
摩云剑容易峰已经认了命,一言不发,飞纵去那边牵马。
石轩中想起当日易静对他的好处,心中如被刀割。忽然心中转过一个念头,立刻向甘凤
池详细询问易静的住处,以及那公孙先生住处和如何走法!
等到摩云剑容易峰牵马来时,石轩中已施展那独步天下的轻功,御风般疾飞逝去!
甘凤池大声叫唤他,可是黑夜沉沉,寒风怒吼,却没有半点回生。
两人不觉瞠目发愣,不知这位年轻的剑客又要弄出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