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正平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看着李湛一副认真严肃的表情,心中暗道:这小子,难不成是认真的?好吧,就算他是认真的,他有什么能耐做到万人之上,世界扬名?呵呵,不过是被我用话这么一激,头脑一时发热罢了。也好,我不妨就答应了他,等到他无法实现今天为自己定下的目标后,到那个时候,可就任谁也怪不得我绝情了。
柳正平思索了片刻,收起面容同样严肃道:
“我柳正平说得出做得到,在这件事上绝对不会反悔。不过,你想让我给你多长时限呢?五年?十年?还是三十年?莫不是要等到我们家妍儿人老珠黄嫁不出去的时候,你才来兑现你的承诺吧?”
李湛微微一笑,让人看不出是出于自信还是出于对柳正平这名话的不屑一顾。道:
“不用那么长时间,我只要六个月,半年时限。”
没等柳正平从这话中回过神来,旁边若妍已经惊道:
“李湛,你……你不能……”
若妍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不过意思所有人都听得明白:你不能把时间定得这么短,太困难了,根本就没有成功的可能;那样一来,我们岂不是就永远都不能在一起了吗?
其实李湛完全可以把时限拖得长一些,比如三年,这个时限柳正平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毕竟妍儿现在才刚刚二十出头。父母也舍不得太早把她嫁出去。再有,妍儿对李湛一片痴心。有这一点前提在,柳正平也不能太过专断独行。
不过呢,李湛到底是年轻,血气正处于生命中地极盛时期。面对柳正平的轻视,他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内心却是极力想要证明一下自己地能力,让柳家的人看到,自己并不是他们心中想当然的那样一无是处。而如何才能很好地证明自己,压缩时限无异于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
柳正平这时已经回过神来了。呵呵一笑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给你半年时间,半年之后如果你没有达到我所讲的那两个条件,以后就再也别找我们家妍儿!”
李湛道:
“可以。林雷不过,半年之内如果我达成了那两个条件,伯父您到时候也请兑现您现在的承诺!”
柳正平微微一笑,是那种自得的笑意。在他看来。李湛到底还是年轻,年轻人啊,太容易冲动,自己给自己绝了退路,我岂能错过这个难得的时机?
带着一脸自得的笑意,柳正平向前走了两步来到李湛近前,伸出一只手拍着李湛地肩头道:
“放心,你从现在开始,只需要时刻想着如何能在六个月时限内完成你今天的宏图构想。我是柳氏集团的总裁,我说过的话难道还会出尔反尔吗?”
若妍这时抢上几步。拉着李湛的衣袖哭道:
“李湛,你赶快收回前面的话,现在还来得及。爸,您就当没听见刚才李湛说的那番话,您知道那几乎是不可能地事情,我求您了!!”
李湛转过身,用手托起若妍流满泪水的脸,轻笑道:
“妍,难道连你也对我没有信心吗?”
若妍摇头,道:
“不是。不是的,我对你有信心,我一直都知道你很出色。可是,这个时限太短了,太困难了。如果你没有达到那两个条件。我们……”
后面的话,若妍已经不需要再说了。李湛替若妍抹去泪水。道:
“放心吧,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六个月的时间,用来定做一套合身的婚纱似乎很充裕,不是吗?”
看着李湛如此自信的眼神,若妍也有些迷惑了。难道他真的可以?他可是从来都不打没有把握的仗的。可是,这次他地把握在哪里呢?他为什么会如此自信呢?
柳正平也在暗自揣摩:这小子,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难不成他有什么背景和靠山?不对啊,我派人详细查探过他们家祖上七代,都是平民百姓,怎么会如此气定神闲呢?说不定是故作镇定罢了,等过了今天就有他后悔的了。
李湛和柳正平就在大年三十这天夜里,在柳家门前当着若妍的面定下这个半年之约。半年之内,如果李湛做到万人之上,世界扬名,柳正平就答应若妍嫁给李湛;如果李湛在半年之内没有达到上述两个条件,从此以后就再也不许和若妍有半点挂葛。
在他们谈话的整个过程中,身后电子识控门的智能瞳孔辨识仪上,有一个红点一直在闪烁着,那是瞳孔辨识仪处于工作中的讯号。这种智能电子设备不仅具备辨识身份的功能,同时还兼顾摄像。
此时的柳家,若妍的爷爷和母亲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窗子上地投射影像。画面上,柳正平和李湛面对面站在一起,旁边若妍一脸忧虑地看着他们二人。三人所说的话,爷爷和母亲都听得清清楚楚。
下一刻,李湛向着若妍微微一笑,在许正东的带领下钻进旁边一辆轿车,缓缓驶出高精科技中心,隐没在夜色之中。
母亲随意地抬了下手,窗子上的影像立即变幻为一片皑皑白雪的银白世界。城市万家***,在这片银白世界里透着一份独有地温馨,仔细看那些亮着灯光地人家,甚至可以看到屋子里大人们正在忙着往饭桌上添置碗筷,孩子们快乐地追逐嬉戏。窗外,色彩炫丽的烟花在夜空中争相绽放,大街小巷都充满了节日地喜庆。
机器管家老王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沉浸在眼前的美景之中。不过,若妍的爷爷和母亲却没有把目光放在这片美景上,母亲叹着气,不无担忧道:
“李湛这孩子,气血太盛啊,怎么可以如此草率地定下半年之约,万一要是他达不到那两个条件,正平到时候是绝不会缓口的。到那个时候,妍儿可该怎么办啊。”
爷爷这时摇头笑了笑,道:
“现在说草率,也许还早了些。说不定这个年轻人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而我们却没有发现。不过,从这个年轻人身上,我倒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敢想敢做,浑身都有一股冲劲,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母亲叹道:
“我又何尝不希望他能成功。对于妍儿的终身问题,我可不像正平那样世故。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李湛这孩子如果真的能成功,正平到时候不会反悔吧?我总觉得正平没把李湛这些话当回事,好像只想借这个机会让他们两个彻底分开。”
爷爷站起身,向客厅外走去,临出客厅前,爷爷转回身道:
“放心,这次他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母亲略微一怔,旋即喜道:您是说……”
爷爷以食指掩嘴,同时用眼扫了一下旁边正在呆看着窗上夜景的机器管家老王。母亲会意,不再言语。
这时,客厅的门“滴”地响了一声,柳正平和若妍回到了家中。母亲从沙发上站起身,刚要去迎父女二人,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了站在一旁的机器管家老王身上。母亲眉头微微一皱,小声对老王道:
“老王,上次就因为你多嘴让正平知道李湛来了咱们家,这次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老王眼中的电子瞳孔快速地闪烁了几下,通过逻辑分析明白了若妍母亲这句话的含义,老王马上小声地回道:
“太太,您放心吧,我绝不会把刚才你们的谈话透露一个字给先生的。”
母亲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有点不太放心,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
老王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道:
“我发誓,如果我把刚才的话透露出去一个字,就让我的硬盘被病毒袭击自动格式化。”
母亲满意地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便走出客厅去迎父女二人了。留下老王独自站在客厅沙发旁发了会呆,自言自语道:
“就算我不说,也难保先生不会用主脑从我这里调出方才的谈话录音,每次把我送回精检中心做全面排检的时候,先生都要先把我储存的资料调出去筛选的,太太明显忘了这一点。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太太不透露一个字给先生的,要怎样才能保证我不会食言呢?……对了,我可以这么做。”
说着,老王立直站好,瞳孔一阵快速的红芒闪烁。系统显示:录音已删除。